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仿佛看到水牢中有个白花花的老妇,穿着棉衣,对镜数着白发。一根便是一度思念。她喝着水牢中的苦涩的沙水,明明曾经是美若天仙的贵族夫人,相夫教子,只因一步错,所以步步错,陷足在他父亲的女人中。
我仿佛看到她笑着,数着天井上空的星星。每一个星星都是美美的思念祝福。
我仿佛看到了他们母子团聚。他喝着母亲曾经喝着的沙水。明明是苦的,但他连连称好甜。我仿佛看到上天在他最美好的时候带走他,最悲惨的时候送回他。上帝仿佛跟我开了个玩笑,偏偏他是大燕的巨贾商人的大儿子,而不是我一厢情愿的夫婿。
我是独自下来的,马车上娓布在江风中呼呼作响。
他别过头去,深红的眼睛好似在流泪。他说过草原上的男儿都是流血不流泪的,他们把忠孝看的好重。草原上的男儿都不太看的重儿女私情,媒婆一许,两人见了面,喝了合卺酒便要恩恩爱爱一生一世。
还好我们没和喝过合卺酒,甚至连酒都没喝过。
临行之别,我还是扯下脸皮抱了抱他,“羽公子,是我欺骗了你,我一直把你当作另外一个人,一个我唯一爱过的人。”我明明看到他眼中有不舍,兴许他厌倦这逃亡的生活,兴许他还不知还要逃多久。
“阿若!”
我告诉他我只喜欢2我们那个七沟八乡的壮汉子,我一直说的是牛大力。反正他死了,想想他也是应该的。
我扔下手中的芦苇,一蹦下车去。
马车毫不留恋这大好景色。歪歪斜斜的车辙压出两条深深的沟痕。那是一条回忆的沟痕,那么长?
竹蒿溅起层层水花,而我却无暇观赏。沿着江到对岸,越快越好,我急促着想回永安城。手中的长蒿划着,转眼马车已经消失在山峦中。我想再看时,却啥也看不到。
竹筏原本是向四周扩散水波的,可我分明有看到水波撞向我的竹筏。难道是有人?
我四下观察,一道白衣服从我背后而来。
是凌小榭,只不过他的眼睛还蒙上一层白布。岸边站着小荷花。
他们就算知道我不在了,但也不至于这么快找到我。唯一的可能就是咸鱼带着他们一起来的。
我心中一怒火,“你跟踪我?”
“是又怎样?”凌小榭翘起嘴巴很是得意。“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怕你红杏出墙,因此跟过来看看。”
“那咸鱼的计策也是你想出来的?”
“不是!,我是跟过来的!”
我咆哮着。“你卑鄙!”我确实没有见过如此卑鄙的男人!我端起手中的竹蒿向他打去。而他却轻易躲开,拆招化招同样得心应手。我真怀疑是我瞎了,而不是他。
“是我瞎了眼睛医治你!”
“可你确实还没有把我治好!”他一反手将我反扣在他怀里。“我的七夫人,失去你我就要是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