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轩起身,不再多言语,离开大帐。
身后有阵阵冷风吹进来,虽然裹了裘衣,还是抵不过西北深夜的寒风。脚步沉稳有力,一步一步走进自己,双手窝在一起,紧紧揪着衣襟,终于,声响停了下来。
良久良久,好像天地之间只剩下身前身后这个人,好像时间就这么停住了一般。没有人言语,没有人起身,一动不动。
桌子上,“啪啪”响起两声烛花,更显得安静。
终于还是绕到她面前,弯腰拉开她绞在一起的一只手攥在自己手里,抬起低着的下巴,声音里带着沙哑。
“恨我么?”
紧紧咬住下唇,明亮的眼睛里升起一层雾气,忍了又忍,眼睛一眨,还是没有忍住,大颗大颗的泪珠滴落,砸在他和她紧握的手上,长长的睫毛也沾上泪珠。
再也按耐不住,一把拉进怀里,轻轻拂着她的背,小声的哄着,说着一些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呢喃细语。
带着他气息的怀抱将她笼罩住,悬了半个多月的心放佛找到了自己的归属,安安稳稳的回到原本属于自己的地方,只是如同迷路之后被捡回家的孩子,失而复得又被疼爱的感觉把之前的委屈放大百倍千倍,索性肆虐的大哭起来。
怀里的人越发哭的厉害,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白皙的脸早憋得通红,萧蕤心下着急,蹲下身来一手放到她脑后微微用力的往下按,张口就吮上了润软的唇。起初伸手推着他的肩膀还要挣扎,他一用力,也就顺从下来,双手环上他的脖子,鼻尖轻碰,两人的呼吸混在一起,唇’舌辗转,恨不能对方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殷红的血顺着嘴角划过光滑的下巴,滴在淡蓝的衣裙上,恍如盛开的梅花。唇上的疼痛蔓延开,萧蕤一动不动,也不放手,任她小兽一般死死咬着。
放开他,把脸别到一边,又被霸道的男人伸手抚上,“解气了吗?”
抬起泪眼看着他,宽阔饱满的额头,据说这样的男人聪慧而胸有大志,浓黑的眉毛,细长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还有,带着血迹的薄唇,棱角分明的下颚。烛火照进他眼睛里,映出柔和的光芒,近乎宠溺眼神,让她不敢再看下去,缓缓的闭上眼,郑家轩,亦或郑家轩的面容,分明模糊了起来。
站起身把她抱到床榻上,伸手解开披风的带子,觉得身上有些微凉,睁开眼却已经被他搂在怀里。贪恋着这样的温暖,不愿讲话,也不想打破这样短暂的宁静,只是乖巧的把脸贴近他怀里,额头被他下巴顶着,带着一丝暖意,还有胡须磨蹭的一点点痛痒,让她真实的感觉到这个男人的存在。
“清影。”
“嗯?”
“你听说过我母妃吗?”
“嗯,”有些奇怪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蝶妃娘娘跟先皇的伉俪情深,民间流传很多。”
“哼?伉俪情深?”带着讽刺的不屑。
“怎么了?”
“史书都是用来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