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鹅毛大雪，整个城市覆盖在银海中，一切行迹被埋藏，微信朋友圈刷着“洁白”的涂料，似乎一场大雪唤醒了所有人那消失殆尽的纯洁与童真。雪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告诉人们冬天来了春天不会远？给地冻天寒增添美丽的视觉效果？雪，是一种水的结晶形态，纵然老天只会让她生存短短几个月，但每当冬季来临，她都以永恒的“六角”姿态，以最美的舞姿飘入人间，无论太阳对她是多么的残酷。
“带我进实验室查查这个犯人的记忆。”一大早，李警探就来到了邱寻的办公室。
“哎，还是让严心泽去吧!”邱寻无奈地回应道。
严心泽踏着雪刚走进实验室，就看到两个警察压着一个犯人站在一楼的大厅，那个犯人剃着寸头，看起来三十几岁的样子，穿着脏得发亮的灰色羽绒服，趿拉着一双单布鞋，散着腥味儿，浑身的痞气。严心泽快步走到电梯旁，这时他的手机和其中一个警察的手机同时响起。
“心泽，你到了吗？”是邱老师打来的。
“我刚到，就在大厅。”
“哦，那你上来一下，我找你。”
两个警察和那个犯人也走到了电梯旁，准备搭电梯。那个犯人用一种穷凶极恶的眼神瞪着严心泽，严心泽的心开始发抖，好像下一秒他就能在电梯中挣脱警察的束缚，杀掉他们三个然后逃走，想到这里严心泽的额头渗出汗滴。
电梯到达了三楼，他们四个一起沿着走廊走到邱老师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半开着，严心泽敲门进去，发现李警探也在。
“你们两个先在外面等一下。”李警探向那两个警察摆了一下手。
“心泽啊，你去实验室给那个犯人做一下记忆粉碎。做之前跟李警探先交流一下。”
严心泽瞥了李警探一眼，又看到那骄傲而深邃的眼神，这真是一个捉摸不透的人。
“好的，邱老师。”
随后，严心泽带李警探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个犯人是什么情况？”
“他是个窃贼！”
“窃贼？偷了什么？”
“偷了个人。”
“偷人？这是绑架吗？”
“不是，他偷走了‘安夕’养老院的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严心泽顿时一惊，心中猛地想起欧阳璟喜欢的那个老太太，不会是她吧。
“我们昨天抓到了他，妈的这混蛋皮子真耐削，怎么审都不肯说，我们想让你扫描一下他的记忆。”
“利用扫描出的记忆破案？这不侵犯人权？不违法？我们的机器只是负责粉碎作案动机，降低死刑率，对不起，恐怕我帮不了您。”
“哈哈！严博士你不要太天真！那么多罪犯逍遥法外，都靠我们警察的脑瓜子，这机器摆在这儿有啥用？”
两人互相盯着对方，火药味变得浓郁。
“心泽，帮李警探做一下吧！”邱老师站在门口缓和道。
严心泽看到邱老师，没有再争论下去，稍稍顺了顺气。
“随我来吧！”
一行五人乘电梯下到了地下一层。
“你们俩在外面等着。”李警探叫住那两名警察，说话间，李警探一掌重击了犯人的后脑，犯人瞬时晕厥。李警探背着犯人随严心泽进入了实验室。
李警探站在严心泽身边，那个犯人被固定在了椅子上，严心泽将扫描头盔带到犯人的头上，将手掌贴在机器旁扫描指纹的平板上，系统确认了严心泽的身份，机器随即被启动，机器上的显示器亮起，将会显示出人脑的记忆图像。其实这台机器的使用是有条件的，只有经过授权的人才可以操作，目前，只有邱寻、严心泽还有程孤睿可以操作机器。就这样，严心泽开始扫描犯人的记忆。
“好，他已经进入深度睡眠，现在注入电流。”严心泽小声记录着实验进程，这时显示器开始随机显示起犯人的记忆。
“现在让我们来扫描他最近的记忆。”说着，严心泽开始操控机器。
“有了，有了！“李警探以他敏锐的眼光，很快看到了犯罪时的画面：
?
2016年12月18日星期日晚上七点，犯人已经潜入了老人的房间，静静地等待，十分钟后，那个老太太进了房间，犯人以最快的速度在老太太的脖子上打了一针迷药，老太太顿时昏厥，犯人背起老太太从窗户偷偷溜走了。
?
“果然是她啊！”严心泽心头一震。
“再看看他把老太太送到哪儿了？”
“好的。”
记忆片段继续推进：
?
犯人将老太太背到了养老院的后门，后门是一个废旧的小铁门，犯人放下老太太，掏出两根铁丝，在门锁眼上稍微掏了几下锁就开了。不远处有个黑色小面包车，犯人背起老太太送到车上，随即独自离开，面包车也瞬间消失。
?
“看看车牌号是多少。”
严心泽放慢画面，然后一点点定格记忆片段。
“看不清。”
“能不能看到面包车的司机？”
??????“也看不清，画面太昏暗。”
“那再看看犯人之前跟什么人联系过。”
“好的。”
犯人的记忆被倒回一个星期前。
“好，别动，就从这儿开始！”
机器显示犯人突然被击晕，李警探让严心泽把图像倒回犯人被击晕的前两分钟。从记忆画面显示，这是一周前的一个晚上，犯人走在偏僻的小路，似乎想作案，但突然被击晕，大约半个小时后，犯人醒来，但画面是黑的，应该是被蒙住了双眼。这时，犯人记忆中传出一个声音：
“大神偷！久仰大名！”这个声音沙哑而恐怖，就像Jigsaw一般足以让人闻声丧胆。
“你是谁！”犯人壮着胆吼出内心的恐惧。
“我是谁不重要！”
“你要干什么！”
“我要你帮我偷个人！”
“偷人？我凭什么帮你？”
“凭你所有的犯罪证据！”
“哈哈！我所有的犯罪证据！你少吓唬老子！”犯人狂笑起来。
“你自己看吧！”
犯人的眼罩被打开，眼前出现一个电脑，整个环境除了电脑都是黑的，屏幕中显示出犯人的窝点，所有赃物金闪闪地霸占着整个画面。
“足够判你无期了！”
犯人的眼睛再次被蒙住。
“你要我偷什么人？”
“已经在你身上了，滚吧!”
大约一个小时，犯人被送到一个树林里，他摘掉眼罩，四周望了望，方圆一公里内，只有他一个人。犯人大喊一声，如野狼般释放着内心的愤怒！他从兜子掏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安夕养老院115房间。下周日，养老院后门，会有一辆黑色面包车接人。
???????????????
“真他娘的狡猾！看来他真不知道！”李警探口里骂着。
“李警探，你们是怎么抓到的这个犯人？”
“我们又不是傻瓜，养老院里有摄像头，他躲不开，况且他是惯犯，我们盯他很久了。”
“哦！”李警探的回答总会让严心泽很无奈。
“把之前的记忆片段下载下来，我要带回去！”
李警探命令着，这让严心泽心中很是不快。
“对不起，李警探，您已经越界了！再这样，我可以起诉你！”严心泽终于得到机会反驳。两人相觑几秒钟，李警探的面色缓和下来。
“好吧！打扰了！”
说完，李警探拎起犯人离开了实验室。
?
其实当记忆画面出现那个老太太之后，严心泽就在李警探不经意间下载了犯人的记忆，到底什么人会带走她，是否跟欧阳璟有关，这深深地疑惑着严心泽。这几个月以来，严心泽一直没间断地与欧阳璟交流，其实是有所收获。欧阳璟已经不止一次梦见自己进过监狱，而这些记忆已经被删除，所以可以初步验证，被删除的记忆的确可以存在于潜意识中。自从严心泽出现在他的生活中，加上那个老太太的存在，欧阳璟变得开朗和健谈，他经常提起小时候的事情，这让他乐此不疲，而严心泽跟他也越加亲密，真的像对待自己亲叔叔一般，所以当他看到那个老太太被劫走时，心中不免一震。
带着心中的疑惑，严心泽再次研究起犯人的记忆，他把画面定格在出现那个神秘人物的声音之前，反复地听着“大神偷！久仰大名！”。
“什么人会拥有如此粗糙而恐怖的声音，这应该是一个老男人发出的，而且他真的太严谨了，即使扫描犯人的记忆也得不到关于他的一点信息。难道那个老太太是他的什么人？情人？妻子？妹妹？如果是这样，完全没必要这样做啊！我曾经跟养老院院长打探过那个老太太的信息，她叫水晓美，同样没结过婚，无儿无女，没什么家产，不至于有人为了钱而来。她平时沉默寡言，此时的消失让她的神秘感陡增。”
带着种种疑惑，严心泽离开了实验室。
严心泽乘电梯上楼。在电梯的镜子里，发现自己的头上添了些许银白，他苦笑了一声。毫无进展的科研，程孤睿的离去，艾忆肖的苦痛，疑点重重的邱老师，加上刚刚得知的老太太的消失，都让严心泽心身俱疲，看到自己日渐增多的白发，更是无可奈何。严心泽走近自己的办公室，发现门有一道缝，想着应该是刚刚忘记锁了，他把门推开，发现艾忆肖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在窗外阳光的映照下，如白云在蓝天中，树叶在暖阳里，如此晶莹和剔透。艾忆肖转过头，她的面色黯淡无光，唇无血色，用一种渴望的眼神望着严心泽。艾忆肖的到来让严心泽十分惊喜，但看到她憔悴的面容，他的心忽如瑟瑟的老树，黄叶落了一地。于是，他关上了门，走上前去。
“忆肖，你怎么来了？”
严心泽还是保持着微笑。艾忆肖低下暗淡的双眼，眨了两下，然后又抬头望向严心泽，眼中涌出泪水。
“心泽！求求你！把我的记忆粉碎吧！”
艾忆肖瞬间站起身，但绵软的双腿没能支撑住她的身体，一个趔趄扑在了严心泽的怀中。严心泽将艾忆肖扶到沙发上，她的清香沁入严心泽的心脾，一股浓浓的怜惜从心底喷涌。
“心泽，我实在坚持不下去了，真的太痛苦了！让我忘了他吧！好吗？帮我把关于他的记忆都删除！我真的熬不住了！”
艾忆肖的泪是那样的热，一滴一滴，灼烧着严心泽的心。
“你听我说，记忆粉碎机器不能这么用，你相信我，时间一定可以治愈你的，你要坚强！我会陪着你的！”
“求求你了！每当我闭上眼，脑子里全是孤睿，根本无法入睡，没有他我怎么活呀！看在他是你兄弟的份儿上，救救我！好吗？”艾忆肖紧紧抓着严心泽的衣角。
面对着艾忆肖的苦苦哀求，严心泽的心越发的瘫软，他转过身用一只手蒙住额头。他实在不忍心看到艾忆肖承受这般痛苦，可他深知记忆粉碎的副作用。严心泽狠狠地咬着牙根，侧脸露出尖锐的下颚骨。
“好！我帮你做！”
严心泽痛下决心，艾忆肖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严心泽带着艾忆肖离开办公室，四周扫了一圈，确保没人再继续行进。
“低着头跟在我后面。”
“哦！”
严心泽心里清楚，未经允许，实验室是不能让外人进的，但他不得不为了艾忆肖冒这次险。
“看看这里，你有没有来过？”
严心泽将艾忆肖带进实验室，然后试探着问道。
“从来没有！”听到这话，严心泽无奈地扬了扬嘴角。
“不过，似乎并不陌生。”
“真的么？”
严心泽的语气变得兴奋，艾忆肖看了看他，然后惊奇地点了点头。
“来，躺在上面。”
严心泽将艾忆肖扶在机器旁的椅子上。
“闭上眼睛。”艾忆肖此时像一只被宠爱的吉娃娃，乖乖地听着严心泽每一道“命令”。
????艾忆肖娇弱的面容，犹如泛黄的桃花，一瓣一瓣地凋落，化作一滩蜡泪，灼烧着严心泽的心田。严心泽多想献上一支深情的吻，去滋润就快干涸的艾忆肖，他怎能忍心让心爱的女人再为爱受苦，严心泽的眼眶被烧得铁红，他轻轻擦了一下双眼，开始为艾忆肖进行记忆粉碎。
??????严心泽轻抚了一下艾忆肖的额头，然后戴上头盔，启动了机器，用鼠标在电脑上点了一下“催眠”的按钮，很快，艾忆肖进入了深度的睡眠状态。严心泽开始扫描艾忆肖的记忆。好奇心让他先将艾忆肖的记忆拉到两年前，那时严心泽刚离开实验室一年。果然，那一年的记忆和五年的读博记忆一片空白。
??????“整整六年的记忆全都消失不见，就像一根黄瓜中间的一段被一把极其锋利的刀整齐地切掉，这根本不像是车祸引起脑损伤的后果，这两者的区别就像一根黄瓜被切开和被掰开，而且这六年正好是我跟艾忆肖相识的六年，我的判断果然没错，这不是车祸引起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忆肖之前做过一次记忆粉碎！这里除了我和孤睿，只有邱老师会使用记忆粉碎机器，一定是他！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想到这里，严心泽的身体不禁一阵颤抖，额头渗出豆大的汗水，因为这个可怕的想法一直在他脑中徘徊。严心泽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这让纷乱的心绪得以平复。
??????“难怪忆肖变得如此脆弱，这正是记忆粉碎的副作用，所以我不能再给她做一次，这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严心泽关掉了机器，取下头盔，让艾忆肖安稳地睡着。
??????看着艾忆肖沉睡的样子，想着这大概是孤睿消失之后她睡得最安稳的一次了，严心泽颇感欣慰，这时，他回想起程孤睿曾给他讲过的那次车祸：
??????那是2014年秋天的一个早上，邱老师准备带程孤睿和艾忆肖去野游，那时候艾忆肖先去了实验室取东西，正好碰上邱老师，邱老师便开车载着忆肖去程孤睿住的地方接他，结果在接程孤睿的途中撞到了一棵树上，车祸就发生在距离程孤睿不足一百米的位置，他看得清清楚楚，随后立刻冲向了事故现场。他发现两个人都昏了过去，他随即报了警并拨打了120，很快，李警探和救护车赶到了现场将两人救下。
??????“等等，程孤睿跟我讲的是，当时邱老师跟忆肖都在车里，而且当时都晕在了车里，那邱老师怎么有机会将忆肖的记忆粉碎呢？也就是说，在车祸发生之前他就粉碎了忆肖的记忆，而那场车祸是事先设计好的，它其实只是个幌子！”
??????这时艾忆肖醒了过来，睁开了朦胧的睡眼，面容恢复了些许血色。
??????“睡得怎么样？”严心泽微笑着问道。艾忆肖眼睛半睁着看着严心泽，露出浅浅的笑容，点了点头，这让严心泽甚是欣慰。
??????“你没有把我的记忆删除。可是我觉得好多了。”
??????“那就好！”
??????在这静谧的环境里，严心泽静静的守护着自己心爱的人，他的内心被填的满满的，也许很多人寂寞不是因为没人陪，而是因为无处表达心中的爱吧！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你。”
??????“是么？梦到什么了？”严心泽微笑着。
??????“梦到我们分别，在一个机场，你走进了安检，而我站在原地望着你渐渐模糊的背影。”
??????听到这里，严心泽心头一震：“这不就是三年前我们分别的场景吗？”
??????“所以，我们之前认识，对吗？”艾忆肖轻轻问道。
??????严心泽闭上眼睛，深深抽了口气，然后又将气息长长吐出。他睁开了暗淡的双眼，四周变得寂静。
??????“我们不仅认识，而且是博士同学，而且……”
??????“而且什么？”
严心泽目光变得温婉。
??????“而且我们彼此相爱！”
??????听到这儿，艾忆肖合上了眼睛，眼角渗出泪水，她似乎明白了一切，片刻，她睁开温润的双眼看着严心泽，将右手抚在了他的手上。
??????“对不起，可是我现在爱的……是孤睿。”
??????严心泽深深地点着头，说道：
??????“没关系，只要你健康、快乐，我就心满意足了。”
??????艾忆肖露出微笑，又抬起手抚在了严心泽的脸上。
??????“所以，我们三个以前都在这里读博士对吗？”
??????严心泽点头，说道：
??????“其实记忆粉碎机器是我们三个一起造出来的。”
??????“但是我的记忆因为那场车祸消失了，这些我都记不起来了！车祸之后，我整个人陷入了恐慌，根本没法面对生活，孤睿整没日没夜地陪着我，事无巨细地帮助我，无微不至地照顾我，我的心也渐渐恢复了平静，日久生情，我就这样爱上了他。那个时候我问他他是谁，他说他是M实验室的博士，以前是我爸爸的学生，很早就喜欢我了，那次车祸是他救的我，我爸爸当时也是这么告诉我的。他们还告诉我说我以前一直在凯德中学教书，我也信了，应该是怕我胡思乱想，给大脑造成压力吧！就这样我去了爸爸的中学教书，孤睿每天都会去看我，有一天向我求了婚，我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以为生活就这样继续，真的没想到。”
??????严心泽低着头听着艾忆肖的讲述，无奈地笑了一声。
??????“你知道吗？止痛剂是有副作用的，它会让人越来越无法承受疼痛，记忆粉碎亦是如此，它会让人变得脆弱，不堪一击。所以，忆肖，我不会把你的记忆删除，这其实是在害你！人生来皆是痛苦，爱离别、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都是不可避免的，但我们要懂得珍惜当下，珍惜现在所拥有的。这是你父亲教给我的，你知道你的父亲是多么爱你，他把你看作他一生的幸福，所以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让自己强大起来，才不会辜负真正爱你的人，懂吗？”
??????艾忆肖终忍不住留下了惭愧的泪，想到这些日子为父亲和心泽增添的负担，想着父亲的年迈，心底涌出深深的自责。
严心泽将艾忆肖送回了家，自己又来到驿心湖畔，此时湖面已经结成了冰，干净而平整的湖面让一切都静止下来，严心泽开始仔细思考着。
??????“初步的判断来看，一定是邱老师删除了艾忆肖的记忆，因为除了我和孤睿，只有他可以操作机器了，但这些都是推断，没有一丁点可靠的证据。如果真是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么多年，他就像我的父亲一样处处照顾着我，我也把他看作自己人生的导师，他为什么要拆散我和忆肖？他背后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想到这儿，严心泽镇痛，盯着冰冷的水面，血红的目光也结成冰刀，一个极端的想法进入脑中。
“如果知道了邱老师所有的记忆，那不就知道他所有的秘密了吗!”
??????
??????晚上八点左右，严心泽从办公室的门缝里观察着走廊的动静，他听到了邱老师出去的脚步声，他悄悄推开门，探出头盯着邱老师，邱老师进了厕所。严心泽将一根木棍藏在袖子里，悄悄地跟了进去，还没等邱寻来得及反应，严心泽就按照李警探击打犯人的位置一棒子击在了邱老师后颈，邱老师瞬间晕了过去。
??????“邱老师，得罪了！”严心泽手脚发抖，口里碎念着来释放心中的恐惧，他努力保持着邱老师直立的状态，想让走廊的监控中看起来像两个人并排走。严心泽扶着邱寻来到电梯旁，到了地下一层。来到实验室，他将邱寻固定在椅子上，自己擦了擦手上和脸上的汗，缓和了一下，开始这天的第三次操作。
??????开启机器的严心泽，准备扫描邱老师所有的记忆。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灯突然全部灭掉，机器停止了工作，整个实验室一片漆黑。
??????“糟了！糟了！”严心泽的心跳急剧加速，像一只横冲直撞的兔子，像一只惊弓之鸟，彻底慌了手脚。严心泽加快了呼吸，努力保持着镇定，他迅速将邱寻拉了起来，冲出了实验室，从电梯旁的楼梯，迅速冲到了三楼，将邱寻送回办公室。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严心泽瘫坐在椅子上，黑暗让他的情绪有所缓和。严心泽发现办公室的灯打不开，他想着应该是实验室停电了。让他庆幸的是，上楼的时候，没有人看到他们，整个实验室停电，监控也不起作用，想到这儿，严心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严心泽稍稍平复了自己的心绪，然后收拾东西离开了办公室。他将手机电筒打开，沿着楼梯走到一楼，月光照在门外的雪上反射到大厅，让大厅看起来还算亮堂，他看到赵大爷站在门口，上前去询问。
??????“赵大爷，这是怎么了？”
??????“哦，好像是有一堆雪把电线压断了，我打过电话了！一会儿就有人来修！”
??????“哦，好的，那我先走了啊，赵大爷！”
??????“好的好的，你走吧，严老师，这里交给我就好了！再见啊！”
??????“嗯，再见！”
??????严心泽惊魂未定，大脑依然一片空白，开车的时候差点就闯了红灯。他把车放慢了速度，回到家，衣服都没脱就扑在了床上。
??????“怎么会这样呢？实验室突然就断电了!难道有人在暗中保护邱老师？”
??????严心泽的头如炸裂般疼痛，他狠狠挠抓着自己的头发，释放着心中的压抑。这时，他的电话突然响起，抓狂的他还没等看是谁，就立刻接了起来。
??????“喂！”严心泽的声音略显狂躁。
??????“额……喂！心泽！你没事吧？”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原来是艾忆肖打来的，严心泽的声音立刻缓和下来。
??????“哦……是忆肖啊，我没事儿。”
??????“打扰到你了吗？”艾忆肖关心地问道。
??????“没有没有！”艾忆肖的关心让严心泽兴奋之余有些不知所措。
??????“今天真的谢谢你！你说的对！我会努力走出阴影，做最好的自己！”听到艾忆肖终于变得乐观，自己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严心泽一扫压抑的阴霾，心中顿时敞亮了许多。
??????“真好！我们一起努力！”
??????“嗯，好的，那就不打扰你了！晚安！”
??????“晚安！”
??????回味着艾忆肖的声音，严心泽终于平静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