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师，我……是来跟你辞职的……”
张寒微微一怔，片刻，便恢复了一如往常的淡雅温文。
“坐下来说吧！”
张寒亲手泡了三杯咖啡。
“晓菲，为什么要辞职？”张寒轻轻地问，舒缓得就像是三月里的微风。
张寒是一个很能掩饰自己情绪的人。苏沥尘在心中判断。
“张老师，我结婚了……和苏沥尘……”
“哦……是吗……那恭喜你们……”怔忡中，张寒依然面带微笑，然后，他端起手边的咖啡，一口气喝了下去……
那咖啡，滚烫滚烫的……
“张……”
凤晓菲刚想提醒张寒，却发现张寒已经将咖啡喝光。
他极力镇定地，将杯子放在桌子上。
脸上，依然是看似平和的笑容。
张寒不想让人看出他的反常，她又何必去揭穿呢？
“晓菲，有一件事，我也想告诉你，我和于静打算复婚，这样，对于馨儿的病情也会有帮助……”
“张老师，馨儿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也相信。”张寒笑着，笑得迷离。
突然，在张寒的眼神中，凤晓菲仿佛看到了六年前的自已。
六年前，她打算跟杜云深分手时，就是用着这样的眼神望着杜云深。
张寒与她，终是无缘。
有些话，张寒永远都不会对凤晓菲说。
看着这样的张寒，苏沥尘觉得他有些可怜。
后来，苏沥尘终于明白：有时，爱，完全可以放在心底，可以不被任何人知道，可以不打扰任何人……
“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张寒问。
“我们不打算办婚礼。我和沥尘已经领了证，三天后，离开这里去旅行……”
张寒明知道凤晓菲答应嫁给苏沥尘不是因为爱，可是，却什么都没有问，什么都没说。
张寒比任何人都清楚，有时候，婚姻存在的理由不一定都是因为爱。
他给不了凤晓菲承诺，只能放她自由……
“那……明天晚上，到家里吃顿饭吧……算是为你筵行。”
“好。”凤晓菲答应着。
出了咖啡厅，站在门口，望着眼前的人来人往，行色匆匆，茫茫然，凤晓菲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苏沥尘懂得这种茫然。
当他从监狱里走出来的时候，望着穿梭的人流，也是这样的茫然。
凤晓菲真的无欲无求，苏沥尘此时倒有些相信了。
“晓菲，”凤晓菲当着张寒的面叫了一声“沥尘”，他也该改一改称呼，“我帮你，把东西都搬到我那里吧！”
“哦——啊？这……不必吧？”
“你忘了？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自然是要住在一起的，不然，杜云深会怀疑的……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保证！若是你不相信，我可以……”
其实，若是凤晓菲真的不相信自己，苏沥尘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相信你。”
凤晓菲淡淡地一笑。
这种信任，纯粹而干净。苏沥尘突然间觉得，自己污浊得就像是一条阴暗的臭脏水沟。
凤晓菲的东西很少，很快，便收拾完了。
苏沥尘提着凤晓菲的行李箱，“就这些？”
“嗯。这一次，我想有新开始，过去的东西，越少越好！”
苏沥尘带着凤晓菲来到了自己的公寓。
面积不大，八十多平，地段却是极佳，小区环境也不错。
一开门，浓重的酒气扑而来。
苏沥尘也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自己的家，居然让他糟蹋成了这样！
茶几上，沙发上，地板上，横七竖八的都是空酒瓶……
苏沥尘平时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可想而知。
“呃……不好意思……我收拾一下……”苏沥尘有一丝尴尬。
“我来吧！”
凤晓菲和苏沥尘一起开始收拾。
凤晓菲也没想到，这样的苏沥尘，居然会在以后的日子将她宠成童话里的公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