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飞宇站起身,走到外面的阳台上,双手扶住阳台边缘的窗框,陷入沉思。
余棵呆坐在沙发上,想象后面的日子,如果穆飞宇的酒店依靠贾云的父亲才能度过危机,他最后的结局还是会接近贾云,没有其他悬念。
也就是说,那个妻子的位置,,原来是早有人选,或许,那个位置对某些女人里来说,很重要,余棵,充其量只是填补空白的人。
“你来跟我说这些其实很无趣”,余棵站起来,站在离阳台一步远的位置。“我没有资格阻拦你做什么,我也没有能力帮助你的事业,我只是你生命旅途中随意休憩的一个小站罢了,你累了,可以来歇歇,不累了,就可以离开了。你不用内疚!”
穆飞宇很愕然,他有些茫然的回头望着余棵。
“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我不是障碍,你走吧。”
“你什么意思,余棵?我说错了什么?”
“你没说错什么,是我多想了,你别介意。”
“我没生气。”他回转身向余棵走过来。
“她们不是我的意思,我是从来没有要嫁给你的想法,嫁给你我觉得没有安全感。”
“你的意思是?!”他脸上是伤痛的失望。
“是真的,你保护不了我,你的生意离不开那个贾云,你走吧,你不值得我嫁。”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难道我对你不够好?别的女人这样说我我不生气,可是你这样说,我真的很难过。”
“我也是女人呀,我没有你想的那么高尚,我不想和那个贾云搞什么拉锯战一样,这个男人再优秀,他在爱情和利益之间摇摆不定,我也要放手,绝不留恋!我宁可一个人舔伤口。”
余棵的冷酷的话语给了穆飞宇重重的一击,他的脸色显出从没有过的难看。
“你真是个绝情的女人!”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拧成绳子解不开了,就只能忍痛砍了。”
但是,只一会儿,穆飞宇的脸又恢复了平静。余棵很佩服他的心里调节功能,也很欣赏他的这份沉着,终究是个在商场上久经磨练的男人,他默默转身向门口走去,“既然你不喜欢我了,那我走了。”
开了门,他回头看余棵,期待她说出挽留的话。余棵以余棵的风格沉默的坐着,没有起身相送,也没有对他留恋的观望。
门被重重关上了。
心在这一刻如死灰般绝望。
李默玉来店里的时候,余棵正在出神。
她围着她前后观察了一遍,问:“怎么了?失恋了?”
其实,是店的房东刚刚来过,他说房子要重新装修,要增加房费,原来的两万八,要加到三万五。
“或许,这是个好机会,我本来也想换个地方,默玉,你来的正好和我一起出去跑跑,重新找个地方吧。”
李默玉欣然愿往。
在这个地方,留下了太多的记忆,喜悦的,伤心的,余棵想要改变一下,从里到外,如果能,她绝不停留在原地,她发现了自己身上有很多可恶的惰性。
换一个环境,或许可能会令她精神振奋一些。
她们俩像两个傻子,嘻嘻哈哈的从商业东大街奔走到商业西大街,一路浏览竖立在街头的公示招牌,和墙上贴的小的招租广告。
以前她从未认真留意过那些白纸黑字,或是红纸黑字的纸片,或是绿色的。字有大有小,贴的有歪有斜,被少数人留意着,被大多数人遗忘着,被渴望的眼睛搜寻着,两个人像是掘宝一样,不相信中介而相信这些花花绿绿的纸。
时间已过中午,累得腰都酸了,走路多了脚也有些疼。也没有实现那个寻找的梦,失望令她俩有些垂头丧气。看来,还是找中介要省力的多。
凡是都要讲究运气的。
在她们俩经过一个快餐店门口时,脚疼的一步也不想走了。
所以,李默玉提议,先吃饭再说,俩人就进去了。
选个位子坐下后,李默玉说渴得嗓子都冒烟了,跟余棵抱怨找个房子还这么难,并嚷嚷着下午要去找中介租房,再也不受累了。
旁边一个正在吃饭的中年男人听到她俩的谈话,他饶有兴趣的问:“租什么房?自己住还是商用?还是商住两用?”
声音有些熟悉,跟某个熟人的声音很像,余棵听他继续和李默玉交谈。
“我朋友在商业街上有个商住两用的房间,二楼,200个平方,他因为家里出了事,把这儿的生意转了,人要回去。这个房子不舍得卖掉,托我给租出去。位置很好,你们可以自己去看。”
仔细端详说话的那个人,是个中等个子,脸膛憨厚的人,强健的体魄使余棵相信他是个当兵的出身。
见余棵默默的观察他而不说话,他把他的目光停留在余棵的脸上。余棵只好说话:“你当过兵?”
他笑笑:“没有。”
余棵不再多问了,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倒是李默玉跟他谈的亲热,吃完饭,跟在他后面去看房了。
房子很宽阔,可以排几排货架,这比较适合余棵现在的想法,将店面改为仓储,由零售转为专意批发。
楼层和采光都非常好,接下来是价格。
他要了两万五千元,余棵正要答应。李默玉用胳膊推了她一下,“这个价位你就答应,敢情不是你出钱呀?”
余棵立刻明白她的意思,假装讪讪的走开,去阳台看外面的世界。
她跟那个人一边讲价钱去了。
中年男人脾气很好,一直是满脸微笑的,他最后答应只要两万元。希望与能在这儿发财。
“成交。”此事最后有李默玉拍板定夺。奇怪!余棵的事情竟让她做主了。
起草协议,订金交到,交房,交租金。
余棵搬家的那天,找了搬家公司,天气很好,搬家公司的人也很卖力,四个小时完成,他们撤了。
李默玉的店里只安排了一个徒弟在,她则热心的帮忙。
李默玉,话多,热辣有余,娴静不足。她并不在意自己的直率会得罪人,她的话语很经典,不该得罪的人,嘴巴缝起来也不能得罪。
常树林在搬过来的中午就过来看了余棵的新址,他边看边提议:“余棵,你应该请酒庆贺一下。”
余棵边摆放物品边应付他说:“好啊,就在今天中午,明天你再过来给我帮忙啊。”
“好啊,好啊。”
“中午没去工地吗?怎么不早点过来帮忙?”李默玉不满的看着他。
“去了,材料没到,被几个朋友拉着打牌去了。”
“没心没肺的男人,昨天跟你说过的余棵要搬家。”
“你不是说有搬家公司吗?我以为不需要我了。”
“去去,你这个人就是不会做人,太差劲,就会脱懒,你说可能有事我们才不指望的!你一分力气没出,却想让人请吃饭,想的美!”
李默玉用话呛他,真生气了。
老常被她抢白的脸红了,赔着笑脸说:“我错了还不行?姑奶奶,今天中午我请客,你们辛苦了,给个机会让我弥补一下,算我赔礼了,真不是想偷懒的。”
“去去,就是嘴上功夫,让你请客已经便宜你了。”
“是,是是。”
老常满面笑容,挨了李墨玉的一顿臭批心里也美滋滋的。
或许该打个电话给穆飞宇?心里不自觉得又想起他,不情愿他真的从此就从她的生活中彻底的消失,心里空落的刮起了风。
“要不要打个电话告诉穆飞宇?”李默玉看透了余棵眼里的失意,提醒说。
“不用,跟他没关系。”
李默玉并不理会余棵的话,她继续说:“余棵姐,有些事你想做你就去做,何必违背自己的心意?”
余棵摇摇头。
三人去吃了饭,余棵喝了点酒,头晕晕的,脚底发飘。
没有回她的新址,劳累后的余棵不想再工作,跟着李默玉去她的理发店休息会。
三人刚刚坐下喝茶,余棵歪在她的沙发上休息,就听外面有个女人的声音在怒吼:“常树林,你给滚我出来!”
她们惊住,一齐看向常树林,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常树林忙往外走,余棵跟着走出来看。
门外站着一个高个的女人,头发被风吹乱了,满脸怒气堆积,举着一只粗壮的胳膊,指着屋里嚷着:“你他妈的没句实话,你不是说出来干活?怎么又死这儿了?你和这儿有什么关系?你的头发是草啊,得一天一割啊?”
常树林脸上难堪的红一阵紫一阵的,他恼羞成怒,一下冲到门口,冲女人吼道:“你滚家去,别在这儿咋呼,我一会走!”
余棵看向李默玉,她火辣的脾气居然没有发作,站在余棵后面往外看。
看得出她在压抑自己的怒气,因为女人的叫骂一下子引来了路人的围观,这儿就紧贴着菜市场,是个热闹场所。
“你他妈的除了短信就是电话,得空你的狗腿一尥就往理发店跑,孩子高烧快四十度你不管,你还是个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