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子宸仍然记得3年前,伊独自前往中东,还是没有通知自己。
等他知道时,是伊在那里感染了风寒。当地驻扎的医生对此不甚乐观,直接通知了她的紧急联系人,而那位紧急联系人就是他——司徒子宸。
当地的民用航空都不肯载她回国,而司徒子宸知道以当地简陋的医疗设备,伊再留在这里一定会有生命的危险。
紧急情况下,他联系了他夫人的母家,用军用机载她回了法国。
“记住,你欠我的。”公主傲慢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他回以同样高傲的背影。
如果不是非常紧急,他可以调用自己在法国的机队,可是,时间就是生命,等他们过来,这一来一去,他不知伊能否撑下去。
他紧握着伊的纤纤细手,连日的滴水不进,只靠吊水维持生命的她,清减了许多,她本就不胖,现在,更是清瘦。
“伊,坚持住呀。”司徒子宸在她的耳边轻声呼唤,不停地鼓励着她。
谁也不知道伊是怎么挺过那段时间的,就连医生也说她能活下来是奇迹。
“伊,我们这样也算是共患难了吧。”
伊醒来后,看到的就是和她躺在同一间病房的司徒子宸,因为他被她的病传染了。
司徒子宸坚持“即使隔离也要在一起”,医生拿他没辙,只好将两人放在了一间病房。
伊的眼角有泪滑落。
那是司徒子宸第一次看见伊落泪。
“为什么紧急联系人是我?不是连去哪里都不让我知晓吗?怎么紧急联系人倒想到了我?你的家人呢?”那也是司徒子宸第一次问起她的私事。
“不想让他们知道。”伊淡淡地应道,似是对自己的私人生活不愿多说,“你不会怪我吧?毕竟我的朋友只有你了。”
那淡淡哀伤的语气,使原本鼓足气想历数她“罪状”的司徒子宸一下子泄了火,唯余对她的怜惜。
是怎样的人生际遇令一个女人半生漂泊,即使生死一线,她都没想过要找她的亲人。
司徒子宸自诩年少风光的他也曾因被家族婚姻捆绑而意气消沉过,但最后都放开自己,过得逍遥自在。
也许,女人这种生物脑回路不是一般的绕吧。
“平时看你一个人,不管这日子过得有多窝心,还是元气十足、信心满满的样子,还想着你是不是变性人。今天算是明白了,小女人一个。算了,我也不追究你不经我同意就写了我的名,也不怪你耽误了我和美女们的约会,这次的费用你也不用担心了。”
司徒子宸夸夸而谈,顺便偷瞧了眼伊,只见伊呆征了一会儿,然后,泪水流得更多了。
司徒子宸的手上还打着点滴,如果可以,他想此刻最想做的就是拥她入怀。
“都四十好几的女人了,还哭,不是说流泪都是少女的专利嘛。自己拿纸巾擦擦吧,丑死了。”
伊何尝不知司徒子宸是在安慰她,可是,压在心中多年的愁苦,因为这场病,一并爆发了出来,泪水止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