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急促的汽车喇叭声打断了李玉的游思，把他从过年的回忆中拉回了现实。他回头向喇叭响起的地方一看，一辆小汽车在自己身后“嘎”的一声停了下来。一个中年人从驾驶室的窗口探出头来冲他吼了一嗓子：“找死啊！”李玉这才发现自己正在闯红灯过马路，身后的小轿车正好被他硬生生挡停了，赶紧走几步，跑到了马路对面。原来他刚才走着走着，被广场的热闹景象吸引，不觉想起了过年在家的情景，边走边想，竟跟着人流穿过马路。只是人家走的快，他也没看红绿灯，自己低头慢慢走，红灯亮了也没发觉，挡住了汽车道，刚好这辆汽车慌着赶路，差点撞到他。李玉想想有点后怕，打起精神继续往前面的商店走。
王娟他们说的商店其实并不近，从火锅店出来沿路走过一个街口才能到。这是一个挺大的商店，里面吃的、喝的、日杂用品样样都有，H县里的商场差不多。李玉用身上剩余的几十块钱买了一个暖水瓶、一个洗脸盆、一条毛巾、一双拖鞋，还拿了一个小塑料杯子作刷牙缸子，在里面配上一支牙刷和一管牙膏。每一样他都选最便宜的，结果也花了三十多。天黑了，李玉怕迷路，就收好仅剩的二十几块钱，往宿舍走。这回他没有从正门进去，转了半天才找到返回宿舍的那条便道。便道其实是宿舍楼和前面火锅店中间的间隙，不是很宽，也没有路灯，晚上黑糊糊的，只能借着两边窗户里透出的光勉强看到路面，不至于撞到墙上去。路口摆了一个脏兮兮的大垃圾箱，餐馆里的垃圾全倒在这里，路面上布满了油渍。李玉跑了一天，身心疲惫，也不管道路有多难走，匆匆回到宿舍。他看看腕上刚从路口地摊上买来的的电子表，确认现在是晚上8：30，火锅店里正忙得热火朝天，没有一个人回宿舍。李玉躺在床上静静地待着，看着昏白的日光灯，脑袋里一片空白。躺着躺着，眼前慢慢地模糊起来。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仿佛回到了家乡。阳光明媚，微风徐徐。李玉牵着一个圆脸女孩在齐人高的玉米地里往前走。他左手挥出，拨开前面密密麻麻的玉米秆子，右手拉着女孩细腻柔软的手一直往前走。玉米秆子在他的拨动下不断闪开一条路，又在他们身后不断重新合拢，发出簌簌不断的声响。玉米地像森林一样无边无际，他们也不知疲倦，一路向前走。李玉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或许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走出玉米地的问题。他停下来擦擦额头的汗水，回头看看身后的女孩，那圆圆的脸庞似曾相识，却又那么陌生。然而李玉心里却充满了亲切感。女孩瞅着李玉，露出甜甜的微笑，李玉立马感到心花怒放，高兴的跳起舞来。其实李玉哪曾学过跳舞，只不过是随心所欲的又蹦又跳。女孩看着他欢快地跳着，开口大笑起来，最后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李玉拉着女孩一起跳，女孩扭动着细腰绕着李玉转圈，慢慢地越转越快。刚开始李玉还能看清她的笑容，到后来只能看到一个身影在周围转圈。慢慢地，这身影变成了一阵旋风，把李玉卷在其中，最后把他淹没。李玉睁不开眼睛，感觉浑身凉窣窣的。忽然，父亲的声音从半空传至：“李玉，你这兔崽子，怎么不回家！”李玉对着空中的声音想解释，可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感觉自己的嘴在动，却一个字也听不见。他着急死了，大声嚎叫着——无声的嚎叫着。他用手揉搓自己的喉咙，希望发出声音，可是却感到喘不上气来……
李玉猛然间坐了起来，睁开眼睛，昏白的灯光缓缓泻在自己身上。他松开紧扣在脖子上的双手，支撑着床铺往起坐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气，胸口的憋闷感消失了，身上感觉有些凉，就跳下床来伸个懒腰。回想一下刚才的梦境，那梦里的女孩似乎突然变得异常清晰。他突然意识到那个女孩就是王娟。一想到王娟，一股莫名的幸福感迅速占据了李玉的身心，他感觉心扑通扑通的跳起来，王娟甜美的笑容似乎就在眼前，久久挥之不去。十八年来，李玉从来没有对一个女孩有过这样的感觉，他也不知道这就是恋爱的感觉。他只是觉得这种感觉很美妙，心里似乎有只小老鼠在爬来爬去，一种想立刻见到王娟的冲动在心里跳动着。他压抑着这种冲动，不让它变成行动的依据，只是任由思绪流淌。
站了许久，李玉感觉有点累了，想爬回床上去接着躺一会。李玉刚脱下鞋子，一阵嘈杂的谈笑声就夹杂着脚步声到了宿舍门口。李玉看看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火锅店想是已经打烊了。他赶紧走到门口去迎接散工回来的室友们。不一会，就听见有人拿钥匙开门。锁扣转了一圈，一个高个胖子推门走了进来。胖子边往里走，边对后面的人说：“门怎么好像没有锁，灯也亮着。王琦，你下午出去时锁门了没有?”说着，胖子把手一扬，一顶白色的厨师帽飞到了桌上。他只顾转头和后面的人说话，根本没有发现李玉就站在门口。胖子径直走到桌子边，倒身就躺在了窗户右下角的床上。李玉看着胖子从自己面前走过竟视而不见，正要开口说话，后面一个清脆的声音回答：“王娟下午新招了一个打杂的小伙，听说住我上铺了，他不在里面吗？”话音没落，一个稍显瘦削的白色身影跟着进了屋子。
“是吗？”胖子突然坐起身来，发现李玉站在门口，正腼腆地对着他笑。这时候，王琦正好走到李玉身边说道：“他不是在这里吗？”胖子揉揉眼睛有点没反应过来，指着李玉问道：“你说的就是他吗？这小子什么时候杵在那里的？”
“哦，王哥，我听你们回来了，就到门口等你们了。”李玉解释道。
“不要告诉我这么大个人站门口迎接你，你都没有看见！”王琦惊讶地对胖子说道。
“我真是没有看见，我还想着屋里没有人，这门怎么开着，灯也亮着。”胖子挠着头说道：“我又不知道屋里有人。他跟个魂儿似的站在门背后，你要不说我还以为他是从门缝里蹦出来的呢。”胖子责备的说。
“哈哈，他下午不是在咱们后厨待了好一阵子呢，你怎么能不知道呢？我看你的魂被今天进店里的那个美女勾走了吧！”王琦取笑道。
“我才不像你们几个那么没有出息呢，一晚上悄悄盯着人家看了又看。何况那时候我一会忙着炒菜，一会忙着下料，就记得郝师傅叫你，我就替你炒菜去了。”胖子说着，又躺回床上。
“呵呵，师傅叫我就是让我带他呀。”王琦说着指指李玉。然后冲着李玉说：“李玉，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张大厨，现在跟着做锅底的马光耀师傅学习呢。”
“张哥好！我叫李玉，下午来的。”李玉冲张大帅问了声好。
“你别挤兑我了，你是咱们掌厨大师傅的得意弟子，都没敢自称是大厨，倒来挖苦我。”胖子自嘲道。没等王琦说话，他又坐起身对李玉说道：“小子，别听王琦在那瞎咧咧，我叫张大帅。听你管王琦叫哥，我可不喜欢别人称兄道弟的。”
“那不好吧，不叫哥那我该怎么称呼呢？”李玉问道。
“哈哈哈，叫张哥好。”王琦笑着说：“算你小子聪明。去年我们屋那俩傻小子刚来的时候，见面就帅哥长帅哥短的叫，弄得全店的人见了大帅都管他叫‘帅哥’，闹得他整天脸上总是红扑扑的。”
“为什么？”李玉不解的问。
“羞得呗！你看他那形象，哪一点看上去帅啊！被人整天叫帅哥，他还不得见人就躲。”
“就你帅！名字是我老子起的，他当初看张作霖被叫大帅，想让我也有出息，就给我安了这个名字，谁知道我长大一点也不帅气，被那俩小子一叫，成了大家的笑柄。好容易现在没多少人叫了，你们可不许再提这话茬。”
“没有那么严重吧，现在不是流行男的叫‘帅哥’，女的叫‘莎莎’吗，叫你帅哥也很正常啊！”王琦一本正经的说。
“别人怎么叫我不管，反正你别叫我，伤不起。”
“为什么叫‘莎莎’？”李玉插口问道。
“傻小子，连这都不知道，太落伍了。‘莎莎’就是美女，漂亮妞。你没有泡过妞吧！”王琦笑着，用手揉了揉李玉那一头已经有一指长的“板寸头”说。
“哦。原来是这样。以前在家除了上学就是跟父母下地干活，很少出门，高中宿舍里住的也跟我差不多，谁知道泡妞是怎么回事啊！就算听别人叫‘莎莎’，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人说的是什么意思，还以为是谁的名字呢。”
“哎呦，你还是个书呆子啊，真是老实的可爱，这么大了还没泡过妞，真难得。”
“你别说人家，我也没有泡过妞。”张大帅替李玉辩解道，“人家李玉是好孩子，哪像你这小子，整个一个情场浪子。”
“情场浪子的名号我还够不上，谈过几个女朋友倒是真的。不过都是随便玩玩。你说下午我们都看美女了，你小子却盯着人家王娟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是不是动心了？呵呵呵！”王琦向张大帅挤一下眼睛，静观他的反应。没想到听他这么一说，李玉的脸倒是一下子红到了脖根上。他心跳加速，一丝甜意从心里缓缓升腾起来，不自觉地露出一丝微笑。王琦自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连李玉自己也是不明所以。
“我就是喜欢王娟怎么了？她人好，长得也不赖，你说咱们男宿舍里有哪个人不喜欢她呀？”张大帅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喜欢就是喜欢，光明磊落，才不像你们这些伪君子，嘴上说别人，其实自己不也老是屁颠屁颠地围着人家转？”
“哈哈，你真不经逗，开个玩笑就把你急成这样子了！”王琦看着张大帅故作镇定地解释着，乐得连嘴都合不上。
李玉听他们斗嘴，傻傻的呵呵一笑，那一点拘束劲一扫而光。可是脑子里王娟圆圆的脸庞却变得异常的清晰，似乎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正盯着他看，他越想避开，越是避无可避。
王琦见李玉一直精神恍惚，以为他对新环境还没有适应，就让李玉到他床头坐，让他不觉得过于拘束。李玉会意的在王琦身旁坐下，说道：“王哥，怎么这么晚了，就你们俩回来了？其他两个人呢？”话音没落，门呀的一声开了，两个小伙一前一后冲了进来。当先是一个十六七岁的方脸小胖墩，胳膊腿又短有粗，胖胖的脑袋上理了个精干的小平头。后面跟着一个稍瘦的小伙，个头却比小胖墩高了整整一头，但眉宇间的英气表明了他的年龄。时髦的单分头直披到额前，瘦削的瓜子脸上一对大眼睛充满了灵气，两道剑眉使他更加英气逼人。
两个人冲进来，边跑边打闹着，使整个屋子立马沸腾起来。张大帅冲着前面的小胖墩喊道：“小胖，外面没闹够，跑屋里来还闹啊！”两个小年轻一听立时收敛了许多。小胖粗声粗气地说：“刘明一出餐厅就说中午是我绊了他一下，他才会把一整盘子菜倒到客人身上。”
“什么呀！你在门口洗菜，弄得地上、台阶上都湿漉漉的，我从厨房端菜出来的时候，刚好门口那两节台阶上全是水，我脚底就像踩了油一样，一个前扑就摔了下来，刚好扑到门口桌上的一位女客人身上，那一大盘子六小碟子菜嗖嗖像飞镖一样洒了一桌子，有一碟子恰好扣在了这位女士头上，那时髦的头发上全是青菜叶子。那女士立即就跟我急了，找来了经理。”刘明沮丧的说。
“多亏了我赶紧冲出来帮你善后，不然准没你的好果子吃。”小胖理直气壮地说，似乎在表功。
“多亏了你？你还好意思说。你不把地弄湿，我能摔得那么惨吗？要说感谢也得感谢人家王娟，又给顾客赔礼道歉，又向经理说情，不然我这个月就白干了。”
“你小子真能耐，连人家顾客都敢调戏，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王琦笑着说道。
“你还这么说，嫌我不够倒霉啊！”刘明有点郁闷。
“难怪你们这么晚才回来，肯定是领导训话了呗！”张大帅肯定地说道。
“是啊，本来不关我的事，可刘明非要连累我，说我把地弄湿了他才会摔倒，结果我是无辜受累，被经理狠狠训了一顿，还扣了二十块钱奖金呢。”小胖忿忿不平责备刘明说。
“刘明你也太不仗义了，自己摔倒也就算了，还拉个垫背的。”张大帅替小胖鸣不平。
“他才扣了二十块，我可整整赔了半个月的工资。那女顾客非说我非礼，要让经理立即把我开了。你们说我一个刚成年的好青年，咋能去非礼一个四十来岁的胖女人啊！天地良心啊！最后还是王娟说了句公道话，给那桌打了五折，她们才不再追究了。经理一气之下就要让我赔偿损失，娟姐磨破了嘴皮子，说我们不容易，希望经理能从轻发落。最后经理看在娟姐的面子上才扣了我半个月的工资。下班后，他又把我们俩叫过去狠狠批斗了半个小时。”
“你们不知道经理训人的时候那叫一个厉害，骂的什么我一句也没记住，就看刘明把头都快缩到肚子里去了。”小胖一脸心有余悸的模样，边说边模仿着经理那凶神恶煞的模样。
“呵呵，经理有你讲的那么凶吗？”王琦看着小胖滑稽的表情，乐得合不拢嘴。
“王琦，你就不要幸灾乐祸了。刘明啊，真像小胖说的那样吗？”张大帅关切地问道。
“唉，从来没见他那么凶过。”刘明点点头，接着说：“我连头都不敢抬，他说啥我只管点头。小胖不知轻重，分辩了几句，被骂得直吐舌头。我看呀当时要是地上有个缝，他都能挤了进去。”
“咱俩谁也别说谁了，这种丢人事还好在别人面前显摆呀！”小胖收拾了一下，在张大帅旁边的床上坐了下来。一转身看见李玉坐在王琦旁边，问道：“王琦，你边上坐的就是你的新徒弟？”
“是啊，他叫李玉。”王琦介绍道：“李玉，这个小胖子是你的搭档，叫徐小东，别看他矮，今年也是17岁的小伙子了，大家都叫他小胖，你也这么叫，别跟他客气。”
“你好，小胖。”李玉向小胖打个招呼，小胖点点头，王琦接着说道：“那个帅哥叫刘明，和你同岁，是跑前堂送菜的。你们三个以后每天一起干活，你们俩可别欺负我徒弟哦，不然有你们好看的。”王琦说着给两个小伙一个威吓的动作。
“才来一天，你就这么护着，还真拿自己当大师傅了啊！”刘明笑着说。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师傅把他交给我带，我还不得有个师傅的样子啊！”
“你们不要这么说，以后还要靠弟兄们多照顾，有什么不懂或做得不好的地方你们要及时批评指正啊！”李玉谦虚地说。
“呵呵，学干活的同时还可以顺便学学泡妞哦！”张大帅冲着王琦坏坏地笑笑。
“只要他愿意学，我就教。不过嘛就怕这小子太老实，教也教不会，我岂不是英名尽毁。”王琦表现出一副正经的表情，不无犹豫的说道。
“哈哈，你尽管教，不怕教不会。人家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嘛！”小胖笑着附和着。
“对了，王琦现在已经从良了，应该让刘明带。那可是青出于蓝哦！”张大帅似有所悟地说道。
“怎么好端端又把我拉下水了？”刘明一脸不解的样子。
“对呀，让刘明教肯定错不了，呵呵”小胖立马又表示赞同。
“好了好了，不要说没用的，都十一点了，赶紧睡觉了，明天六点钟还要起床卖命去呢！”刘明看看表嚷嚷起来。
“都这么晚了，赶紧睡吧。”张大帅说着，拉开被子往身上一盖，倒头就睡，还没等别人搭话，已经呼呼的打起鼾来。
李玉看他这样子，佩服的直翘大拇指：“这就睡着了，真是高人啊！”
“哈哈，今天见识了吧。这小子心里没事瞌睡多，总有睡不完的觉。你也洗洗睡吧！”王琦冲李玉笑道。王琦拿着洗漱用品刚走出门又探头进来说：“咱们宿舍楼一楼只有一个洗手间，就在楼梯旁边的独栋小平房里，外间是洗手间，洗脸、刷牙、洗衣服、洗澡都在那里；里间是厕所，记得上完厕所要冲干净，不然整个楼都臭了。”说完才匆匆出去了。
“啊，知道了。”李玉答应了一声，才觉得一下午没有撒尿了，要不是白天出汗多，这会恐怕早撑不住了。他在老家没人督促洗漱，除了早上洗脸，很少晚上洗漱。李玉跟着王琦来到那间平房里。屋子不大，里外各一间。外间靠墙安了一根水管，水管上面装了四个水龙头，水龙头正下方是水磨石做的连通长水槽。王琦看他进来，只顾着刷牙，没有理他。李玉看看有自来水用，觉得有一点兴奋，因为家用的是机井从20多米深的地下抽上来的地下水，沙子多，刚抽上来的水浑黄的像雨季里黄河的水，需要沉淀一天才能喝。李玉仔细打量洗手间，大部分地面是水泥地面，靠窗子的拐角铺了两平米大小的一块瓷砖。沿瓷砖地面边缘用一条钢丝挂了一条白色的塑料帷帐，正好围成一个小小的洗澡间。上方墙上挂了一个电热水器。
李玉匆匆解完手回到屋子里，大家都已经躺下了，他也赶紧钻进了被窝。小胖见大家都睡了，爬起来熄了灯。折腾了一阵子，李玉睡意全消，翻来覆去总睡不着，白天的一幕幕一遍遍在脑子里像放电影似的闪过。闪着闪着，画面又定格在了一个圆脸姑娘身上。李玉很奇怪，为什么老是想到王娟。更为奇怪的是每次想到她都会觉得心跳加速，希望能立即看到她。她的一举一动都似乎都能让他心绪不宁。乌黑的头发，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她那双眼睛像天空一样明净，，看上去总是笑盈盈的，好像会说话一样。圆圆的脸蛋总是红扑扑的，像熟好的富士苹果一样，笑起来自然的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一张红润的嘴唇总让李玉有种想亲一下的冲动。但这股冲动很快被一个念头压了下去：“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王娟的形象在李玉脑子里转了好久，渐渐得越来越可爱，越来越亲切，但他潜意识里却明白自己和她始终有一段距离。他感觉王娟是纯洁的，自己的一丝不良想法都是对她的亵渎。他不敢再想下去，生怕破坏了这美好的形象。渐渐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