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他的意思了。
只有牺牲掉所有嫔妃中的一个,嫁祸给大胤,那么君誉若是出兵也有道理。
不管后人怎么说他,但是于他而言,却也不过都是流言。
那是不争的事实。
而,如今最有可能牺牲的人是谁呢?
一个是皇后,一个便是她自己。
司马大人手握兵权,时间长了也是一个祸患。至于宰相,虽然没有实质的兵权,但是门生三千,在朝中地位自然也是差不了。
说到底,最应该牺牲的人还应该是他们两个。
而,在她与皇后之间,没有人知道选择牺牲的人是谁。
“碧双,你一定要好好从锦州回来,我等着你。”连碧景逆着光走出空寂的宫殿,留下一句话便已离去,“好好活着。”
偌大的宫殿,却似囚笼一般无法挣脱,深深沉陷。
她失了神,踉跄后退,坐在了檀木椅子上。
“好好活着”,她又如何才能活?
皇后是一国之母,怎么可能说牺牲就牺牲,君誉自然也是要顾及国民的想法。
然而,她这个碧贵妃,却是受宠过了头,不知多少人看着不顺眼,冥冥之中欲除之后快。
前面的路太迷茫,掩盖在朦胧的云烟之后,她这一身荣华,在宫中却不知受到多少人的嫉妒与憎恨,波涛汹涌的皇宫,华丽的牢笼,神秘的君誉,与碧贵妃关系怪异的连碧景,变化甚大的子巧,
如今,她又能做些什么?
窗外,太阳系在空中,散发着光芒,却照不亮偌大的宫殿。
正午的光,她味如嚼蜡的用了午膳,在贵妃榻上思绪重重睡了过去。
半日过去了,暮色渐沉。
宫灯在风中摇摇晃晃,窗外风声依旧。
她撑起身子,便听得子巧的声音:“娘娘,您醒了。”
她恭敬的立在床边,手中拿着她的衣裳。
她一觉醒来,却依旧是疲惫,无奈挥手:“为本宫更衣吧,本宫要出去走走。”
子巧微微一笑:“是。”
依旧是粉红色的,浅粉的外衫绣着深浅不一的桃花瓣,就像真的一样。
子巧系紧衣带,将连碧双拉到梳妆台边:“娘娘,今日您想梳什么发髻呢?”
她甚至懒得睁开眼睛,况且也不了解发髻这方面,答道:“你帮本宫挑一个吧,本宫不太懂这些东西。”
“奴婢以为,今日这身衣裳配同心髻最好,娘娘看如何?”子巧思索一番,询问到。
“梳了以后让本宫看看便好。”她不知道同心髻是什么模样,自然无法回答。
过了许久,子巧开口笑道:“娘娘,梳好了。”
连碧双睁开眼眸,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甚是满意:“不错。”
说完,她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手镯放到子巧手里。
子巧会心一笑,道:“谢娘娘赏赐。”
“然后便该插簪子了,娘娘喜欢哪一个?”
她从子巧拿出的檀木盒里挑了一个简单的,放到子巧手中:“就这个吧。”
“娘娘眼光好,”看到连碧双感到奇怪的神情,子巧解释,“这是大胤与北齐和亲之时,大胤送来的嫁妆,是用深海的珊瑚制成,天下仅此一只,娘娘喜爱,皇上便送给了娘娘。”
她心神恍惚,本就心思不在上面,随意应了一声。
子巧见她心不在焉,便也没有多言,只是帮她将簪子带好。
额际倏的冰冷,唤回她远去的思绪万千。
蓝宝石嵌在额际,点染出一抹亮色。
黄金被打造成一条细致的链子,金丝勾出缠绕着链子蜿蜒而下,垂在空中。链子之上是大小不一的蓝宝石,有的是花朵,有的是叶子,有的,则是宝石原本的形状。
额饰,也是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