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芽闭上眼,唯一庆幸的是疼痛到了极致便没了知觉,她只知道,原来被十几个女人围殴就是这样的感觉,替她们悲哀,也替自己悲哀。
再醒来的时候,整个世界已经是一片黑暗,没有烛光,连星光都没有,有的,只是那种充溢的血腥味道。许是鲜血落在喉咙里了,落芽虚弱的呛咳了两声,一口炙热的液体喷了出来胸口才舒服了很多。
“小姐……你醒了?”
绿儿哽咽的声音响起,拼命的将落芽抱紧在怀中,挨了那顿毒打身子又被淋湿了,正是冬天的时候,她很是担心小姐熬不过去,眼泪又弥漫进了眼眶。
“这里是……”落芽说话很吃力,虽然疼痛已经麻木,可是全身那种火辣辣的感觉还是让人崩溃。
“这里……是丞相府的后门……”
绿儿低下头看,泪光隐藏在黑暗里看不清楚,“他们把我们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拿走之后,将我们赶出来了。丞相府是大户人家,没想到连我们身上那点钱财都不放过……”
落芽摇摇头,想说什么,可是却已经没了力气,他们不是想要她们那点钱,他们,是要她和绿儿死!这样的杀人方式不见血腥,而且,没有后患。这个道理,单纯的绿儿又怎么会懂得。
冬天的深夜,风肆虐的刮着,似乎想将这世界上唯一的一点温暖都收刮干净。绿儿抱着晕厥的落芽在丞相府的后门哭了很久很久,直到眼泪哭干了,她才咬紧牙驮着落芽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大夫……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吧,她快不行了……”
“你们有银子吗?”
“……”
“这年头没银子还看病?给我滚,不要挡着我做生意!”
天地间似乎有些阳光的,落芽的意识迷蒙,可是总是听见这样的对话反复在耳边响起,她想对绿儿说,不要再找了,不要再找了,我们不求他们,不求!
可是她没有力气说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绿儿求了一家接着一家。落芽想,天空一定已经变得阴沉沉了吧,否则,老天为何会看不见可怜的绿儿……可怜的她呢……
再次醒来的时候,落芽真的看见了一个阴沉沉的天空,似乎已经是黄昏的时候了,只是天空却没有太阳的痕迹而已。
破庙已经荒废了很久,到处都是半尺厚的灰尘,身体似乎比前两日好了很多,落芽将破庙打量了一圈,却并没有看见绿儿的身影,心中不禁开始荒凉了起来。
绿儿,连你也要舍弃我吗?
落芽悲哀的笑了,也对,绿儿已经为她做了够多的了,受不了现在的痛苦离开也很正常,她不怪她,真的不怪她,可是眼泪……止不住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