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日的准备,古月敖方决定出发了,毕竟拖得时间越久,自己体内的邪物就不知何时会发作,虽说自己父母将那邪物封印在了自己体内,可不知封印可以坚持多久,既然是个能后危害世间的邪物,必然邪气强大,这封印定然支撑不了太久,已经过了十六年了,虽然自己没有感觉,但或许封印已经出现了裂缝也说不定,所以还是早些前往云雀宫为好。
推开房门,古月敖方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如今已是深秋时分了,到达云雀宫差不多两个月的路程,到时应该已大雪皑皑了吧,从袖中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黑色小盒子,默念口诀,竟泛起光芒,凭空出现一个狭小空间,古月敖方伸手进去,取出了一件黑色毛绒长袍披上。
这个黑色小盒子是昨日川页从给他的,是个储存物品用的命格器,名叫储物器,只要默念口诀,便会打开储物器的禁制,选择性的取出里面的东西,川页送给古月敖方的这个命格器属于比较中乘命格器,也如同命格的品质一样,分为下乘,中乘,上乘,天乘四阶,中乘已经属于很珍贵的命格器了,至于天乘命格器,就如同乔七这般天乘命格一般,是万中无一的。
“深秋了呢,如此看来到了云雀宫应该已是寒冬。”这时藏秋也从房中走出,身着一袭雪白绒衣,缓步走到古月敖方身边。
古月敖方看了看走到自己身旁的藏秋,脸上再次露出了无奈的笑容,试探性的问了句:“你当真要去?”
白了古月敖方一眼,藏秋并未回答,只是用洁白的牙齿上下磕了磕,发出了些声响。
缩了缩袖口,上次被藏秋咬过的伤口似乎又开始疼了。
其实古月敖方也明白,藏秋因为找不到可以让自己无法拒绝的理由,所以才使出咬人这种任性的计量,藏秋担心自己,古月敖方心中是十分清楚的。
有一个月了吧,和她相遇。古月敖方笑了笑,自己有时候真的对这个突然出现的‘恋人’摸不透,有时候上位者气息四溢,那种君临天下的气势让古月敖方一辈子忘不掉,有时候又会像个大家闺秀,言语谈吐十分得体,有时候又会像个小丫头片子一般,会有些小任性,有些天真烂漫。
深吸一口气,朝着莫北燕的大门走去,大家约好了在大门处送自己的。
“我们送你,怎的来的这么晚!”大老远的就听到了丹阳的呼喊声。
莫北燕大门处,古月敖方远远的就看到了众人再次等候,心中不免阵阵暖意涌上心头,这种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莫不是古月兄昨日又沉迷于藏秋小姐姐,这才起的晚了些?”乔七在一旁笑的十分轻佻。
看见乔七也来送自己,古月敖方有些诧异,说实在的,自己与他不过泛泛之交,人灵祭典帮自己一把不假,可自己还是无法把他当作朋友看待,或许是有小小的自卑感在里面,这乔七是莫北燕第一天才,天乘命格的天之骄子,而自己现在九绝闭关,不过是个没有命格的废物。
“想不到你也来了。”古月敖方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淡淡一句。
乔七一脸心痛的表情,语气故作矫情:“古月兄这话让在下好生寒心,人灵祭典切磋一战,你我也算结下羁绊,如今古月兄外出历练,在下那有不送之理?”
看来大家不知情的样子,大伯应该没有告诉他们我要去云雀宫的消息,也好,省得麻烦。关于乔七浮夸的语言技巧,古月敖方一笑置之,转头看向了川页:“大伯,侄儿这边上路了,望大伯在莫北燕静静等候,侄儿完成夙愿便回来侍奉大伯身边。”
川页揉了揉古月敖方的头发,眼中满是不舍,却又十分欣慰:“这眼神,与你父亲如出一辙,此行若遇危险,记得服下大伯放在给你的储物器的命格丹,大伯无能,只凝出三颗命格丹,省着点用。”
古月敖方点了点头,昨日川页给自己命格器的时候,面色憔悴,定然是浪费大量的命格之力来凝丹,感动之余更多的是担心,命格之力如同人体精华,耗尽之时,命数也至。
“她也要跟着?”丹阳看到古月敖方身后一袭白衣的藏秋,眉头皱起。
是她非要跟着的。古月敖方刚要解释,突然被乔七打断了,只见乔七伸出食指,在丹阳面前摇了摇,一脸深奥的说道:“人家这是要一同远行,过二人世界,这叫蜜月之行,你个小丫头是不懂的。”
丹阳抽手打了乔七胳膊一下,嗔骂道:“你个登徒子懂的多,无非是个无耻色狼,还装学识渊博之人,你可是忘了行酒令时被藏秋羞辱的场景了?”话到一半,丹阳突然意识到自己变相的夸了藏秋,赌气的一跺脚,便不说话了。
看着丹阳生气的样子,古月敖方心中发笑,也不去解释藏秋同行的原因了,误会就误会吧,自己也不会在乎这些有的没的。
看了看天色,快要晌午时分了,再不出发,天黑之前便找不到歇息的客栈了。古月敖方深吸一口气,冲着川页深深鞠了一躬。
“大伯,侄儿走了。”
川页重重的拍了拍古月敖方的肩膀,沉声道:“记得,凡遇危险,走为上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古月敖方重重的点了点头,带着藏秋,越走越远。
自己来到莫北燕四个月,仔细想想,根本无所建树,每天都在混天磨日,因为九绝的原因,实力没有精进还是停留在中星位的水平,就连命格知识也并未学习多少,看来自己还是太渺小了,莫北燕这所人灵两族共同创办的最高学府对于自己来说还是太高了,起点太高往往会造成适得其反的效果,这四个月内,古月敖方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是什么菜上什么桌,自己现在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叶扁舟,如何能在莫北燕这片汪洋大海中掀起风浪,如今离开,到大陆中历练一番,未必不是好事。
握了握拳,古月敖方思绪万千导致自己有些失控,突然转身,看着几近看不见的莫北燕,突然大吼道:“我一定会回来的!到时候我会配得上你的名字!莫北燕!”
藏秋看着吼的声嘶力竭的古月敖方,并未出声安慰,她心里明白,这是发自内心不甘心的呐喊,这是压抑已久的呐喊,藏秋十分明白,古月敖方有上进心,不甘平庸,但莫北燕这座大殿实在不适合古月敖方这个小神。
见古月敖方吼完后,藏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十分温柔:“走吧,去变强吧。”
似乎是藏秋恰到好处的声音,又或许是自身情绪宣泄完后的轻松,深吸一口气,古月敖方嘴角又露出了往日里阳光的笑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地图,看了看,又收进了储物器中。
“藏秋,你可知我除了想要变强为父母报仇,我还有一大志愿吗?”古月敖方挺了挺腰板,大步朝前走去。
听到这里,藏秋掩嘴一笑:“可是发财大计?”
古月敖方微微一怔:“你如何得知,我记得我从未对你说起过。”
突然藏秋脸色一红,声若蚊蝇:“你每天睡觉时都会说梦话,说什么发财大计。”
“好啊!你敢偷听我说梦话,说,你还听到什么了。”古月敖方佯装生气,一个‘虎扑’便想要抓住藏秋,谁料藏秋反应更快,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抓到我就告诉你。”看到古月敖方重新振作,藏秋心中也十分开心,与他开起了玩笑。
什么时候自己与她关系变得如此了?古月敖方心中突然一怔,是刚才那句温柔的‘走吧,去变强吧’,还是这一个月的朝昔相伴所致?
“发什么愣呢?不想知道你梦话中都说了什么吗?”藏秋跑在古月敖方前面,转身冲古月敖方笑道。
管他呢,至少这一刻这感觉,不赖。摇了摇头,甩开这些不适时宜的想法,古月敖方朝着藏秋追去,不知不觉两人便跑到了一片树林中,应该是莫北燕的边界了吧。
虽是深秋,但晌午时分的阳光还是格外刺眼的,树林的落叶已洒满一地,地上枯叶经过阳光的照射,像极了一汪金黄色的海洋,一男一女的笑声和追逐的脚步声回荡在整片树林,如同这深秋的空气一般,清爽透彻却不失朝气。
送走古月敖方后,莫北燕的众人也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可只有一人还呆呆的站在莫北燕的门口,此人便是川页。
“这感觉,真的和三弟当年你离开时的一模一样,该说不愧是你的儿子吗?”或许是其他人都离开的缘故,这时的川页才敢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脸颊的泪痕表明这古月敖方这个侄儿对于川页有多么重要。
擦了擦两侧的泪痕,川页忽然大笑起来,那笑声,有些悲凉,又充满希望。
“三弟,你可还记得当年我们三兄弟结拜时的誓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似乎要将多年来的压抑都要释放出来,川页看着古月敖方慢慢远去的方向,脑海中似乎又浮现出了自己三兄弟当年结拜时的情景,喃喃自语:“相遇十载,共庆余生,一朝肝胆,一生相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