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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为什么会选择去漳州

离开阿和那边之后,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那么一天。再度见到阿和的时候,我甚是尴尬,但也无可奈何,因为我已经走投无路了。说到底那完全是我自作自受,怨不得人,同时也再度证明了一个不置可否的事实,我的性子实在有够拧。本来我是可以求助别人甚至可以选择回家的,可是都被我否决了。

几年的磨砺并没有把我的菱角给磨平,甚至隐隐还有着超越。如果说我是一把钝刀,那么岁月便是磨刀器,越磨越锋利。

刚出社会的时候,我还有些懵懂有些羞涩甚至还有些胆怯。可是出来社会才一年多,我的性格却变得极度的张扬,如果一定要概括的话那便是清高高傲目中无人。以至于当我再度落魄的时候我拉不下那个脸面灰溜溜的跑回家去,甚至连向朋友求助的勇气都没有,而此时阿和便是我的最佳不二人选,所以我便再度踏上了投靠阿和的道路。不过那时候我还有些担心,毕竟我们并没有什么交情,甚至于还有些心结存在着,但是我别无选择,便毅然决然的踏上了前往漳州的道路,不成功便成仁,那时候我完全是以一种破釜沉舟的姿态去的,如果阿和不念旧情,那么我便有可能再度沦落街头,但是我还是去了。

也许你会想,世界上没有不是的父母,你完全可以有理由回家的。

我曾经说过,自从二姐去世之后,这个家便不再是家了,这话是有原因的。那时候父母极度的悲伤,以至于他们时常发生争吵甚至还有打架的倾向。原本温馨的家从二姐去世之后便开始破裂了。

二姐去世之后,父亲的脸上少了许多的微笑多了些忧愁,以至于经常酗酒,每每饮酒,但求一醉,至此便徒增了许多的笑话,成为左邻右舍茶余饭后的谈资。母亲则每日以泪洗面,每到伤心处更是嚎啕大哭。完全丧失了一个父亲一个母亲该有的淡然该有的姿态。那时候的他们脆弱的像个孩子像棵小草。

初中的时候我没能考上高中,分数相差了好几,便选择了专校。当我得知读专校需留宿学校的时候我甚是欢喜,接连失眠了好几夜。因为我终于可以不用再面对这个吵闹的家了,我为自己可以远离这个充满吵闹充满谩骂的世界而喝彩,以至于接连好些天都失眠了。

印象最深的便是初中时候的某个夜晚,去哪里喝的酒,我已然忘了,但是我依稀记得,那夜父亲喝了很多酒,一回到家便满身的酒气,隐隐惹人作呕。一场避不可免的骂站便这样产生了,满屋子的硝烟让我有种想逃的冲动,便便我就那样傻傻的站着,无所适从。一双眼睛就那样傻傻的看着,不是我不想走,而是我根本就走不了,因为我已经没有力气走了,我早已被吓傻了。

争吵的内容永远都是那样,千篇一律,可是他们却总是乐此不疲,乐在其中,如果争吵可以换来二姐的重生,那我会毫不犹豫的高举我的双手,我是一个孩子,可我却明白逝者已矣,他们是大人,可他们却......怎不叫人嘘唏不已。

那晚他们谈到了二姐,谈到了离婚,甚至还谈到了孩子的归属问题,至于都说了些什么话,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了大概。父亲气急之下便摔门而出,如果不是叔叔发现得早,也许父亲早已不在人世了。

等了许久,依然不见父亲的身影,母亲焦急着,赶紧找来了叔叔,简单的说了个大概,便开始满村子的找,等到叔叔找到父亲的时候,河水早已漫过了父亲的肩膀,如果再晚一步,父亲那年轻的生命也许就划上了句号。叔叔常常感慨万分的对我说,你也不小了,该懂事了,然后便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他与父亲的小时候,每到动情时便时常提起二姐来。

弟啊(叔叔对我的称呼)你也不小了,你父母从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你们几个孩子养大,实乃不易。他们那么努力打拼为了什么,不是为了自己,他们是为了你们几个孩子将来长大能像样点。他们只是希望这个家能跟别人一样,希望你们能跟别人一样,给予你们最好的教育,给予你们最好的环境,你要珍惜啊!自从米啊(闽南话叔叔对二姐的称呼)去世之后,你们便是你父母这辈子最大的期许,可是那件事情对他们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他们经常争吵,你要学会体谅,你们都是父母的血父母的肉,放弃任何一个,他们都会不舍得的。你爸爸这一生的命运实在是坎坷,从小就吃尽了口头,你们便是他这一生的希望,他希望你们能好好的,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步上你二姐的路。你父亲跟我喝酒的时候,时常哭着跟我说,米啊怎样怎样,甚至于那一次还想自杀,如果不是我的脚步快了点,也许他便早已不在人世了。叔叔教育我的时候时常感慨不已,而他也是少数能理解我支持我的人,以至于我对叔叔的感情完全的超越了对父母的感情。许多的话语也唯有面对叔叔的时候我才开得了口,因为在我眼里他不仅是我的叔叔更是我的至亲兄弟。

每当他们发生争吵的时候,我的耳边总会响起歌仔戏里面的旋律,而那些声音便是歌仔戏里面的戏曲,说来很是讽刺,但是我就是这样认为的。有时候实在难以忍受了,我便识趣的躲在房间里,关上门,盖上被子,掩上耳朵或是把耳麦带上,然后把声音调到最大声。我宁愿我的耳朵聋了也不愿听到那几乎可以把我脑袋给轰碎的吵骂。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当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我宁愿选择在外漂泊也不愿意选择回家。而我之所以没有选择向朋友求助便仅仅只是因为我好面子,我没有勇气,仅此而已。

当我踏上那熟悉的步伐的时候,我的泪水再次不争气的滑落,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很孤独很孤独。

迎着风,在黑暗的夜里,一个人,安静的行走着,一条条陌生而熟悉的铁轨,安静的躺着,泪水悄悄的滑落,带着点悲伤,四周,寂寞张望着,孤独的背影,何去何从。

至此,我再度踏上了孤独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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