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俩人在瞎议论的时候,白叔忽然拄着拐杖走了过来。
“这不是楠楠吗?什么时候回来的?”白叔问。
“白叔,我刚回来。”
“你不会是回来看热闹吧?”白叔的表情有些不太正常。
陆晓楠忙摇头说:“不是不是,三儿不是快订婚了嘛,所以我就回来了。”
“哦。”白叔似乎有些不太相信似的点点头说,“这样啊!”说完,便面无表情地又转身向人群走去,刚走了不到三步,忽然回过头来幽幽地说:“这几天村子里阴气太重,你们晚上睡觉要小心啊!”
“没事儿,您走路别摔着啊!”陆晓楠不高兴地说。
待白叔进了人群,小北说:“这老头子好像不太对劲儿。”
“他一直就不太对劲儿。”陆晓楠说,“看他刚才那样,一副假慈悲!”
俩人说着也走出了院子。
陆晓楠一直边走边低头思索着什么,忽然他转过身对小北说:“其实,最让我怀疑的是那绿光,我们昨晚在西山怎么就没有看见绿光呢?”
“难道你真的认为是绿光作怪?”小北问。
“嗯。”陆晓楠说,“你是没见,那绿光真得很怪异,绿幽幽的,像是极光一样。”
绿幽幽?!
小北忽然想起了刚才在老宅里看到的那只黑猫的眼睛,绿幽幽,是的,那只黑猫的眼睛就是绿幽幽的。
“陆晓楠,你有没有看见在屋子里有只黑猫?”小北问。
陆晓楠一听,忽然有些发怔,他回问:“你看见了?”
“嗯,就在刚才回去锁门的时候。”小北说,“当我一进屋就看见黑猫正蹲在柜子上,把我吓了一大跳,我本想赶它走的,可是,就在我举起手的时候,忽然感觉心里怪怪的,我不知道是为什么,更怪的是,那只猫从柜子上一跳下来就不见了。你说怪不怪?”
陆晓楠一时说不出话来,足足呆了一分钟,他才说:“那只黑猫我也看见了,就在我刚回来的时候。跟你一样,我看到它的时候也是感觉特别怪,我真怀疑那不是一只猫。”
“是什么?”小北急切地问。
陆晓楠也说不上来,他只摇头说:“不知道,反正感觉不是一只普通的猫。”
刚走到街上,便看见小林拿着一把镰刀向陆晓楠走了过来。
“今天你们忙吗?”陆晓楠问。
小林摇摇头说:“还好了,每天都这样。”
“哦。”陆晓楠说,“对了,这是小北,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作家。”
“噫?”小林把镰刀扛在肩上,侧头上下打量着小北说,“这么年轻啊!我还以为是个老头儿呢!”
小北呵呵地笑。
“我先到地里干活了,回来找你们玩!”小林说着向前走去,可是刚走了不到十步,忽然回过头来幽幽地说:“这几天村子里阴气太重,晚上睡觉要小心啊!”
她刚说完,小北和陆晓楠都惊讶不已,这怎么跟白叔是一个口吻?!
“这,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小北呆呆地问。
陆晓楠摇头,他望着小林走远的身影,心里也疑惑万分。
2.
“他是我哥们三儿的妹妹。”陆晓楠在回老宅的路上对小北说,“自从那天我们从山洞里出来后,我总觉得她有点不太正常。”
“对了,你说的那个山洞在哪儿啊?我倒想进去看看。”小北说。
“那像是一个无底洞,那天我也不知道三儿看见什么了,像见了鬼似的从里面跑出来,告诉我别再进去了。”陆晓楠说,“现在手电筒没电了,等充满了电再去。”
“那三儿呢?现在在哪儿?”
“去他媳妇家里,可能帮她们家干活吧!”陆晓楠说。
小北和陆晓楠走到老宅院门口的时候,陆晓楠出神地看着那滴满路上的鲜血,看着看着,忽然大叫了一声。
小北蓦地转身,问:“怎么了你?”
我忽然想起,陆晓楠说:“五年前,村里的那个被石头压死的人,也是像今天杀猪匠的那个样子,特恐怖!”
“你是说,这件事情像是一个轮回?”小北问。
“可以这么说。”陆晓楠说,“真的,这情景简直、简直一模一样!”
“天呐!”小北说,“那年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那倒没有,只是死了几个老人,年纪都很大了。”陆晓楠说,“是病死的,没什么异常。”
“人们发现杀猪匠死的地方听说就是我们昨天去的那片乱石滩,要这么说的话,这难道是死去的那个人的鬼魂回来了?”小北疑惑道。
“这不大可能。”陆晓楠说,“但是,又不是没有可能。”
“这样吧,我们现在就去那地方看看。”小北说,“反正,现在也是白天,也没什么可怕的。”
陆晓楠点头说:“对,我们现在就去!”
“等一下,我们先把院子里的这些草都烧了。”小北拿出打火机就要点地上那一院子枯黄的草。
“先别点,你想**啊!”陆晓楠忙阻止道,“这么一院子草,要是真烧起来,万一刮起风不把街上的麦秸烧着了才怪。”
“那怎么办?”
“先别点了,不烧也不会有事的。你别瞎迷信!”
小北郁闷地摇摇头,又望了一眼墙上的血,心里颇不是滋味。无意中,他看见了地上的一把斧头,遂拿起来问陆晓楠:“你看这斧子还没生锈!”
陆晓楠接过看了一下说:“这估计不是我爷爷的,如果照三嫂说的那样,死的这几个人中有人来过这里,那估计就是他们的。不过,我一直想不明白的是,他们为什么要来这里?还要拿一把斧头!”
“难道是来这里找什么东西?财宝?”
“如果照这么说,杀他们的凶手就在老宅里!难道是你爷爷的鬼魂?!”
陆晓楠怔了一下,说:“我们回头再研究,先去坟地。”
3.
秋日的阳光像是浮在山上一般,静静地没有声音,整个荒**此时竟显得十分静谧。放眼望去,地里竟然没有发现一个秋收的村民,似乎他们都被这村子里接连发生的怪事吓住了,眼看着远处的麦浪翻滚,本是一番繁忙的秋收景象,可此时,却真的成了荒野。
早上拖拉机经过的路上,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到黑红的血,一滴一滴,浓浓的凝在地上。
陆晓楠边走边回想着三年前被石头压死的刘钻头,那情景与今天不差分毫。
黑**的血一直向着西山坟地的方向滴了一路,小北和陆晓楠缓慢地向前走着,本是一条很普通的路,现在由于发生的这些事,却显得有些诡秘。
他们一直走到了林子边上,林子里很多树的叶子都变得金黄,微风过处,落叶徐徐飘落。
通向坟地的小路上的鬼钱已经不见了——一片都不见了!路上仿佛一夜之间长满了野草,那些野草在秋风中有节奏地摇摆着。
小北向四周看了看,路边和林子里也没有见到一片鬼钱,他转身对陆晓楠说:“难道说,那鬼钱是昨天晚上被小鬼们收走了?”
陆晓楠摇头,说:“可能是吧,呵呵!的确很奇怪,昨天那么多,可是现在却一片都没有了!风大?但是,也不可能都卷走吧!”
“我是说收走!”小北重复说。
陆晓楠怔了一下,说:“我们往上走!”
虽然是白天,但是,越是往里走,林子里仍然越是觉得阴森。
陆晓楠在林子里转来转去,边走边看着树梢,他是在找昨天树梢上的那顶毡帽,可是找了半天,却没找着。
“难道我昨晚眼花了?”陆晓楠喃喃道。
“没有,是有顶旧毡帽。”小北说,“我也看得清清楚楚。”
陆晓楠想了想说:“其实我也确信是真的看到了,只是我现在还不能相信。这真有些不可思议!”
他们走到了坟地边上,也就是昨天晚上来过的那个地方,当他们再次顺着血向前看的时候,两个人都不由得在心里打哆嗦,因为,只见就是在小北昨天站着的那个地方,有一大滩血迹,显然,那是杀猪匠昨天夜里死去的地方。更让陆晓楠惊诧的是,据说刘钻头就是在这儿被砸压死的。
山上的空气很清新,可是,就在这有着大自然气息的空气中,竟然有一股黏稠的血腥味,仿佛稀释在空气中一般,一滴滴钻进了他们的鼻子。
陆晓楠出了用一双不可思议的眼睛看着那滩血迹说:“看到了吧!我们昨天晚上来的时候,你就是站在那里的,其实,如果我们再晚一会儿走,可能就能看到杀猪匠死时候的情景了。”
小北也是一身冷汗,一想到昨天晚上他差点掉到旁边的石头坑里,还有被压死的那个村民,更是有些哆嗦。他向后退了几步,站在陆晓楠身边。
“你说的没错。”小北看着那滩血迹说,“不过,我倒想,如果我们晚走一会儿,没准儿我们也回不去了。”
陆晓楠没说话,围着血迹小心翼翼地转着,忽然“啊”地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