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市长和张帆见面了,这是一次私人会面,刑事案件不同一般,如果处理不好,后果会非常严重,所以,他必须要了解全部的情况。
所有的服务全部摒除,他没有心情,从政那么多年,他的心情从未有过那么糟糕,当初他信任张帆,主要是看上他工作的严谨,生活上没有什么污点。
同聪明人打交道,很多细节就可以忽略,张帆是聪明人,所以他的每一句话、每个眼色,他都能体会到,这些年来,他要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到,所以他官运一路亨通,当然,口袋也很丰实,国外的银行账户,也一路飙升。
人,就是奇怪的动物,明明就是为了生存,按理说,只要能生活,其它的就没所谓,但看到账户的数目,就是无法停止,这些数目,就算子孙十代都吃不完,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贪那么多干什么。
今天,他开始后悔,一种恐惧的念头开始产生,如果不采取措施,总有一天,他得到的将会失去,并且搭上自己名誉及一生,该收手了,他感叹着,一种苍老的感觉油然而生。
“25日你去了哪里?我找你都找不到?”一种探询,他们的关系是微妙的,很多事情无法明说,如果撕破脸,一切都不好办。
“我在家休息,你找我有事吗?”
“我在机场高速看到你了,是我看错吗?”
“你一定看错了。”张帆很肯定地说,其实,那天他和俏儿去了妙峰山,并且关了手机,得到了俏儿,一切如新婚一样,他很想和俏儿在一起,但公司的事情太多,每次看到俏儿,总有一种歉疚。25日的那天,俏儿心很烦,为了安慰俏儿,他带着她到妙峰山玩,那里游人比较少,不容易被熟人见到。
“你就别骗我了,你的车超速,他们已经把你的违章发给我看,笑你终于开窍,带着新欢去玩了,你是不是去了妙峰山?”陈市长拿出手机,将张帆高速违章照片给他看,相片里,张帆与俏儿的像清清楚楚,这是唐一年从视频中摘录出来的,目的就是要做成张帆去现场的证据。
“不好意思,我确实是去妙峰山散心,本来想静一静,结果还是被你们知道了。”
陈市长想知道就是这些,去了,就会反证唐一年没说假话,不管事情是不是张帆做的,已经不重要,还有一年任期就满,他已经六十多岁,也该退休,而想安全着陆,最好的方案是退休后出国,名义当然是到国外疗养治病,当然,这种方案就是确保这一年平安无事。
“小弟,这些年我们合作不错,但我老了,而且身体有病,你得想想后路,我准备打报告给上一级,这一届任职完成就退休,该准备的你准备,以后重大的事情将会有人接手。”陈市长当然不希望张帆看出他的计划,但他知道也不能一走了之,对于这种黑白两道通吃的商家,打压与安抚要并存的。
虽然自己要走了,但留给对方一丝希望,那就是接替他的将是谁?布局,将耗尽张帆所有的精力,他就无法考虑在他身上的得失,也就不会在项目上对他穷追猛打,当然,自己也不要再插手任何项目,平安过度,才是他最重要的目标。
对于陈市长的即将离任,并没有对张帆打击太大,作为一个成熟的企业家,永远不会把鸡蛋放在同一篮子上,在这个城市,每个要害部门几乎都有他的眼线,因此,每次的换届选举,他都会很快融入新的领导层中,公司的利益,不会因为官场的变动而受影响。
当然,陈市长并不是马上要走,起码还有一年时间,这一年还很长,足可以做很多事情。
“陈市长,你离任前帮我个忙,帮我把公安局长换掉。”
“怎么可能?这不是一般的官,我没有这样的权力。”
“如果一般人能做到,我就不麻烦你了。”张帆语气很冷,没有以往的热情。
陈市长倒吸一口冷气,在这个骨节眼上,他实在不想出意外,但他也不想被张帆牵着鼻子走。“如过要办倒他,要动用很多关系。我可以为你做这件事,但希望这是最后一件事,从此,两不相欠。”其实,在唐一年的问题上,他也不能不处理,因为一旦唐一年用张帆这件事要挟,他的将来也会出现未知事,而让唐一年挪窝,然后消灭张帆杀人的罪证,他才能平安隐退。
“只要你办好这件事,我们不再相欠什么。”张帆答道,他不会很担心,只要把自已的人安排上位,很多事情就能解。
张帆最近心情极不佳,政策越来越透明化,围标的操作空间越来越小,内部人员提供的几个项目,都无法最终围成,以前合作的几间大公司,都因有人预先把项目备案,无法把资质让给他们公司,在围而不死的情况下,要么项目被其他公司拿下,要么公司拿下了,却没有一点利润,甚至管理费都亏了进去。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中产生,这种现象不正常,而这种不正常是在诚信公司成立后,是不是所有的事都与诚信公司有关?
雪貂回来了,她站在张帆面前,身体更瘦弱,脸色更苍白。
“主人,我没有完全完成任务。”她站在张帆的面前,等待着他的处理。
雪貂的回归,张帆不知道该不该高兴,这是他的鹰,在捕获猎物中,她是不可取代的。然而,她已经成为通缉对象,因为她袭击的是刑警,而且没有杀死对方,画像,已在全国的通缉榜中公布。
雪貂是逃回来的,她足足在私人诊所中躺了几个月,这几个月她花了正常诊金十倍的价钱,因为要保密,她不得不这样做,她捡回了一条命,她终于回到安全的地方,为了回来,她躲躲藏藏,她不敢坐火车,更不敢坐飞机,甚至正常的汽车也不能坐,她就这样,沿着朝南的方向,在小城市间走走停停,躲过密密麻麻的监控,她是个聪明的人,所以她能生存。
“对方怎样?”张帆知道对方没死,如果死了,新闻就是头条,但对方伤得怎样,正是他关心的问题。这次的行动,几乎没什么效果,看来,他太低估对方。
“中了很多刀,没有一年,应该出不了院。”雪貂很自信,能在她的刀下生存,已是万幸。
然而,这件事却在她的预料之外,此时的老鹰,已好好端坐在路遥酒吧中,此时的路遥酒吧,已人为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为正常营业区,一部分为高级会员区,而所谓的高级会员区,不过是一个借口,真正的用途是七兄弟的会议中心。
只要是对方的项目,就抢,只要项目在成本价以下,就可以放,这是他们一致的意见,在雪狼的协调下,几间大公司也加入他们的行动,作为一方的大鱷,平时也受了不少南方创投的气,此时有人出头,跟随的自然不少。
人,本来就趋炎附势,特别是政府的办事人员,在威逼利诱下,大部分而转了方向,而少部分在南方创投得到比较大好处的,也陷入了一种沉默,毕竟大部分人都是懦弱的,谁都不想介入一种不必要的斗争,特别是政府中有一定地位的人。
和气生财,这是商人的本性,而政府要员,也不过是商人的另类别称,在虚的头函中,谁都想得到实际的东西,那就是让世人垂涎的金钱,当然,要得到这些钱,就需要一个稳定的社会,否则,有命拿,无命花。
暗潮在涌动,能最感受到这种暗潮的,首先是陈市长,他的指命几乎都变了样,他不知什么环节出错,反正往下的每一环节都会出现一点点问题,最后落实在具体项目中,都不是他所想要的结果。
他病了,病得很厉害,躺在床上,他几乎不能动,病房是VIP,医院拒绝探视,他的人和整个社会隔离起来。
副市长接手了他的工作,他成了局外人。
市长是不是病得很重?疑惑在张帆的内心烙上大大的问号,事情就那么巧,病是在见面后没多久,而且病得很重,电话已经关机,探视已经谢绝,传闻中医院竟然已经发了病危通知。
事情不会那么巧,这个老狐狸肯定是躲着自己,张帆知道,却没有办法,如果要威胁他,起码要知道他在哪里,或者他是不是真的病了,否则,一旦进攻,事实不是自己想象,要想挽救已经来不及。
凡事有两面,狗急跳墙是人之常情,在自己抓住别人的把柄的同时,是否自己有把柄在别人手中?谁都不敢肯定,常在海边走,那有不湿身。
张帆在犹豫,这种彷徨的感觉真痛苦,让他常常夜不能寐。
在张帆痛苦的同时,唐一年心情极为畅快,多月的压抑,他终于长长嘘了一口气,世界要变天,只要市长退下,未来权力布局就要重新洗牌,唐一年知道自己的羽丰硬了,他有了很多的牌,而他最大的牌就是俏儿。
人离不开金钱与美色,为了权力的登峰,为了商业的帝国,牺牲一下俏儿在所难免,当然,他不会把俏儿完全放弃,她是他的心头肉,即使老去,他也不会抛弃她,和她在一起,已不仅仅是肉体,更多的是感情的相依,爱意的绵绵。
他真没想过自己还有真心,虽然不是全部,但他觉得自己的帝国中,有俏儿的一部分,仿佛俏儿就是皇后,即使结发妻子,也没有让他有眷恋的感觉。
该与她生个BB,这个想法盘踞在他心中很久,要想留住一个女人,最好的办法是让她有个孩子。唐一年很奇怪自己有这个想法,如果是其她女人,避之还来不及,看来,他真真实实被俏儿迷恋着。
很久没见俏儿了,想到俏儿,唐一年眼中浮现一种凶光,“张帆,你等着,你欠我的我要你一次性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