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枫低沉的声音传来，“是吗？现在可一点都看不出来。”
柳梅半天才开口，“可不是，唉，当时啊就是因为她那性格太像男孩子了，差点把自己给害了，她……”
张凝推开门走了进去，鞋子踩上冰渣的声音，打断了正坐在院子里石凳上聊天的两个人。
“你看，我说她会回来吧……你们先休息一下，我去买点菜，给你们做曲山特色风味小菜。”柳梅看见进门的张凝，眸光闪了闪，心口也是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柳妈妈双手交握着，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平静，可是被右手捏住的左手指节微微泛白。她话还没说完，人已经闪进了屋子，那种速度，分明是怕张凝追问她小时候的事情吧。
可是，妈妈哪里会知道，现在张凝已经对那些她忘记了的所谓小时候的事已经没有任何好奇心了，那时候她才多大啊，不记得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好吧，她都有点奇怪，过去自己怎么就那么执着呢，其实那些妈妈所说给她听的任何一个版本，都是超美好的啊。
“海枫，你怎么来了？”张凝在柳梅坐过的凳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水，‘咕咕咕’喝下后又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张凝记得下午才接到海枫的电话，难道那个时候，他已经在路上了？
她其实，从来都不想成为别人的负担，‘风情园’里的每个人都对她那么好，尤其是海枫，她欠他的，实在太多了。
海枫从张凝呼出的空气中，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他皱了皱眉，她什么时候开始喝酒了？
看着张凝被冻成紫色的嘴唇，以及握着水杯都有些麻木的双手。他很想问她，“既然这么怕冷，为什么不多穿一点？”
“既然那么难过，为什么还要装作很开心的样子？”
可是，他问不出口，电.话里那种责备的口气，他第一次用，也许是最后一次。
因为他不忍心，对她，说句重话他都会舍不得，更何况这样面对面的时候。
柳梅很快又从房间里出来，笑着说道，“这么冷的天，干嘛不戴个帽子，围个围巾什么的？”
张凝撇了撇嘴，笑，“没事，不冷。”说话的时候，眼睛却没有看着柳梅，而是远远的看着屋顶的方向。
张凝记得从高中以后，自己回这个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个曾经有自己无数美好回忆的家，现在，除了一栋空空的院子，和妈妈那个固执而又孤单的背影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张凝发现自己的自控能力越来越差了，看着这些，身体里被深埋的恨意就慢慢开始复苏。
说了不去想的，说了会释怀的，可是还是会恨，还是会不甘，还是会替妈妈不值，可能是因为爱越多，恨就越深吧。
她站了起来，走过去拉住柳梅的手，说道：“妈，我只是回来看看你，等会我和海枫就回K市去，他还有很多事要忙的。”说着又转头看了看海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