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总是想方设法的对顾海羽实行“报复”,但终究平分秋色。我还记得那一次上课,班主任一声“坐下”的口令,全班60名同学都安分的坐到了自己的凳子上,除了顾海羽。“嗙!”的一声巨响,顾海羽屁股和地面接壤了,顿时引来哄堂大笑。而这也是我报复他,最洋洋得意的一次。
对于输掉的这场面子,顾海羽之后当然是耿耿于怀的,一向与我水火不容的他又岂能善罢甘休?
午休醒来,我起身便去上厕所。只是走在路上,所有人见到我的表情都是很夸张在笑,其中也难免有对我指指点点的。我很郁闷,我不明白他们都在笑些什么。直到进了厕所在里面遇见班上一位女生,她才告诉我说我脸上很脏,嘴角边画有很多猫胡我才恍然大悟。
回到教室,我气急败坏的将顾海羽那一整摞书都扔到了楼下,连同他的书包一起。我真的愤怒至极,连撕了他两本书。但顾海羽到底不是一个姓怕的人,下楼捡回东西后便开始对我破口大骂。如果不出意外,没遇上那么个少数鸡婆男,骂人对于女孩儿来讲绝对是与生俱来的天分。然而顾海羽就是那么个骂人不眨眼,吵架从来不打一个结巴的高手,每一次嘴角开战我从来都没有机会取胜。所以斗不过嘴的自己只好使用“暴力”,接着我们便打成平局。
再后来我干脆在桌面上画出一条三八线,就是想“无事生非”找各种借口对付他。只要他胳膊肘敢越过界线丁点儿,我便会毫不心软地送上一拳,因为有利的座位优势让我占据上风,毕竟他在我的左边,他写字得用右手。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我们的打闹也似乎平息了很多,毕考前的最后一次嘴角大战我至今也还历历在目。那一节自习课堂,我在旁边认真的算着几何,顾海羽突然间很正经的打断我:“何伊沫,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之前忘了告诉你。”他很小声的说。
“什么?”我半信半疑的盯着他,心想他指不定又要怎样报复我?
“过来。”顾海羽示意我把耳朵伸过去。
我盯着他深思了很久,在我排除掉他有可能干坏事的一切必备条件后,我终于放下了戒心。我没想到这样自己也能中招,当我毫无防备的伸过耳朵,我真的差点就要晕倒在地,被那股恶心的屁味儿。顾海羽很迅速的撒了一把东西在我脸上,我当时以为会是沙子,可是几秒之后我才意识到,那根本就是他“积储”的沼气。他真的很混蛋,那么龌龊的方法都能够想出来。
“大战”以后,我没有再理过他,直至最后我生了那场大病。
那时就快临近毕考,但我还是请了两天病假。周三那天下午,我在昏昏欲睡中听到门外的呐喊声。平时这个时候我妈都在家里,而今却了无影踪,也没人帮我回应。我无力的爬下床,穿着拖鞋开了大门。可我万万没有想到,站在门外的竟然会是自己的死对头顾海羽。
我很诧异他的到来,当然、也没给他一副好脸色:“干嘛?”虽然我的言语明显不够力气,但从中透露出的强势也不减平日。
“你……还好吧?”顾海羽扭捏了半天才冒出一句话,一点都不像平日的他。
“怎么?看笑话来了?不好意思啊,没能如你所愿,死不了!”
“这是今天的笔记和练习,你好好养病。”顾海羽将东西硬塞到我怀里后便转身离去了,没有再回头。
从此以后我没有再画三八线,也没有再同他心生芥蒂,我只是很疑惑他对我突如其来的好。而这样的疑惑直到我从四小毕业,也没能够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