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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一)怜姬不是代号

绿色的气泡挡住了我的视线,我隔着绿色的器皿看向外面。这里是哪?我又是谁?我脑海中快速闪过这些问题,就在我想要再次窥视这个陌生世界时,一名身穿白色大褂,头发梳成单马尾皮肤黝黑的少女,——我还是后来在这名少女细心教导我常识下才知道男女之别。她用唯一明亮的眼睛看着我,要不是有器皿隔着,估计她会把我抱起来,舒服地抚摸吧。接着我看见她招呼着旁边与她装束一样的男人,说:“快来看啊,这个小家伙才出生就不哭,多么懂事啊。”

男人比少女稳重多了,“必定是两个魔兽模拟的人类,这样的反应正常。”

我看着她们盯着我的时候,我有点想大哭起来,可能我还没有适应这种视线吧。

这时那个少女又说了,“这孩子那么可爱,眼睛像宝石般晶莹剔透,样子还楚楚可怜的,不如就叫她怜姬吧。”说完转向男人,想看看他的反应。

“这个代号挺不错的。”男人点了点头。

少女却怒视着男人说,“这是名字,不是那种可有可无的代号!”少女发怒的声音仿佛吓到了我,我在器皿内大哭起来,因为里面都是液体,要不是少女快速打开器皿,估计我已经被淹死了。

少女用毛巾温柔地擦拭着我的身体,当看到我身后的九条毛茸茸的小尾巴时,大吃一惊,并在我眼前欢呼起来,与那个男人拥抱着大喊成功的话语。吓得我又哭了起来,那时候我听不懂他们说的话,还以为是在打架呢。少女立马伏下身子安慰我,摸着我的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那时候我还不懂得人类的语言。少女又为我买了一件小巧的衣服,教我如何穿衣服,看着她母性泛滥的样子,自己还真的生出了依赖她的内心。

随后的日子中她教会了我念自己的名字,和她的名字,当然还有那名男人的名字。少女叫梦娜莎,这是她亲口说得,那时候还教我写这几个字。她对我的关心,我直接用我第一次学会的名称称呼她“妈妈”。那时候的她才十八出头,但是对于我的称呼她都会笑着答应,并习惯性地摸着我的头,真像亲生似得。是她教会了我在这个陌生的、并不属于我的世上生存;我现在还记得她对我一直说得话:在这世上,人生只有一次,我们要好好珍惜这一生,就像我;我对修炼一窍不通,但是在研究方面成绩出名拔萃,所以说当你失去一样东西时,上天会给予你另一个东西。她看向我,摸着我的头又说,因为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我相信了这句话,她是“妈妈”说得,就算是死我也会遵循她的教诲。

在以后的每一天内,她都会陪伴我,而我像是找到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支柱,每天向她撒娇。我还看到了一些新生儿的诞生。他们和我不一样,他们是从人的肚子中出来的,这件事当我看到时,就问梦娜莎:“为什么我和他们不一样?”

她微笑地对我说:“因为你比较聪慧啊,所以才对你细心培护。”

听到这话,我高兴地抱住她的腿,蹭了蹭。她轻轻地捏了捏我的鼻子,就让我去那边玩去,我是最听她的话,于是就跑到外面玩去了。自己出生时可是轰动了这个研究所,并依仗自己可爱得模样,迅速成为了这个研究所的小红人。他们只要一看到我就会给我东西吃,并挑逗我,每次我都会大哭,从而迎来他们的大笑。不过他们笑过就开始安慰起我,他们把从外面带来的食物给我吃,这招可是百试百灵,最后我总是高兴地在后面喊着那些人叔叔、叔叔的叫,好让他们下次也带东西给我吃;这恐怕是自己第一次策划一个计谋吧,——一个天真的计谋。

在他们那里吃饱后,回到房间,看到梦娜莎端着食物走进门时,我的胃在翻腾,自己吃得太饱了,一点食物也塞不进去了。于是我急中生智地对着梦娜莎说:“我肚子痛,不想吃。”梦娜莎吓得赶紧抱起我,检查我的身体,当看到我圆滚滚的肚子时,她气急败坏地轻扯着我的嘴巴,说,小丫头,居然敢糊弄我了?自己的一些计谋每次总会被梦娜莎揭穿,并换来温柔的教训。我喜欢这里,这里给了我家的温暖,给了我生存的依仗。

几天后,梦娜莎红着眼眶,在我的房间大哭了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哭泣,而且还是那么汹涌。我不知所措地看着她趴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的样子,我呆呆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此刻自己的内心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遇到这种事情,也没有解决这种事情的方法,从而心静如水地坐在一旁。待久了,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醒来时,梦娜莎看着我,眼眶红彤彤地,显然哭了一夜之久。在哭泣期间还没忘把我抱在床上,严严实实地盖上被子。我起身问道怎么时,她却摇头不回答我。我也没问下去,到后来才知道与我一同培育的“人”,都死了,其中就我一个人活了,看上去像戏剧一般;同样的基因,同样的材料,存活的就只有我自己一人。

在后来的慢慢成长时,我学会了把身后九条尾巴缩小,依人的形态完美地站在梦娜莎面前,看到我身后没有尾巴时,她也哭了,这次她把她的思虑说给我听了,——随着时间的增长,我渐渐地懂事了,理解的东西也多了起来。梦娜莎说:“我一直担心的就是你以后出去要以什么身份出去,如果真的要以半兽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话,一定会被当成异类打死的,现在看到你像人一样时,我就安心了。”

我摇了摇头,抱住她,“我不要离开你们,这里就是我的家,这里就是我的世界!”

“不,这里是最黑暗的地方,你一定要到外面的世界去!”梦娜莎斩钉截铁地瞪着我,那次是她第一次生我的气。

我低着头眼泪噙在眼眶中,缓缓滑落而下,感觉到脸上被画出两条垂直线,温凉的感觉深触我的内心。我沉默了,再也不敢在梦娜莎面前说这里是我的家了,不过,说她是我的家人时,她会高兴地抱着我。

在这个研究所几年的梦娜莎,在黑暗中找到了乐趣,就是每年的同一天去外面看天上的流星雨。这一天梦娜莎很快就得到了上面的同意,让我跟着她一起去,等她高兴地抱着我说:“我们可以一起去了。”

我用力地哼了一声,梦娜莎惶恐地看着我,还以为又惹我生气了呢,于是我装模作样地说:“也不看看我是谁,只要听到我的名字,谁都会让我们去看流星的。”这也是模仿这个研究所所长的样子说的。

“小妮子,居然学会装腔作势了,找打!”她轻轻地敲着我的脑袋。我哈哈大笑起来,梦娜莎无奈地看着我,最后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个研究所是在一片密林之中,四处昏难的像是被关在黑房间中,得不到光芒。我和梦娜莎坐在山丘上面的草地上,遥望着星空。我被天上的点点亮光吸引了,这种景色是自己在研究所中永远也看不到的。梦娜莎得意的看着我的样子,心中一定也为我感到高兴,因为自己终于被外面的世界吸引了。

“天上的就是流星吗?”我看着天空,着迷地看着梦娜莎。

“流星还没有出现呢,天上的叫星星。”耳边响起梦娜莎的声音。

“星星好美,我能不能天天来看?”

梦娜莎没有作声,我被星空吸引,也没有追问下去。

注目间,无数条火花划过天际,向远处的地平线飞去,其中有一条是蓝色的光芒。梦娜莎兴奋地叫着我闭起眼睛许愿。我装作梦娜莎的样子,闭了会眼,再睁开时,天上的流星不见了,我转头责怪着梦娜莎,要不是她,自己还能多看会流星,那么美的景色闭什么眼睛。梦娜莎对着我抱歉地笑了笑,就问我许得是什么愿。我反问她什么是许愿。她对我解释道,就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我看着梦娜莎天真地笑着说:“我想和梦娜莎一直生活在一起。”梦娜莎像是被我的愿望所触动,紧紧得抱住我。她身上的温暖与香气让我快速沉眠。我也不知道昨晚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醒来就在自己房间内了。

梦娜莎满脸欢喜地坐在床前梳着她那比我身高还要高的头发。看到我醒来时,轻轻笑了笑。我撅着嘴巴,说:“又在我房间睡觉,你难道不回自己房间睡吗?算了,看你这模样以后就不要离开我了。”

梦娜莎又笑了,不过这次笑得是那么的勉强。

我看着梦娜莎的笑容,心中开始不安起来。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绪,心脏总是跳个不停。我没有告诉梦娜莎,这是第一次没有把事情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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