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影坐在院子里看书,平阳殿的院落里种了几棵凤凰树,怕是有些年月,如同一把撑开的巨伞,遮住半个院子。吩咐人搬了桌椅出来,喝着果茶,在树下看书,听着晚夏偶尔的蝉声,着实惬意。
萧葳来的突然,没有让太监通报,进门看到她在摇椅上手里捧着书,人已经睡着了。有被吹落的凤凰花粘在衣裙上,淡白的裙衫,红色的花蕊,越加衬得睡梦里的人淡雅清新。
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她身边,弯腰想看看她手里的书名,不想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馨姑姑和一个宫女跪在地上,一脸惶恐。
椅上的人被惊醒,睁眼看见他弯腰看着自己,本能的往后仰,椅子跟着也往后晃,清影一下子失重,不由小声的叫出声。
伸手稳住摇椅,冷声说,“你们都退下。”
院子里顿时没了人,清影想要起身,被他一把按住。弯腰捏住她下巴,盯着她,放佛要看穿一般。
“你,跟之前大不一样了。”罢了,放开手,说这么一句。
“谢皇上称赞。”起身站在一旁,低着头。
“只是,性子还是那么倔。”
“本性难易了。”
“倒也是,不然也吸引不了睿亲王。”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男人,总喜欢驯服不听话的烈马,才有成就感。”
“奴婢听不懂。”
往她身边走了两步,看她要往后退,伸手一捞,把她扯进怀里。“你怕我?”
“怕。”
“怕什么?”
“怕皇上。”
“呵,沐清影,你倒有些意思。”附到她耳边,“你怕不怕睿亲王不要你?”
抬头盯着他。光滑的额头,高挺的鼻子,温和的眉眼,淡淡的眉毛在尾部微微上挑,跟萧蕤有几分相似,多了些文雅,却比谢家轩霸气。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带着温和,无害笑容的人,这样一个怀抱温暖的人,一次次把她逼上死路。
“敢不敢跟我赌?”见她良久不言语,笑着出声询问。
“赌什么?”
“赌你在睿亲王心里有多重。赢了我给你自由身,输了,”萧葳看了看她,贴着她耳朵,轻声说,“你跟我。”
一把推开她,往后退了两步。“奴婢无非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何德何能,在睿亲王心里自然是一文不值。皇上还是莫要拿清影取乐了。”
“那为什么不敢跟我赌?”
“我不跟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的小人下赌注。”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出口。
“如此,朕跟你赌定了,你从不从都要应了这个赌。”转身离开的时候,又说,“我很期待。”
清影扶着桌子慢慢坐下来,桌子上的青梅茶入口,沁凉的甜酸让她略微回过神。
他,要干嘛?那日萧蕤说,送她出嫁是个借口,那么借口之后呢?还有多少陷阱等着她,等着他们?那个人,可信么?
她,突然也好想知道这个赌约的结果。
萧蕤,你会让我失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