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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雨一直持续到下半夜时分才渐渐停止,雨后的午夜让人迷醉,一切都被冲刷的干干净净,站在这个角度俯瞰整个城市,频频闪烁的霓虹灯,林立的欧式建筑,仿佛童话中的皇宫,这一切像一个个跳动着的音符,总让人不觉想起上个世纪的十里洋场…….

林子枫缓缓点燃一支烟,看着烟圈不断幻化成各种迷离的形态,他习惯午夜后这份宁静和寂寥,白天的喧嚣和迷惑总能被这凝重的夜色过滤的纯净起来,他的头脑更清晰,思维更敏捷,他更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就如此刻。

他掐灭烟头,来到床前,她还在睡梦中,峨眉紧蹙,嘴巴微微开启,他俯身静静地打量着她,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进入到她的梦中,那样他会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在担心什么,还有……他的梦中会有他吗?

轻轻地拨开她脸颊上的秀发,她的肤质柔腻细致,如婴儿一般让他爱不释手,她就像一朵罂粟,散发着一种致命的诱惑,她具备了一切让男人疯狂的特质…….

这种认知让他躁动和不安,他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烙下轻轻一吻,那是他的印记,谁也不可取代,看她此刻就躺在他的床上,他的内心不觉被一种东西盈满,有所期盼,有所安慰,或者那就是幸福的滋味,他一点也不排斥这种感觉,常年旅居的漂泊,无所依托的不安和期盼,似乎所有的等待都是为了她的到来,无论她愿不愿意,他已经将她锁在心里,不容许任何人再窥视她的美好,当身体的欲望趋于平静,一种心灵上的占有不可置否地控制了他,她,是他的,无论现在,还是将来!

一阵凉意传来,她无意识的在床上抓了一把,身子缩成一团,她睡觉的样子就像一只小猫咪,双手合抱着托着下巴,紧紧蜷缩着,只有那张卸下防备的脸依然如天使一般沉静,安详,如果时光可以停滞,他希望就此定格在这里再也不要前行。静静地凝视了好一会,他拉过被子轻轻地给她盖好,再次轻轻地吻了她一下,好好睡一觉,我的天使,他在心里对她说。

或者明天该找少辰好好谈一谈了,韩雨?他和她似乎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麻烦。

早上第一缕阳光透进来,她睁开眼睛又闭上了一会,当终于明白自己身在何处,他已经离去,枕边似乎还有他的温度和气息,她将被子再次蒙住脑袋好长时间,等到终于觉得喘息困难的时候才掀开被子,其实,她是用不着不好意思的,毕竟他人已经走了,当她想到这一点,才迟疑着下了床,悄悄地来到客厅,没人,她甚至侧着耳朵在卫生间听了一下,才确定他不在这里,心里有点失落,有点庆幸,一时有点不知所措,她不应该在这里!

她已经被他豢养了吗?她确信自己没有,那她在这里是什么立场呢?她是他的什么人?不知道,这恐怕是个难解的题,没有人会给她答案,她不想深究这个问题,在她给自己织的这个网中,从一开始他就不该出现,但是当她偶然得知冯芊芊的父亲就是冯之信的时候,一切都改变了,冯芊芊爱慕韩雨可以说是个公开的秘密了,她不是没想到利用韩雨,但是韩雨是个太值得信赖依靠的朋友,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让他受到伤害,后来阴差阳错出现的江少辰让她看见了一丝曙光,可是江少辰和冯芊芊的关系好像不是那么融洽,想来想去只有林子枫才是这个剧里最合适的男主角,只有和他扯上关系,她才能顺理成章走进那个地位显赫的林家,她不是没有想过这样做对与错,有的时候,对错只在一线间,每个人的衡量保准不同罢了,她错了吗?她一开始就是个错误,那个男人把她生下来就是一个错误,上天安排她来到这个城市就是要她来纠正这个错误,她不能辜负上天的这份美意!

至于林子枫,也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了,如果你立场足够坚定,不被美色所迷惑,你依然可以事外旁观,你错在不知满足,明明已经有了那么美丽优秀的爱人,却还是脚踏两只船,她最恨的是这种男人,江少辰虽然花心,但也比林子枫要光明磊落的多了,至少他会结束一段感情再去开始另一段。

林子枫是你自己非要插进来凑这个热闹的,她虽然不是个号演员,但至少还会记得自己的角色和台词,并在适当的时候配合一下罢了。

环视四周,这个简单却又奢侈的屋子,如一个造价昂贵的牢笼,但她却不是笼子里的金丝雀,她是一条蛇游离与其间,蛇是撒旦的象征,她的心里一直住着这样一个魔鬼,在魔鬼没有苏醒之前,她就暂时扮演着一个温和无害的金丝雀吧,装在这样的笼子里,体会着被豢养的滋味,她已尝遍人生太多滋味,又何必在意多这一味?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惊醒了沉思中的韩熙儿,找了好久才看见客厅一角茶几上的电话机,她犹豫着接还是不接,或者是他的家人?朋友?他的家人没听他提及过,倒是不相干的冯芊芊他经常挂在嘴边,朋友好像除了江少辰也没见他还有其他人,这样说来这个电话有可能是冯芊芊或者是江少辰打来的了?

接还是不接?她犹豫着,电话那端的热似乎很执着,她终于还是拿起了电话,不管是谁,从现在开始她都必须做好准备了,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而她是一个没有任何作战经验的指挥官,所以她必须小心翼翼,她一个不小心就会人仰马翻,全军覆没,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熙儿?”林子枫等了好久终于那边有了回应,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韩熙儿嗯了一声,“难道你认为我就必须守在电话旁等着你突然性起的邀宠?”,她的声音充满讥诮,“还是我们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

他皱了眉,她是怎么了?火药味这么浓?“早上公司有些事情需要我处理,见你没醒,所以……”

“你的事情不必向我汇报,我只想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她打断了他的解释。

他叹了口气,摇摇头,“我现在在商场,你给我说一下你衣服的型号,”昨天因为从片场离开的太匆忙,她只穿了一件拍戏时的衣服,可他又不知她喜欢什么风格和型号的衣服,所以想打电话问她一下。

呵,他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了?而且还是按部就班的老一套,先是花衣美服,接着应该就是珠宝首饰了吧?一点新意都没有!

他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场面,甚至连他进来她都没有察觉到。

她身上还是昨晚他的那套睡衣,是她入睡后他帮她换上的,松松垮垮地挂在她身上,却依然遮挡不住她窈窕完美的线条,此时她两手环抱着腿,下巴抵在膝盖上,眼睛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轻轻走到她身边,在她面前蹲下来,他想看清楚她的表情,只是她的长发几乎遮住了她的脸,他伸手将那秀发拨到耳朵后面,“在想什么?这么专注?”,他的语气带着自己所不知道宠溺。

她静静地抬起头,并没有刻意躲避他这一太过暧昧的动作,她是不是也该渐渐习惯这些了?

“没有,等着你回来呢,”她漾起一个柔和的笑,那细长的眼角有一种魅惑的诱惑,即使不是刻意,她足以颠覆众生了,只不过一个浅笑罢了。

“今天还是假期,你也不必这么急赶回学校,我们出去走一走,”他提议。

他猜不透前一刻还像一只刺猬似的的她此刻却温顺的如一只猫咪,甚至连说话的语气和方式都变得让他措手不及,这…….是她吗?

“我不想去太远的地方,”她没有拒绝他的提议,这几日总是感觉好累,不想动,“说真的,我宁愿待在屋子里,哪里也不去,”她不再理会他错愕的表情,淡淡一笑,接过他手中的纸袋,打开一看,并没有意外,是几件衣物,还好除了感觉价格比较不能接受外,至少还可以穿的,她随意挑了一套休闲外套,绿色条纹的短袖T恤,米色休闲裤,还有一件是绿色碎花长裙。

“为什么都是这个颜色?”她看着手中的衣服,不是挑剔,只是有些奇怪。

“我感觉你比较偏爱绿色,”他实话实说。

她皱皱眉,“我更钟爱红色,那种血液一般的红,让我联想到激情和生命,”她将衣服放下,看着他的眼睛,他还真是高,就这样还要仰着头才行,她觉得自己在女孩中算是比较高的了,再穿上高跟鞋的话,一般男生也就和她差不多了的高度了,所以她极少穿高跟鞋。

血液的颜色?听起来有点血腥。

其实这所公园距离他的住所很近,下了楼左拐,走了不到五分钟便到了,是一个风景优美的沿河公园,大概是因为远离市区,这里的空气真的很好,透彻的天空,笔直的林木,偶尔还能听到叽喳的鸟鸣,春末夏初,正是百花绽放的时节,嗡嗡的蜜蜂穿梭其间,孩童兴奋地追着蝴蝶,惊起林间的百鸟,忽的一下四散着飞去,清风拂面,偶尔一片落叶飘飘荡荡打着旋儿落下来,她走上前,捡起那片银杏叶子,放在掌心,“它还没来得及迎接盛夏呢,”想了一会,她反手一抖,那片叶子又慢慢地随风落在了一边的草坪上。

和煦的阳光透过茂盛的树叶,洒下一地斑驳,一切都在预示着一种充满希望的蓬勃的新生。

他看着走在前方的她,精灵一般,好像有她的地方,所有的风景画面都会变得流动起来。

“我喜欢这个季节浓烈的色彩,就像一艳红的花,这浓绿的草,总会让人看到希望,”她停在路边一簇花边,回头嫣然一笑,刹那间,天地间似乎为之失色。

已然习惯了她那绝俗的笑靥,在那一刻,他却还是屏住了呼吸,“是的,一切浓烈对比的色彩总能颤抖人的心灵,就像梵高的《向日葵》,你是学艺术的,比我要懂。”

她怔怔地望着他,“没想到你也知道梵高?”

他莞尔一笑,“知道一点点,我的父母都是学艺术的,只不过我没遗传他们的艺术基因,”

“我听韩雨说过,”她点点头。

“看来韩雨什么都给你说啊,你们关系挺亲近的,”他的语气波澜不惊。

她哼了一声,“是的,我们是挺亲近的,”上午时分,太阳也逐渐由温和转为火热了,她白皙的脸上被晒的红彤彤的的,鼻尖上一层细细的汗珠,腰背有点酸,她找了个人少的草坪坐了下来,回头看他,他那身昂贵的衣服实在与这草坪格格不入,“我也听说你们和韩雨家关系挺亲近的,是吧?”她学着他刚才的口吻。

他笑了,跟着她坐下,后悔忘记带一把遮阳伞,看她的脸蛋晒的通红,不知会不会蜕皮?

“我爸妈还有少辰的妈妈,韩雨的父亲都是韩雨的爷爷的学生,”,他望着来往的行人不住的回头朝他们这边张望,苦笑着摇摇头,“韩雨的爷爷你一定听说过吧?”

韩熙儿使劲点点头,如果学艺术的说不知道韩雨的爷爷这个人,那可真是太离谱了,就好像学做木工活的人不知道有鲁班这个鼻祖一样。

说起老爷子,他想起了当年在英国读书的时候一件好笑的事情,那时学校一位学油画的女孩子很有才气,长的也很美丽,是很多男生心目中的女神,有一段时间和他走的很近,后来才知道原来那女孩子一直很崇拜在油画界享有盛誉的韩老爷子,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他与老爷子的关系,想借机见识一下偶像,后来被他直接拒绝了,倒不是因为难堪,而是因为他深知老爷子的脾气,后来那女神也就不了了之了,“我爸爸当年是老爷子得意弟子,也被他寄予厚望,谁知结果往往事与愿违,爸爸选择了一条与艺术完全相对的政治道路,老爷子在那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原谅,或者在他心里,这是一种背叛,是对艺术的背叛,后来我和少辰出生以后,老爷子才逐渐接受这一事实,虽然他对父亲的选择依然耿耿于怀,但总算能理解了,父亲一直很内疚,总想为在老爷子有生之年为他做点什么,算是一种补偿吧。”林子枫缓缓道来,大概就是因为如此,父亲才对寻找那位姑姑这么用心吧?

韩熙儿一直安静地听着,四周清风扬起,带动偏偏羽絮,在四周纷飞,“哦,原来如此,看来你们几家这样有渊源,怪不得看起来感情那么好。”她早听刘伊扬说过S市坊间流传的“三大家族”的传说,林家在政界呼风唤雨,江家矗立商海举足轻重,韩家在艺术领域独领风骚,三家家世相当,关系亲密,有点像红楼梦中的贾、王、史、薛的味道,坊间私下称为“三大家族”。

“是的,几家人其实就像一家人一样,尤其是我妈和少辰的妈妈还有韩雨的妈妈更是亲如姐妹,有点什么事情总要聚在一起商量,”说起这几个女人,他有点无奈,就比如韩雨的那位神秘消失的姑姑,她们对此表现出来的热情和关注实在是让他不解和吃惊,她几乎忘记了他这个儿子的存在了,想起他来的时候也是追问那位“妹妹”的消息,连少辰都开始抱怨被冷落了,可见她们真的把那事当成了自己的使命一般。

不过他觉得这事不是少辰当初夸口的那么简单容易,至少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是一无所获。

“嗯,这样啊,感觉挺好的,”她能感觉出那份浓浓的情义,并深有感触,她想起了刘伊扬周燕还有朱颜,这是她大学时代最好的朋友了,不知以后会不会也像她们一样还可以这样有幸聚在一起?

怎么可能呢?四年后大家各奔东西,或者此生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

有些伤感,身上落了许多白色的柳絮,这是个柳絮飘飞的季节,只是她不知道哪里来的柳树?这里好像没有看见,是哪里来的呢?

她喜欢这种轻飘飘,摸起来软软的东西,这是家乡这个季节独有的一道风景,这时又一片柳絮飘飘忽忽荡来,她伸手想抓住一片,可是柳絮似有生命般轻盈地躲开了,她抓了个空,等了好一会也没见一片柳絮再近前来,她也没力气站起来追了,即使有,她也不想,那样似乎太矫情了,尤其在他面前,她重新坐了下来,定定地盯着眼前的一簇盛开的牡丹,妖艳的红,似是燃烧的一团火,动人心魄,还有一些散开的花瓣落在地上,仿佛一个个不甘的灵魂无奈地怒视着这个世界。

“我以为你会追上去,”他含笑看着发呆的她。

“我不是三岁小孩子,不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尤其是在你面前,她在心里加了一句。

“你本来还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他纠正。

韩熙儿闻言终于扭过头肯正视他了,过了好一会,她才缓缓吐出几个字,“你现在才想起我还未成年吗?”

这下林子枫愣了,她似乎总在提醒着他令人发指的“罪行”!

他单纯是因为年龄还是因为其他才想起了她还未成年,韩熙儿突然想起了在宿舍换衣服时,周燕和冯芊芊开玩笑说她果然是个发育不良的未成年少女,她真的是那样吗?

心里突然有些忐忑和不安,男人不都是喜欢肉弹型的性感女人吗?他应该也不例外吧?她下意识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胸部,真的像个发育不良的孩子吗?他很在意吗?

他有些不解她的举动,怎么了?“是不是又感觉憋闷喘不过气来?”他担心靠近她。

她无意识地一把推开他,“靠这么近干嘛?”她立刻恢复了以往的防备。

一对偎依着窃窃私语的情侣经过,听见韩熙儿的话,不禁回头多看了一眼,那个女孩子咯咯地笑了起来,而转瞬看见自己的男朋友正瞪大眼睛痴痴盯着韩熙儿,嘴巴都忘记合上了,她不禁大怒,抬起一只手狠狠敲了一下那男人的脑袋,骂道,“再看!当心脖子别拗断了,人家是名花有主了!”

那男人这才如梦初醒,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紧跟着追怒火冲天的女友去了。

名花有主?韩熙儿皱皱眉,倒是一边的林子枫似乎很开心的样子,刚才的难堪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我家乡那边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好多好多这样的柳絮,”她终于逮住了一片,紧紧地握在手中,仿佛她一松手,它就会跑了似的,“小时候我和阿峰经常会追着柳絮到处跑,看谁逮到的最多,谁就赢,”她常常追着追着就累的跑不动了,于是便偷偷跑到屋子的拐角处捧出一把,阿峰便败下阵来,因为柳絮被风一吹,往往会聚集在某些凹地,或者角落里,一大堆一大堆的。

又是阿峰?!这是个出现频率蛮高的名字,他有些不快,“你若喜欢,我也可以陪你一起去追,”他大言不惭。

韩熙儿白他一眼,真这样的话大家一定以为他们在耍猴呢。“那个时候我常常想,如果搜集到足够的柳絮,我们是不是可以做成一床暖和的棉被了,又软又暖和,多好啊,”

他哈哈大笑起来,她的想象力可真是丰富,而且与众不同啊。

“有这么好笑吗?”她皱着眉看着他。

他立刻摇头,“不好笑,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

她双手环膝,不再理会他,看着那一片柳絮再次出了神,“这个季节如果没了柳絮,我会觉得很遗憾,”她的声音低沉,“就像春天没有花,夏季少了彩虹,冬季无了雪一般总会让人遗憾,”其实四季少了这些东西依然不会有什么改变,依然会交替轮回,但总会有些许遗憾。

“每个东西都有它存在的意义,”他沉思了一会,“即使它不是必须的,也依然被人们所期待,即使渺小如蝼蚁,世界也会因为它的存在而变得不同,人类更是如此,”

他说的好像是哲学,她不懂,不是必须的,谁会期待它呢?比如她的出生,是必须的吗?不是,是被期待的吗?不是,她是该被诅咒的!

她伸手捡起一片花瓣,用拇指轻轻地揉碎,然后往空中一抛,那揉成一团的花瓣早已变了形态,在空中做了一个优美的抛物线形,最后落在远处草丛中。

越美丽的东西越脆弱,既然如此不堪一击,就注定被毁灭!

她的眼神变得冰冷起来。

“我们换个地方吧,这里太热了,”她的眼神让他感到陌生和遥远,甚至他察觉到了一丝冷意,“女孩子不都是最怕晒的吗?芊芊从来不在毒辣的阳光下出现,就连丽莎也是…….”他倏然住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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