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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识时务者

说是那件事情对我毫无影响是不可能的,在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我依然会彷徨会伤心。原本一心只想做我自己的我多了一份仇恨,我恶心站在门前的穿着华丽礼服却满眼眼不起人的咨客,还有胆小怕惹事的清洁阿姨,我恨她们当时为什么不肯推门进去,哪怕就是把门打开,我相信,只要有人走进去,那个男的对我就会收敛一点,我也不至于得到这样的结局。

虽然我恨她们,但我又可以做什么?我又能做什么去表达我对这种冷漠的人的愤恨?

我只是默默地把那个当时冷眼看我的咨客的样子记在脑里,那种不帮你反而还鄙视你觉得你造作的很的眼神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是的,一切都应该要改变了,经过一整个晚上的思考,我觉得我真的需要改变了,况且我也已经失去了我最害怕失去的东西,我还有什么好怕的?所谓的尊严?在我进来这里的那一刻起早就已经没有了,即使我自认为的还有,即使我自认为只要我洁身良好就行,但现实中它真的已经没有了。

晚上并不缺那种客人,有些会碍于面子不会对你怎么样,但只要你稍微的表现得大方一点点,那种人很快就会撕下面具,露出原本来这里真正的目的。

很快的我就遇到了这么一个,开始他只是在嘴巴上占你便宜,手脚上并不会对你怎么样,如果你附和他的色情话题,如果你满足他对你的幻想,那么他很快就会给你提出那种不道德的要求。

正如我面前的这个猥琐色老头,从我开始给他按摩脚底开始就不停的给我讲色情的笑话,在我给他按摩腿部的时候他还不着痕迹的拉过我的手覆在他的裤裆处,“漂亮得妹妹,你帮帮我,完事后我给你小费。”

“那你要加钟吗?”我目无表情的问,而这样问,就等于答应了他的要求。

“不用,很快的。”他说着就把皮带扯开,把扣子和拉链打来,并稍稍的把裤子拉下了一点点。

我不懂他什么意思,“不是直接要做吗?”我问。

“不!我怕得病,你帮我用手打出来就行。”他说。

他用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哎呀,痛,别那么用力,你到底会不会?!”

然后他捉着我的手,“按这里,轻一点。”

我按着他的要求做着,尽可能的瞥过脸不去看他,不到5分钟,他就哼哼呀呀的叫着,似乎很享受,一会他的呼吸就急速了起来,他急速的对我说,“快点再快点,马上就好了。”

按他的要求我加快了手部的动作,很快,他就哼一声泄了。

我飞快的抽回我自己的双手,用着最快的速度走到洗手盘洗手。

他继续用纸巾清理着自己的下体,很认真的擦着,最后把一团又一团的纸巾全扔地上去,我用我随身带着的垃圾夹把它们夹起,扔进了垃圾桶。

他整理好自己后就从身上掏出一百块钱,说,“去买单吧,不用找了。”

我说着谢谢的同时提起了篮子离开了房间,我拿着找回来的65块钱,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来这种场所的人形形色色,越是穿的干净整理的越是要求按摩技术要好,越是穿着不修边幅的对你的要求也就越多,也别要指望你能拿到多少的小费,能给你100块然后让你不用找回来的都已经算是很大方的了,更多的会给50,找15当小费,有的按两个钟给你100元买单,剩30块钱当小费,还都是些需要另类服务,即使不是打手枪,也是要抱着你把你全身都摸了个遍的。

没有人会随意为你付出一分的钱。很多当红头牌都会挑客人的,见到这种衣衫一般,样子猥琐的,估计也没几个钱来给她买钟的,她们会把眼睛长到头上,即使是轮到她她也会找借口给换人,推不掉的话就干脆付35块钱给自己买钟,而这种客人只留下给我们这种,只想要赚钱,什么都不知道就什么都没有所谓的傻子身上。

而那时的我当然不知道这些,我只是傻得以为自己什么都愿意付出的话,他们就会回头找我,终会有一天把我推上红牌榜,而那样的我,真的既天真又傻得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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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休息房的时候都会看着这里正在做着各种形形色色事情的技师们,有的坐在那里脚踏在前面睡觉,有的在打毛线衣,有的围成一个小圈在聊天,有的绣着十字绣。

看着她们的时候我会在想,到底,这里只有我是这样还是这里每个人都是这样,难道在涉及到这个行业就真的没有只是想要好好的做好按摩这个技术的技师了吗?在面对那种猥琐的客人的时候,她们会选择讨价还价还是直接拒绝?有没有人会和我一样,会觉得反感会觉得恶心,会觉得自己肮脏无比?

半个月晚班下来,我身上多少存了2,3百块左右的小费,有几十块钱是对我按摩技术的认可,那几十块钱我高高兴兴的把它们压在我自己的笔记本上,舍不得花掉,而剩余的这些也足够我渡过我拿工资前的日子了吧?

我在外面给手机充了50元的话费,当时打电话是很贵的,打回家里即使只是隔壁城市也要收长途费,聊个十分钟不到,就得用掉近大半的话费,所以,我经常都舍不得打电话,但现在手上一下宽松了起来,再加上也已经又一个多月没有回去见见父母和刘康,出于思念,我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听到我的声音,我母亲说,“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回来?”以前在工厂上班时的我,只要放假我就会往回跑,而那时,我的母亲都会埋怨我说车费不便宜,不要随便浪费车费。

而现在她忽然问起我,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回去,我忽然间觉得鼻子很酸很酸。

“现在在新的工厂,这里比较忙,总是需要加班,就没有什么时间回去了。”我回答道。

“那现在自己一个在那里,要小心照顾自己,知道吗?”我妈妈说。

“嗯,我知道了,你和爸爸的身体都还好吧?”我问。

“我和你爸爸都很好,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电话费贵,不要聊太久了。”我妈妈说。

“嗯,我知道了,那再见。”

“好。”说完后她就挂掉了电话。

我觉得我有时真的很难懂我自己,明明,我在埋怨我的母亲对我不够公平,明明,我对我自己说,我很不喜欢她,真的很不喜欢,但为什么,在某些时候,我会那么思念她?哪怕只是听到她满怀埋怨的语气对我说些什么,我就会觉得很满足了。

我的家就在隔壁的城市,路程其实一点都不远,两个小镇就靠着,坐公交车的话也只不过20分钟的时间就可以回去了,所以在遇到刘燕的朋友阿媚以后,我多少会有点担心,担心如果遇到我们那个镇上的人,如果我在做这个的事传到了我父母的耳里,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是不是会气愤的从此把我扫地出门还是会像刘燕一样,痛心过后选择理解和原谅我?

我不敢去想,会有这么的一天,我给自己改了一个假的名字,我给自己作了一个不知名的家乡,我只想在遇到说着我们镇里的话的人的时候,我可以说,我是GX或者JX那边的人,会一点粤语。

每一个技师在做什么,会做些什么我相信这间沐足阁的叶经理都看在眼里,在那件事之后,叶经理也很少找我,也没有给我安排什么他的客人,但我现在到底在做些什么,我的底线在哪里估计他看得一清二楚。

而现在的叶经理就算不找我,我也会想去找他,我已经阔出去了,我还怕些什么,我现在怕的只是我没有留住好的客人而已。

在楼道里遇到叶经理的时候,我会尊敬的称呼他为叶经理,但私底下,我们这些技师之间聊天都会叫他老叶,在我上完钟出来的时候,我见到老叶刚好在另一边走过,我紧跟过去。

老叶回头见到是我,“138,下钟了?”

“叶经理,你现在还提携我不?”我不想转弯抹角直接问道。

老叶表面露出一个不屑的笑,“我又不是没有给你机会,但你都给我惹了个什么后果?你害我差点被客人投诉了,还有,你之前在C02闹了那么大的事,差点给公司损失了公司的名誉,你知道我费了多少力才能把这个风波平静下来?”

提起C02,我紧握着篮子的手不自觉的加重了力气,明明我才是受害者,现在在他口中,我成了一个惹事者,我甘心吗?可我能怎么办?

我不停的告诉我自己要冷静,要冷静,要自己知道现在自己来找他是有所求的,而他对我说这些不就是要我懂得“知恩图报”吗?

“对不起我之前错了。”我低头咬着牙说,“以后我还需要叶经理多多的提携。”说完我向他走过去,把握在手心的50块快速的塞进他的口袋里,“我不知道叶经理喜欢抽什么牌子的烟,还是给叶经理自己买吧,还望你多为我费心,之前的事情,我很感激你,让我没有被公司处罚。”

叶经理见我是一个“识时务者”,也不再在语言上为难我,他清了清嗓子然后说,“你能不能红是看你自己,我只能提供给你机会,怎么样去把握还是靠你自己。”

“我知道的,谢谢叶经理。”我说。

他对我的表现很是满意的嗯了一声之后转过身继续巡房去了,我咬着牙转个身,不甘,气愤,可是我不得不对着这个人表面尊敬,面带微笑,有些嫌弃的恶心的事情就能做得这么的顺其自然,连自尊都已经没有了,连清白都已经没有了,我还有什么是不能够失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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