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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嫁给一种生活

冬季完全没有热,没有光,日子一天一天在变短,天空好像是暗室中的透光眼,太阳也好像穷人似的。愁惨的季节!冬季把天上的水和人的心都变成了冰。泥土温润的湿气,花草树木带来的香气,使得人的整颗心都化透在这片染了色的无边的静谧当中。

“看,那就是我盖的鸡棚,里面住着个头大、中、小不等的鸡”吴水指着前方坡头对着我的耳朵悄悄地说,“来,我牵着你的手顺着我自己开的小路走上去。”

“哇,那么多只呀,你变成了养殖鸡的专业户。”亚男吃惊道,“那要吃好多的粮食呀!”

“是呀,不过我也是在资源利用,你看我们这小区里一百多户,都没有人喂小动物,他们吃剩白花花的米饭就倒了,多可惜!现在我养了鸡,他们就把不吃的米饭给我们的鸡吃。”吴水滔滔不绝地说着,“还有门卫大爷也捎鸡来,与我们的鸡一起喂养。那门卫大爷也会替我们看守鸡,那就不会丢失。”

“还一举二得。不错这想法很好。”亚男频频点头。

“还一举三得呢,这些鸡粪又可以收拾一起运到蔬菜场去给青菜施肥,给它们加营养。”

“哦,还真的一点也不会浪费。”

“瞧,那一片的白菜、四季豆、土豆、韭菜……就是我种的。”

“嗯,还真的毕竟来自农村,劳动者的本色没有丢。还可以勤劳致富”

“我们可以吃到自己种的绿色食品,几乎可以不用买些菜,而且还可以隔三叉五吃到自己喂的土鸡改善生活水平,你我的工资就可以用来还欠人家的债”

“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亚男也调侃地说。

亚男仿佛也变成农场主了,仿佛看到这些鸡生蛋,蛋孵鸡。层出不穷的。她的眼睛不在是迷茫的了,更何况亚男听到母鸡产蛋后“咯咯咯”地歌唱,如何能够不格外兴奋?此时风,很轻,它是那样温柔地拂过亚男的脸;月,很清,它似薄纱悄然地披在亚男的身上。

这又是一种生活开始吧。亚男不是嫁给一个人,而是嫁给了一种生活。她想起了林徽因所说的“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间四月天!”是的,一树一树的花开后?夏日秋风,春天冬雪,谁来四季做伴?呵呵,爱情的所有甜美都放在心里。不要刹那的芳华,就这样娴静度过岁月。这时亚男的目光在那一片片的绿色中划过,忽然觉得那绿色中有许多的笑脸,开始很模糊,然后渐渐清晰,一个体型很好肤色黎黑,头发剪得短短的,落落大方,有一张引人注目的面孔,睁着深情的眼睛,那眼神仿佛洞穿了一切,是他既熟悉又陌生的网络朋友。亚男只依次记得他长相的轮廓却忘了他的电话、姓名、地址。至今网络的朋友还每年定期寄来二本《爱家》杂志。也就是告诉亚男,要爱家,家才是真正的港湾。

认识网络对于大多数人也许是很平淡的事情,六年前的亚男却象哥伦布旅行了一个月走到一个荒岛突然看到一个绝世美女一样,张大了嘴巴不知从哪儿合上,一任口水似小桥流水般浸湿了衣裳……

那时吴水忙于教学,忙于维修电器化,一日里都难得与亚男说上二句话。亚男开始没日没夜地上网,在大大小小的个人主页里游荡,慢慢学会从别人的网页中汲取到所需要的东西。在一个飘雨的下午,鼠标带着漫无边际地游荡,没有感觉没有方向。只想到一个人多的地方。“欢迎,几万人与您共聊天!”屏幕上不断闪出彩色的画面,亚男来到了聊天室,她成了别人的陌生人,更成了自己的陌生人。她知道这是一种游戏,网络时代文明者的游戏。

当时她正心烦意乱,自学考试成绩不理想,只想来这儿看看,看有没有什么世外高人,可以替她分担忧愁。找回自己的失意,尽情地渲泄心中的郁闷,而不必担忧会有熟悉的人议论或嘲笑。于是亚男取了一个比较诗意的名字,他的名字很美,很诗意,也很凄凉,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与他聊了巴尔札克的高老头到徐志摩的再别康桥,从三国演义到红楼梦,从相知到情投意和,跟一个不曾某面的人说着自己不能为外人道出的心情。并且在他的安慰下心情稍稍好转。

第二天,亚男又去了聊天室,没想到又碰到了他,这次就显得比较熟了,开始天南海北地胡侃,她开始惊奇于他渊博的知识,高雅的谈吐和浪漫的气质,想到一个问题:网络上有没有近乎完美的人?随着亲密的谈话,他们的关系似乎一步步好起来,知道他是《爱家》杂志的一名编辑人员,后来他说要给她打电话,亚男想了想答应了。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亚男的心开始变得慌乱……

其实这是痛苦的,亚男只能在自己的思想里来回穿梭,只能独自品味在水一方,梦断天涯路的心悸,只能独自凭栏,面对星空。亚男经过激烈的思想搏斗,聊天会越聊心境越灰暗,亚男最终毅然离开了聊天网络。告诉自己的,关键还是正视现实,在现实中去寻求解决问题的办法。正如《爱家》杂志里编的内容一样,生活中的那些的关心和爱,平淡才是实在的生活……

“亚男,亚男。”吴水喊道。“于千万人之中,时光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分,没有晚一分,遇到你……咱们回家吧。”

亚男把目光从那绿油油的青菜拉回来。注视眼前吴水,睁大眼睛问:“什么时候你也会来上二句张爱玲的句子?”

“呵呵,老婆,你骨子里就有一种浪漫的气质,我其实也喜欢你那灵动的语言,还有与你在一起的欢乐。我看了你空间的日志了。”

亚男伸出手拉住吴水,他们需要的是携手而进,相拥一生。吴水不敢用大力气去握住,生怕一用劲亚男就会化了,化在他精心织造的梦里……是呀他们的生活应真正走上一条共通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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