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能忘了呢?
他什么时候在乎过她?设了陷阱给自己跳,亲手送自己去后山,他怎么会对她不忍呢?
萧蕤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心里已经是千回百转。
那晚送清影去后山,谢家轩带清影走的事情,只有吴管家和几个侍卫知道,府里的传闻都是清影进宫前便有相好的,跟人私奔不成,半路被王爷带人追回来。至于在路上怎么魅’惑了睿亲王,王爷既往不咎之类的谣传,版本就多了些。
那么,他应该不知道谢家轩对她的心意,或者,他已经知道了自己跟谢家扯上了些关系。不然,为何前脚刚走,后脚就下旨让人进宫。昨晚对他们动手的人,并非取命,更像是暗示。府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谢家轩的解释,真的可信么?
一连串的疑问,让他有些疲惫,也有些烦闷,眉头紧紧皱着,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清影不知道怎么安慰果儿的大惊小怪,从铜镜里看着她盯着自己的背,哭的泪人一般,故作欢笑的转过身,“傻丫头,别哭了,你再哭下去,我不疼死,也要冻死了。”
果儿慌忙说,“王妃,您冷么?我马上给您上药,不然我去把丝被拿来?”
“不用了,赶紧上药吧。”清影拉住她,回过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也不再言语。
几个月的时间,清影觉得镜子里的那个自己变得有些不一样,下巴尖尖的,让她苦恼的圆脸和婴儿肥都不见了。以前,她总对着镜子捏着自己的脸叹气,嚷嚷着要减肥,不出三天就被郑家轩的美食诱惑。如今,怕是饿死,都没人多看一眼吧?
拿起妆台上的戒指,淡粉色的桃花,发出温和的光泽,雕工异常精细,乍看之下,以为是真的。她戴到右手无名指上,刚刚合适。
清影很少买饰品,乱七八糟,闪闪发亮的,晃的她头疼。大学的时候,郑家轩跟她一起过第一个情人节,拉着她去挑了白金对戒。很细的圆环上刻着繁杂的花纹,据说是古罗马的爱情咒语,当时她还笑话家轩迷信。清影习惯把戒指戴到右手,写字的时候,拎东西的时候,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小小的物件微微硌着手指,不疼,很安心。
后来,她回国,家轩没有食言,捧着一大束玫瑰在人山人海的首都机场,在所有人面前单膝跪地,一脸真诚的说,丫头,嫁给我,好不好?Cartier的Solitaire1895钻戒,她知道,是他加了三个月班,一分钱一分钱存下来的。
那些日子,她准备毕业答辩,忙的一团糟,给他打电话永远都是关机。刑楠后来跟她说,郑家轩那段时间把公司的加班项目都接下来了,还联系了几个私活,程序跑起来就是十几个小时,他吃住都在公司,为了省钱省时间,买了好几箱泡面放在办公室。偶尔打电话给她,听她抱怨,听她发脾气,也不生气,好脾气的哄着她,挂了电话继续加班。
刑楠说,沐清影,我从来都觉得,如果这个世界上的人都分手了,都不相信爱情了,你跟郑家轩都不能分开,你俩就是幸福爱情的代言人。
她看着戒指,笑了笑,原来,她曾经离幸福,那么近,那么近。
只是,一转身,她还是弄丢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