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杰和俏儿的婚期已经确定,老太太把这个日期定在国庆节,时间有点匆忙,但老太太已经等不及,而老董事长,自得其乐,每天都坐在花园里,看着妻子的进进出出,很长时间没看见妻子那么高兴,人老了,对妻子反而更爱,所以,他不想破坏妻子眼前的幸福,让妻子去操心这一切,比什么都不做更享受。
而张杰,暂时把俏儿交给妈妈,能让妈妈开心,也是生活的一种福。现在,他可以哼着歌,因为他高兴,美人很快入怀,怎不美滋滋?回家,是他最大的幸福,因为家里,已经有她。
俏儿已经中断了工作,这是老太太的第一次命令,是一生中发出的唯一的命令。俏儿只好乖乖的呆在她身边,结婚,很多事情要办,最大的问题是房子,老太太可不想俏儿离开她,她绞尽脑汁地想怎么同俏儿说,谁知她还没开口,俏儿已在她耳边说:“妈,我婚后还要同你住在一起。”
这一句比捡到金条还要高兴,得到这样的儿媳妇,她还有什么遗憾?家,充满欢乐,因为有笑声。老董事长这段时间心情也很好,家,需要阴阳协调,在以往的日子里,家里阳气太旺,所以难得有笑声,而俏儿的到来,使整个家里充满温柔的气息,老董事长那里还能板起面孔?
美,谁都需要,而俏儿的美,又让人看得那么舒服,而老董事长最高兴的是,在美丽的外表下面,是一颗温柔的心,她的一声声叫唤,让他觉得不是娶到一个儿媳,而是得到一个女儿。他一直想要一个女儿,这是他内心深处的遗憾,而今,他拥有了,他在享受着俏儿那青春的声音。
当拿到南方创投的5 %股份法律文件,俏儿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老董事长私下办成的,既然俏儿如此重要,他当然不能让她吃亏,他看人很准,俏儿绝对不是爱慕虚荣的女孩子,而对自己的儿子,就没有那么把握,他不希望儿子对不起俏儿,这些股份,可以尽快让俏儿融入这个家中,她就是他们中的一份子。
张杰当然高兴,爱人能得到父母的喜爱,那是最值得高兴的事情,自从遇到俏儿,当年的荒唐不再,他的全部心事都用在俏儿身上。这些天来,看到家里的改变,让他真正感受到家庭的温暖,家,不再是冰窖,父亲,坚硬的外壳已经融化,成为真正的老人家,他终于敢在他面前表达自己的意见,而未婚妻,还可以在他面前撒娇,这才是正常的家庭。最让他开心的,是母亲那温柔的目光,一个幸福的母亲。
婚礼的消息很快被狗仔队捕捉到,八卦杂志登了出来。
春来躲在自己的办公室,这个消息就如晴天霹雳,报纸上张杰与俏儿的相片是一张远照,有点模糊,因为记者也有顾忌,如果太过清晰,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因此,文章尽是吹捧之意,这也算是头条了,像这样的文章,主家就算生气,也不会追究,毕竟谁不喜欢献媚之词?
相片中的俏儿更为性感,春来心如刀绞,心爱的她已经远去,他却不能伸出手,那怕是一句呼唤,他都不能做,他唯一能做的,在黑暗处,看着她渐行渐远,并将消失。
门外处,路遥坐在秘书的办公台,她挡住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她能做的只能让他在安静中流血,直到伤口凝固。
夏夜,空气中含着一种闷热,满含热泪的春来,一杯接一杯喝着酒。
今晚将沉醉,深夜不思归。遥看伊人影,瑶台梦魂碎。
醉了,一醉解千愁,春来真的解千愁,因为他躺在温暖的怀抱里,这个温暖的怀抱里,让他进入无数的春梦,梦中,春光无限,俏儿一次又一次来到他身边。
泪水在路遥眼中流下,这是后悔的眼泪吗?不,她不后悔,即使没有将来,她都不后悔,她的一切在遇到他时已经给了他,可是心为什么那么痛?
“俏儿、俏儿”这一声声的呼唤,让她的心在滴血,她多想推开他,却不忍心,这是一个痛苦中的男人,这是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在他最痛苦的时候,她就怎会忍心离开他?姐,我不恨你,你已经很苦,即使他一辈子念着你,我也不恨你。
路遥睡不着,看着身边沉沉入睡的男人,她睡不着,这是初夜,没有温柔,只有粗暴,这是心爱的男人对她的伤害,这种伤害就如匕首,插入她的心中,她不知道该不该恨,她更不知道这种痛会延长多久,这种爱与恨的折磨,就如毒品般。
长夜如此漫漫,此时此景,谁与同?
幸福的人不会太多,痛苦的人不会少,在这夏夜里,不能入睡的还有谁?
夏雪没有入睡,小区的景色很美,朦胧的灯光下,夏雪就像一条幽灵,在静阴阴的小径游荡,夜已经很深,她却不想回家,那个家,曾有短暂的激情,那个家,曾有她的新欢,曾梦想着,走出前一段感情的阴霾,重新开始新的人生,可人生如意有几许?
走了!张杰,曾经带给希望的一个人,可为何偏偏又是她,难道这是几世的冤仇?
恨,已经恨不起,思凡的离去,已经伤痕累累,她无权再恨,也无权再爱,生活从此孤零零一个人,路再长,人再累,她也无法,人生就是无目地的旅行,终点何处?不知,也许某一天,人累了,心碎了,再加上一点点勇气,就可以终结这一生的行程。
俏儿,你要报复就报复吧,其实你何必?他已经离开了我,即使没有你,我又怎会得到他?我不恨你,因为一切因我已毁灭,只要你幸福,我的将来又算什么?
别墅,豪华而美丽,然而,此时的别墅,更像坟墓,除了夏雪漂亮的躯壳,竟没有一丝生气。
婚期的确定对张帆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如果张杰什么都没变,还是公子哥,还是醉生梦死,他会赞成这个婚事,可如今,一切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俏儿的业务能力那么强,特别是交际能力,如果张杰有她帮助,在公司就如日中天。
父亲,张帆感受不到温情,他不过是父亲手中的一张牌,如果这张牌某一天是烂牌,他会不会被抛弃?而弟弟,一直是母亲的掌上明珠,父亲虽然嘴上不说,但他对他的纵容,却是他从来没享受过的。
难道多年的奋斗要化为灰烬?张帆不甘心,想到地块拍卖的失误,他内心更感到恐怖,这是一场阴谋,一场内外勾结,针对他的阴谋。敌人的目的绝对没那么简单,战斗不过刚刚开始。
宁杀错,勿放过。弟弟,不管你参不参与其中,我也只能这样做了。
白云会所边,有一栋青砖小楼,小楼的周边,是四米高的围墙,围墙上,布置着360度无死角的监控,进入小楼的路很小,只可以同时容纳两个人进出。
张帆坐在小楼最高处的房间里,这里,拉开窗帘,可以看到整个会所,没人知道会所是他的物业,即使他的父亲,也不知道。会所的一至四层是公开营业,收费很高,而且必须预订,是企业形象及身份的象征。而五六层,才是会所的核心,一至四层不过是掩人耳目,五六层的装修,就如皇宫般,所有的墙都进行了隔音处理,只要进入里面,外面的人根本听不到里面的声音,更看不到里面的影子,房与房之间的隔音及保密措施也很足,能进这里的人,非官即贵,在里面工作的人员,都是严格帅选,即使是女人,也是万中挑一,并且能绝对保密,因为他们,都有把柄在他手中。
张帆很满意这个会所,因为这个会所,带给他的不是享乐,而是地位与财富,很多高高在上的人,都折翼其中,因为这里,除了温柔的陷阱,还有国内不知的高科技,装修时,一个个黄金般的装饰物就是摄像机,24小时无间断录像,这些录像的总控制室,就在这一栋名不经传的小楼,而张帆现在坐的房间,上百个显示屏正在直播会所内所发生的一切。
财富,不会落入没准备的人。这是张帆的信条,在他接手公司的那一天,他就准备着,于是,他开始下钓,从小鱼开始,而小鱼又引来大鱼,大鱼又引来更大的鱼,一批又一批,他享受着钓鱼的快乐,他温顺地陪着他们玩,不轻易地把线拉紧,只有在最关键的时候,鱼要跑了,他才变成渔夫。
这就是鱼与渔夫的故事,如今他看着满塘的鱼,就如看到满塘的金子。企业是他的,天下是他的,没人可以抢走,即使是他的弟弟和父亲,也不能把他的东西抢去。
他在翻看着诚信股份有限公司的开业庆典,他看了一遍又一遍,写下几个名字,按下桌上的对讲键。
“让小刀和雪貂进来。”张帆吩咐道。
小刀,正如其名,因为小,所以不出名,因为不出名,所以没人去注意,然而,他是刀,一把张帆用得很舒服的刀。
“让唐局收网,并监视他行动。”面对张帆的指命,他一声不吭地走了。
室内,留下一个女孩,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女孩很可怜,总是让人不禁扶一把,她的眼睛大大的,是一个游离于梦中的女孩,此时,她正可怜巴巴地看着张帆,充满哀求与不幸。
张帆没有同情她,脸上的表情甚至没有变,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是这个表情,他很同情她,给了她五万,并让她离去,他不用没用的人,但他靠近她的瞬间,他倒下了,他练过柔道,过了七段,然而,他被她压在身下,竟无法动弹。
如果是她的敌人,同情她就等于没命,这是他的雪貂,没人知道她的名字,他们跟着他,就等于隐姓埋名,钱可以随便花,亲人他可以帮他们照顾,但他们不能随便联系,一年最多一次问候,知道健康就可以。
雪貂接过名单消失了。
这是一场战斗,硝烟已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