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儿的异常举动让落芽拧紧了眉头,试探着问:“怎么,你不要我替你报仇?”
“嗯嗯……”
绿儿点点头,晃荡着沾满血水的黑发,如妖似魔,那场景明明是狰狞的,却禁不住让人阵阵的心酸。
“为什么?不管怎样,敢伤害你的人,我绝对不会放过,绝不!”落芽哽咽着靠近了些,轻轻的将绿儿的头抱在怀中狠狠哭泣,她的绿儿,为了她出卖了自己,到底经历了一些什么。
“嘭!”
岷山长老们终于支持不住倒了下来,木桶没了几个人的禁锢瞬间爆炸,碎片向四周飞裂开去,桶中的血水也淌了出来,浸泡过众人的鞋底,一阵湿透。
陈玉一惊,急急的靠近落芽的方向,以最快的速度用手蒙住了落芽的眼睛。
可是……
只一眼,只一眼就足够。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蜂拥而出,一股一股,从脸上流淌而下,滴落到地上的血水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刚才那一眼,已经足够她看见绿儿的身体,那哪里是什么身体,不过一根人棍而已,而且那肚子上俨然有一个尺长的大口子,肚里的东西就那么赤果果的挂在身上。
“绿儿……”落芽缓缓的落下陈玉的手,那一刻,眼泪已经干涸,悲痛的脸也突然没了表情,只剩下麻木而已,就好像一张苍白到极点的人皮面具。
她怔怔的走到那个躺在地上的女人身旁,脱掉外衣,她将绿儿赤果的身体裹紧了,血水浸透衣服,沾染到手心里,一片冰凉。
“她不让你报仇,自然有她的道理,人已去,节哀顺变。”陈玉走到落芽的身后,话虽生硬,可是人却温柔的靠近了落芽,将她和绿儿冰冷的身体都抱进了怀中。
空气凝滞,风过,烛光终于熄灭,屋子里一片黑暗,泛着点点晶莹光亮的,只有眼泪而已。
三天里,落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麻木的办理者绿儿的后事,陈玉看在眼里,只能摇头叹气,却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因为他知道,说再多也没用,那个坚毅的女子,绝对不会让绿儿这样不明不白的悲惨死去。
阳光灿烂,抬起头,耀眼成一片,刺得眼睛生疼,赶紧重新闭上。落芽站在枫逝城的城门口,拿着包袱化妆成大胡子的陈玉扯了扯落芽的胳膊,“快出城了,小心一些。”
“哎呀,也不知道京城里出了什么大事,这几天想出城可真不容易,盘查得可仔细了,昨个儿我排了一天的队,好不容易轮到我,却又到了关城门的时候,这不今天一大早就来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出城。”站在落芽身前的路人甲如是说。
“听说皇宫里出了什么大事,无非是些刺客啊大盗之类吧,到头来连累的还不是我们这些平明百姓。”路人乙也附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