可她坐到吧台前,听着许美薇接了不知哪个男人的电/话,美目之间巧笑嫣然,她却硬是看到了四五个美薇。
不一会,她呜嗷一声冲出了酒吧的小木门,蹲在酒吧外面的路牙子旁哇哇吐了出来。
乌冬面...鱼丸...扇贝...
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美薇披着黑色小貂皮的外套出来,塞她怀里一包纸抽,手里抓了几张,给她擦着嘴,一只手轻拍她的后背。
眉头都没皱一下,一点都不嫌弃她。
沈生生眼泪和着鼻涕流了一脸,她接过美薇手里的纸,胡乱擦着脸,含糊不清地说着,“没事,我没事,外面冷,你快进去吧!”
美薇裹了裹白色高领蕾丝连衣裙外披着的小貂皮,“我再去给你倒杯水。”
转身进了酒吧,哦对了,这间酒吧的名字叫红。
她问过美薇,为什么叫这个名字,美薇说,简单好记啊,太复杂了我也不喜欢!
就像她的人一样,热情洒脱又敞亮。
有人递给她一杯热水,她看也没看就接了过来,喝到嘴里,呼噜噜几下噗的吐出来。
那人咚咚咚跳的远远的,一脸的唯恐避之不及。
她吐的七荤八素,抽了纸擤了擤大鼻涕,闻声动作顿滞,那人竟是韩孝!
很多年之后,她的酒量依然不佳,每每喝酒时,总会想起这一段,便情不自禁扑到韩孝的怀里,问他记不记得。
情感木讷的人记性总是特别好,会执拗地记得很多旁人记不得的片段,例如这段。
韩孝却总秀眉一挑说不记得了。
可生生记得牢固,她握着沾了大鼻涕的纸巾,泪眼迷离地抬头,夜的寒风吹起少年被霓虹打成暖色的碎发,精致漂亮的脸隔着飞落的雪花,远山白雾般清冷倨傲。
此景此少年,当真美无度...
她的眼神呆且执着,看得少年原本绷着的脸忽然扑哧一笑。
少年晃悠悠走到她近前,拿过她手里空掉的杯子,修长微凉的手敷上她的发顶,一头深色的自来卷发,干燥却柔软,被他揉的乱七八糟,却直看得少年眼底浮上了暖意。
“傻瓜啊,现在知道难受了吧,看你下次还喝不喝了!”
那时,你把我当做谁了呢?很久很久以后,她这样问他。
…………
木门以里,一室暖意。
美薇正趴在吧台上,一手握笔,在账本上写写画画着什么,见她和韩孝一前一后的进来,笑意沉沉。
孙小泉和周逸尘依旧在还小姑娘丛中。
她进来时,门被风带了一下,哐当一声。
孙小泉往这边看看,见是她,颠儿颠儿地跑过来。
“刚才美薇说你出去吐了,你不是摔脑震荡了吧?要是真是脑震荡,这事儿我得负责,要不咱现在上医院去吧,这病早治早好,绝对不能拖!”他大嗓门的喊,成功吸引了酒吧里半数以上的人的注意力。
她闻言额角微抽,干巴巴地笑了笑,“我没脑震荡,真没。”
“但是我看你脸色很差呢,不行,保险起见,还是去看看吧!”
孙小泉一脸的担忧。
小宽努力憋着笑,憋的肩膀一抖一抖,直把手里的酒杯抖的铛铛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