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这位是李麽麽,是山下的农妇,以后就由她来照顾你。”
张熙睿看了看妇人,穿着洗的泛白的蓝粗布衣服,打扮得还算干净,慈眉善目的,但是眼睛中却透着精明,应该是个机灵的人。
她决定决定不拒绝陈思瀚的一片好意。说道,“好啊,那就留下吧。我就一个问题,你做饭好吃吗?”
妇人赶紧服了服身回答道,“民妇会做几样小菜,保证小姐喜欢。”
张熙睿听罢眼睛立马放光,迫不及待的说,“我最喜欢吃肉了,你就多做些肉食吧,你现在就去厨房帮我做几样带肉的小菜吧。”
李麽麽听罢正要告退,陈思瀚却说,“且慢,我以为之前跟师妹说的很清楚了,师父有命,你的身体没有调养好之前,只能吃又厨房专门为你调制的药膳,而且这药方可是师父专门为你配制的,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他老人家的一片心意才好。李麽麽以后负责你的起居即可。”
不等张熙睿反驳,李麽麽恭敬的回答到“是”。
“喂,瀚师兄,你不是说李麽麽是照顾我吗?那不应该听我的使唤吗?我说什么就得做什么,不然这样的麽麽我不要也罢。”张熙睿气急败坏的说道。
很明显,陈思瀚不吃威胁这一套,只是淡淡的说道,“也好,那师妹以后的起居就由你自己照顾吧,学习药理之余,衣服自己洗,地板自己擦、衣物自己裁。以后丞相问起,还望师妹跟丞相说清楚,是师妹自己不需要人照顾,师妹想要自己独立,可好?”
“你…”
张熙睿气得胡子都要立起来了,她从来没有想到陈思瀚会是这样寡淡的一个人,简直是油盐不进,亏她之前还说来保护他泡他,呸呸呸,之前肯定是自己瞎了狗眼,才会以为他是嫡仙一样的男子。
心想,不能因为和他赌气就各种事往自己身上揽吧?自己又不是傻。没肉吃就没肉吃吧,以后的路还长着呢,现在只是暂时的妥协,以后一定要加倍要回来。
下定决心,张熙睿装作可怜的样子,妥协道,“好吧,不能吃肉就不吃吧,一切听从瀚师兄安排。”说完还不忘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博取同情。
陈思瀚知道张熙睿心眼多,也不深究,只是示意李麽麽好好照顾张熙睿便离开了。
待陈思瀚走后,张熙睿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焉不拉几的,抬起头看了看中规中矩站在身旁的李麽麽,哀叹一声,又耷拉下了头。
时光飞逝,转眼三年过去,对于青冥来说,这注定是不太平的三年。
龙傲天渐渐老去,太子平庸奸诈,各皇子蠢蠢欲动。三年时间,足以让张枫奕站稳脚跟,成为青冥名副其实的丞相。无论是皇子还是大臣都想拉拢他,但无论大家给什么好处,他都不为所动,因为他知道自己效忠的对象只有一个,那就是当今皇上。
由于丞相谁都不偏袒谁都不帮,很多大臣还在观望,但也有很多随波逐流的大臣都选好了各自的队列,当然是哪位皇子给的好处多,就跟随哪位皇子。
面对如今动荡的朝局,张枫弈头痛不已,生怕皇帝宾天之时,各皇子会为了争皇位而大动干戈。到那个时候,国家局势不稳定,势必会引来他国的觊觎,到时候内忧外患,国家亡矣。
众多皇子数六皇子靖王和九皇子楚王呼声最高,他俩都文武双全,都被封为王,曾经都为国家立下过汗马功劳;都各自有自己的军队,势力不容小觑。其他皇子中,除了大皇子为太子外,其他皇子均无封号。
这些年来,皇子见的明争暗斗,毁了多少人,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但是张熙睿的三年却是安稳欢乐的三年,这三年中她收获颇丰,这不坐在树上回忆起三年来的往事还呵呵的傻笑。她都忍不住为自己的成绩点赞。
首先,经过三年的努力,张熙睿在医学事业上算是小有成绩啦,不仅认识很多药材,还懂得一些医术,看个头疼脑热什么的肯定是手到擒来,但是陈思瀚应该不这么认为吧?
其次,经过三年的不懈努力,张熙睿终于学会了防身功夫和轻功,为了验证自己的轻功好坏,她还偷偷飞下山去玩过几次,山下除了几家农户就没有其他人了,若是要去其他村镇又好远,介于张熙睿懒散的习惯,肯定是不愿意为了赶一次集市而让自己奔波劳累的,去过几次山下觉得不好玩,她也就放弃了下山去玩的想法,这倒是给陈思瀚省了不少事情。
最后就是当初黎陌那臭老头承诺的事情,三年后等张熙睿快要及笄的时候就会送她下山回家,自己生日在即,这不就意味着自己快要回到美女娘亲的怀抱了嘛?重要的是再也不用看着李麽麽的木头脸啦,哈哈哈……
说起李麽麽,张熙睿心中就是满满的挫败感,三年的时间,三年呐,她都没有收服李麽麽的心。
无论她怎能威逼利诱,李麽麽都是一副毕恭毕敬的脸,一问三不知,有什么问题都说,“你去问瀚公子吧,老奴不清楚。”,气的张熙睿气不打一处来。
张熙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竟没有发现李麽麽在树下已恭候多时,连唤她都没有听到。
李麽麽抬头看了看时而呵呵傻笑,时而气愤万分的张熙睿,眼中除了恭敬好像还参杂着一丝复杂,看了一小会儿,她就低下了头,心想等着树上的主玩够了,肯定会下来的。
张熙睿好像又想到了开心的事情,笑的左右摇晃,她不经意看到树下站着的李麽麽,立马收了笑容从树上飞了下来。来到李麽麽面前,询问什么事情,这才知道是陈思瀚让李麽麽来通知自己明天要回京了。
这么快?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吧?张熙睿欢快的哼着小调向自己的院子飞奔而去,只是到了黎陌的院子外,她却停下了脚步。
这三年来,她一次都没有见过当初哭着喊着要收自己为徒的黎陌,每次她嚷着要见黎陌时,都会被陈思瀚以各种借口挡回去。
明的不行就来暗的,但是张熙睿无论怎么努力想要进去黎陌的院子,每次都会被院子前面的八卦阵给挡外面。
她明明想往院子里走,可是要么走着走着就走出来了,要么就是被困在里面只能等陈思瀚来救她。每次她想要陈思瀚教她奇门遁甲之术,但是都被陈思瀚以‘不会’给回绝了。
说起来张熙睿这一身的本领都是陈思瀚教的,陈思瀚才是她的师父才对。
至于这三年从来没见过黎陌而陈思瀚也会经常莫名其妙的消失的原因,张熙睿想不通也不愿意想,因为她实在是太懒了。
平常见到陈思瀚就要斗嘴,他不在更好,干嘛要去探究别人的秘密呢。
张熙睿像是想通了一样,又欢快的跳着小碎步回了自己院子去。
次日清晨,张熙睿饭饱之后,就拿着自己的各样宝贝出门了。飞身来到山下,山下却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李麽麽不是说陈思瀚雇佣了噬情殿的人来接自己嘛?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等啊等,等得张熙睿都快要睡着了,都没人来。
张熙睿想一会儿一定要给来人一个下马威,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当今丞相家的大小姐,怎么可以做等人这种事情呢?通常情况下都是别人等自己的。
就在张熙睿问候来接她的人的祖宗十八代第N次的时候,道路的尽头飞奔来一辆马车,话说这马车为毛这么熟悉呢?
等马车靠近停稳后,赶车人从车上跳下来接过张熙睿的行李。
看着这么大一袋行李,他显然身子一僵,扯了扯嘴角,不能理解张熙睿为什么会有这么大一个行李袋。
不过只是片刻停滞,他就将行李丢上了马车,撩开帘子的一瞬间,张熙睿看到车上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戴着银质面具,重点是这个面具和三年前的那位戴的面具一模一样,而在还在悠闲的看着书。
往事涌上心头,张熙睿把视线移回赶车人的身上,这下可把她吓得够惨,这个人戴着的斗笠竟然与三年前那个车夫的是同款,难道这两个人就是三年前送自己的人?在看看这眼熟的马车,张熙睿更加肯定自己心中的答案了。
原本要发火的大小姐马上变身为极力讨好对方的哈巴狗,张熙睿换上自认为无害的笑容,拉着斗笠男到旁边说话。
“那个,壮士先生,我可不可以稍稍请问一下,还有其他的马车吗?或者马匹?我不想和车上的那位一起同坐,要不然他可以骑马或者我坐其他的马车都行。”
“为何?”
“他就像冰山一样,我怕我跟他一起久了会被冻死。虽然你也很冷,但是我更愿意和你待一块儿。”张熙睿干笑两声,还不忘抛了个眉眼。
陈思瀚斗笠下的俊颜终于有了裂痕,他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朝马车看了看,他可以想象到主子此刻的脸一定拉得比马脸还长,好想看看主子的表情啊。
像是接收到马车里男子警告的眼神,陈思瀚立马收回探究的视线,冰冷的说道,“马车只有一辆,如果张小姐不愿意乘坐的话,你可以在车后面跑,但我不保证你三天后能跑到丞相府去,到时候丞相追问起来,我们噬情殿可以不担责,你自己去跟丞相解释清楚吧。”
“没有商量的余地吗?”张熙睿还是不死心。“我加钱还不行吗?”
没人回应她,斗笠男直接回身走了,坐在马车上。
张熙睿没招了,只能乖乖的坐上了马车,缩在了曾经属于她的角落默默的画圈圈,一如来时。
马车启程之时,车中传来低沉的男声,“把马车赶平稳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