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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26、我会成为一头人民教师吗?

学生生涯里的最后一节课也在昨天晚上无聊地过去了。今天学生组织班会,被拉到讲台上唱歌,脑海里第一时间闪过的依然是《那些花儿》,正好,纪念我实际上已经过完了的大学生活。

来到这里实习一周了,六点起床,七点出门儿,七点半上班,十二点吃午饭,十二点半上班,五点半下班,有需要上晚自习的时候八点半下班,做的事情很简单,无非是改改作业,照顾一下学生自习的纪律,帮老师带一下课,听听自己感兴趣的课,剩下的时间,就是在办公室和老师们聊天,在教室和学生聊天,其实并不累,只是早上起床太早,十点起床的节奏突然变成六点,而凌晨睡觉的节奏依然没变,所以,抱怨总是有的。同去的小伙伴儿们,任务比我少很多,上班时间比我短,大家把原因归结于:我跟的是一个班主任,是个优秀的负责的老师。

她,英语老师,班主任,初次相见,是在实习生会议上,校长问有没有人以后是真想当老师的,十个人中只有我一人默默举手,她说:想当老师的孩子跟我走。所以,后来,我被她“带回家了”。约摸四十五岁的年纪,不笑的时候看上去很严,微微一笑,脸上有酒窝,很温暖的样子。交谈中,我带着些许紧张和小心。被她批准可以听语文课,很开心。第一次打交道,也算是小小的成功了。后来的接触中发现她很善良、真诚,我们有时候像朋友一样交谈,有时候像母女一样讲起自己的家人,总之,相处很愉快。

她,语文老师,教学部副校长,也是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富态中带有几分优雅,给人的感觉是更适合当领导。在学生中大概很有威信吧!这应该是个十分会处理人际关系的人,她总是露出让人不知是真是假的微笑,但,无论真情或是假意,她的课的确讲得很精彩,不是枯燥的读书回答问题,她喜欢用故事的形式讲课文,然后让学生自己去琢磨,有语言描写的就让学生去模仿,但课堂纪律并不会乱。所以即使没有教材,我也会很认真地听完她的每一节课。她在不忙的时候会跟我传授一点教学经验。

他,数学老师,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第一次见面是我在教室里,他进来上课,大概是被shock到了吧,很奇怪的眼光看了我很久,才露出一脸他那个年纪不该有的不自然的笑容,相反我倒没觉得不自然。四十岁上下的人,给我一种颇有些害羞的感觉,也许是我读错了那独特的表情吧!但在此后,我们经常见面,他也还是那样的笑容,我则总是冲他调皮一笑,说声老师好。他看起来为人和善,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他应该是个绝顶好爸爸。(可是学生都不喜欢他,原因是他讲课给人感觉像听天书,大抵学生都是这样吧,觉得课程难了就不喜欢老师了)

他们,一个优秀的班集体,所谓重点班,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初中也这样分班了,不禁感到有点恐怖。和他们在一起,似乎自己也回到了十几岁的年纪,那些天真的笑容和尚未脱去稚气的声音,让人开心,让人羡慕。人们总会感叹:年轻,真好!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看他们写的文章,很开心,欣赏他们上课的表现,很开心!

还是回到她——前天在办公室听到她和学生家长的一番促膝长谈,我差点没忍住掉下眼泪来,无关成绩,无关考试,仅是两个成年人对同一个孩子成长的几点发自内心的看法。后来,家长趁着老师去教室,对我说,老师对学生的心让他们很感动,每次来学校和老师交谈一番后都觉得自己也上了一课。家长走后,老师和我聊起来,第一句话是:这孩子的爸爸妈妈真有心,让我感动啊!从他们身上,我总是能看到我对自己孩子的不用心。我只是默默地笑了。这大概是实习生活中第一件让我震惊的事情吧!成长,就在那一番谈话中,虽然谈话内容与我毫不相干。她对我不错,没有生活中的嘘寒问暖,没有工作上的指导和交流,甚至讲话也不很多,但,她总用行动教会我很多东西,一头好的人民教师,应该是怎样。她每天让学生写类似于日记的东西,每天会花两三节课去阅读并写评语,很荣幸地,我有机会拜读那些内心的声音,首先震惊的是老师居然如此用心,办公室的老师告诉我那是她教学中最有特色的地方,仔细去品读,的确让人为之动容。是在今天,老师把那些日记交给我批阅,仔细看每个人写的东西,再一次被震惊,我发现很多人的日记中有写到我,各种评价,各种感叹。孩子们很有心,也很有趣。感动像空气一样,时刻萦绕在我的周围,我总是很幸运。

很多人不理解我为什么总是乐此不疲,以为闹眼子的实习,不至于像大家想象的那样闹眼子,也许是因为我足够幸运,但,机会总是需要自己争取的,幸运也是如此。空闲的时间,偶尔也和办公室其他老师聊天,更多的是听别人聊,这群中年女人,讨论的主题大多关于房子,环境,衣服,身材,再就是学生,当然,还有男人。我坐在一旁,常会预测四十岁的我们会聊些什么。还是有时间看书,带了两本书放在办公室,一闲下来就看书,也还是会每天花一点时间随便写点什么,似乎成为生活的一部分。

前几天读到六六的一篇文章,名为《我是一头人民教师》,不久以后,我会成为一头人民教师吗?面对学生,虽然现在也还羞涩,也还紧张,也还不安,也还脸红,但,终究会过去吧!我似乎预感到,我还将过很长很长,也许是一辈子清贫的日子,那么,就这样吧!

2013年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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