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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许愿祈福

清风子凝视了凰凤舞片刻,睿智的双目,闪烁良久会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女施主贵气天成,气度不凡,老衲今日得见也算天意。”慈眉善目的脸上和善一笑,宛若拈花,带给人一阵安心。

“天下第一高僧:果然是天资高朗,风神超迈,今日一见,凤舞三生有幸。”凰凤舞眉目间闪过几分了然,也不含糊,朗声应道,她既然走进了这道门,就不会退缩,也容不得她逃避。

“劳烦绝公子回避一二,老衲有几句话想赠予女施主。”清风子一句逐客令,打了墨幽绝个措手不及,抬眼看到清风子似乎不想与他多说,他心下无奈只得站起身,走到面色平静如常的凰凤舞面前,抬手揉了揉她头顶的秀发,柔声说道:“别担心,我在外面等你。”

众人离去后,禅房内静的出奇,两人相对而坐沉默无声。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清风子不说话,凰凤舞自然不会主动开口,她看似面色沉静,乐见其成,心下却并不轻松,佛法高深之人最爱普度众生,这老和尚已然看出了她的来历,万一要将她当成鬼魂超度,那该如何是好?她不敢大意,也不能大意。

清风子看着面前身形单薄的女子,眸眼中满满的赞赏,帝女星果然不凡,这样的隐忍气度,实乃平生罕见,结善缘得善果,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但愿今后的她不会辜负了此番造化。

“大师有何指教?”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在清风子这样的高手面前,凰凤舞自愧不如,两人对峙良久后,她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收回之前的淡然随意,神色间一派虔诚。

“呵呵,指教谈不上,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施主前生行善,才有今世重生。今日相遇也算顺应天命,还望施主今后:仁者心动 ,以天下苍生为念,相信因果,顺势而为。”清风子的话语重心长,似乎别有意味,凰凤舞顿时来了兴趣,只要不是超度她,怎么都行。

“呵呵,依大师所言:凤舞当真是那天煞孤星,不祥之人?以后还会屠造杀孽?引得天下大乱?…既然大师通晓星宿轮回,占卜八卦,那今日提点于我又是为何?”

“老衲是知天命,尽人事罢了,世间之事皆有因果,施主情路坎坷,要静心忍耐,顺其自然才好,总有一日会拨开云雾,得见晴天。”

清风子面色平和,话语中满是佛法偈语,暗藏指点之意,凰凤舞凝眉片刻,清浅一笑,满目了然的回道:“跨越千年历经生死,本已坎坷;至于因果、天命…凤舞更喜欢身随心动,大师大善大智、大仁大爱,小女子赞服,多谢成全。”

本是缘浅,奈何情深?‘情’之一事最是莫测,她不知今后会走一条怎样的坎坷情路,只是一帆风顺的爱情也未免少了几分乐趣,至于顺其自然?顺势而为?…她倒是认为:不争不抢,不惦记,不努力,倒也未必就是好事。有些事,有些情,如果避不开,躲不掉,那么迎难而上,殊死一战又何妨?这样的过程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刻骨铭心?

“施主灵动通透,切忌多爱、少恨;多容、少怨…”

“凤舞明白……绝公子的旧疾?……”凰凤舞欲言又止,此次本就是为了墨幽绝的心疾前来,如今她与清风子大谈了半天似是而非的未来前路,倒有些本末倒置了。

“有些事相识便是有缘,绝公子自有他的造化。”清风子淡淡一笑,神色间高深莫测,却也不想多说。

“谢过大师,再会。”话到这里,已经无需再说其他,每个人都有必须要走的路,经的事,想必墨幽绝也有自己的人生轨迹,如果事事都要提前探知预防,也就失去了人生本来的意义。

清风子眼眸微敛,看着凰凤舞飘然离去,眸光晦涩,变幻不定,让人很难猜度,良久过后,才悠悠叹了一声,低声呢喃一句:“帝女星现,天下乱象将成。”

日头高悬,凰凤舞踏出清风子的禅房,呼吸着新鲜空气,听着熟悉的梵音以及不时传来的热闹声,心中的沉闷压抑才散去一些,其实她内心深处远没有表现的那么平静,在这皇权至上的朝代,没有半分势力,要走出自己的路谈何容易?

她一直就知道上天是公平的,福祸相依,穿越重生又怎会是吃饱穿暖这么简单?之后的路必然是:步步艰险,举步维艰,从听到定国将军府,夫人病重的消息,她就已经看到了龙城在向她招手。

到那时:豪门、皇族、各方权贵、甚至是妒忌、不甘、阴谋算计,将会五花八门,层出不穷,应有尽有,她的平静生活总会打破,也许就在护国寺盛会结束的那刻,或许现在已经开始。

秀眉微紧,心中烦躁难安,不经意间莲香浮动,抬眼看着前方笑意浅浅凝望着她的白衣美男,凰凤舞亮若星辰的眼眸中幽光一闪而逝,随后静谧一片。

韶华易逝,逝水流年,如爱情这般喜忧参半,百年不遇的东西,她向来宁缺毋滥,前生没有遇到已成遗憾,今世一旦遇见,那么她无惧任何魑魅魍魉,定然要:佛阻杀佛,神挡嗜神。

“怎么样?那老和尚没为难你吧?”墨幽绝面色微恼,只要一想到凰凤舞和清风子之间有他不能听的秘密,心中就万分不快,如果不是知道那是个和尚,他早忍不住出手了。

看着墨幽绝俊美的脸上写满担忧,微蹙的眉锋处夹杂着几分纠结不快,凰凤舞眸色微暖,心中感动万分。“我一个不受宠的小女子而已,哪有什么值得天下第一高僧为难的?倒是你的心疾……清风子嘴风很紧,不肯透露分毫,我打问不出任何消息。”

说到这里凰凤舞眉毛紧皱,明媚的脸上添了几分忧虑和颓然,前世的她虽说也是医生,可在这古代一切都不一样了,面对博大精深的中药理论,她简直是一筹莫展,没有现代的医疗设备,手术道具,现在除了简单的外伤急救,其他的她要比墨幽绝差远了。

如今他那日渐衰败的身子俨然已经成了她的心病,不管是出于朋友之情,还是日常相助之谊,她都不忍他继续受那噬心之苦,更何况在她心里,他总归是不同的。

墨幽绝神色微愣,幽深的墨眸中幽光一闪而逝,抬起手指将凰凤舞好看的眉头轻轻抚平,虽然对她的关心他欢喜受用,却不想看到她皱半分眉头,哪怕是为了他也不行,他的小凤舞不需要皱眉忧伤,只要笑颜如花便好。

“凤舞,我不喜你皱眉……至于我的身体,最差的结果无非是继续等待,这么多年我已然习惯……况且如今一切都尚未可知,你无需如此忧心。”墨幽绝的声音磁性沙哑,温润中带着让人心安的力量,却没有人知晓他此刻的压抑煎熬,手指下的皮肤如丝绸般滑嫩,他却不敢过分流连,他好怕自己一时忍不住,便会将这个胀满他整颗心的小女人拥入怀中,他不敢逾越分毫,他怕吓着她。

如雪似莲的味道伴着阵阵竹香,来的悄无声息,他修长如玉的手指从她额头轻轻滑过,带起阵阵颤瑟,黑曜石般的墨眸幽深带着她不敢懂却忍不住想要探究下去的宠溺温柔。

凰凤舞脸上的平静终于维持不住,心中升腾起一股莫名的躁意,她突然感觉口干舌燥,浑身上下都好似置身在火山之中分外难受,却又夹杂着丝丝欣喜。

两人的距离很近,她的周身都好似被他的味道包围,这样的气氛着实有些暧昧诡异,一时间她站在原处进退不得不知该如何自处,脑中空白一片,只剩下一个字,那就是逃。

“你想多了,我才没有为你忧心……凤暖该走了。”凰凤舞轻哼一句,招呼着后面热闹看的起劲的凤暖拔腿离去,只是连她自己都忽略了刚才声音中的幽怨和几许撒娇。

凰凤舞走的飞快,步履如风,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墨幽绝站在原处目送那道背影渐行渐远到再无所踪,方才收回自己的视线,会心一笑,缓步走进了清风子的禅房。

慌不择路漫无目的跑出好远,凰凤舞才堪堪收回慌乱的心绪,想起刚刚自己竟然落荒而逃,她暗暗翻了个白眼,骂了一句没出息,墨幽绝并没有出格的举动,她自己在心虚个什么劲儿?

“主子你跑那么快做什么?……你是在考验属下的轻功吗?”凤暖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好不容易追上了凰凤舞的脚步,看着面前气息顺畅,轻松怡然的主子,她暗骂上天不公平,如主子这般样样精通的妖孽就不该让她出生,这不是在打击人吗?

“呵呵,你的轻功的确不如凤雪。”凰凤舞看着冒着香汗,喘着粗气的丫头,随口应了一句有些不好意思,刚才她感觉有道灼热的目光如影子般跟着自己,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没有考虑太多,倒是有些难为这个丫头了。

“主子:咱能别拿天才跟凡人比吗?”凤暖满脸幽怨,凤雪的轻功天赋的确好的没话说,她就是拼死也赶不上,不过我的主子,公子有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吗,让你如此无措?你忘了前天晚上你可是被人抱着回去的。

看着凤暖清丽的脸纠结的都快皱成包子了,凰凤舞顿觉好笑,这丫头当真可爱,简直是枚开心果,好似想起了什么,她缓缓收回脸上的笑意,神色清冷了很多。

“以后还是叫小姐吧,省的麻烦。”那个家总是要回去的,她不是个怕麻烦的人,却没有时间和心情计较。

“奴婢明白……小姐:前面就是许愿池了,你要不要去瞧瞧,听说护国寺的许愿树很灵的。”凤暖角色转换的很快,她只是性子洒脱随性一些,并不是不分轻重之人,侯府大院本就规矩繁多,她要提前习惯才好,总不能给主子拖后腿。

“一颗许愿树如果真有如此神通,世上哪还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灾难痛苦,颠沛流离?”凰凤舞讽刺一笑,满目不屑,她不是无神论者,既然她能穿越重生,或许真有那高高在上,所谓的真神存在也不一定,只不过她可不会认为有哪路神仙、佛主会如此清闲,有时间管这些凡人或贪心不足,或前路无望,或永无止境的愿景。

“这?”凤暖张大嘴,一时间无从辩驳,她从未听过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不过细想一下也确实是这么个理,如果许个愿就能实现的话,世人哪还用生活的如此辛苦?

“既然来了,就过去试试吧,或许管用。”凰凤舞不知想到了什么,白皙的小耳垂上陡然泛起一抹粉红,清凉的眸色中带出一抹淡淡的期许,如果她的愿望真能实现,便也了无遗憾了。

凰凤舞和凤暖前脚施施然离去,原处便出现了一个妖娆邪肆的红衣美男,看着那道青色身影逐渐远去,景昊久久不愿回神,这个女子果然不凡,怪不得他那冷心冷清的大师兄会如此在意。

想到昨晚,大师兄单是看着她窗上的剪影就是满满的温柔,他的心中突然闷闷的,很不舒服,随后他足下轻点追着那抹青色而去。

人生无常,或许一个转身就是天涯;缘分奇妙,或许一次驻足便是永恒。景昊本是对这个收了他大师兄整颗心的女人有些好奇,却忽略了所有的喜欢皆是由好奇开始的。

前世看过一句台词:人绝望的时候只能求神,看着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许愿池,凰凤舞心中满满的无奈,此番风景到底是该说世人太过愚昧?还是世间难求,难平之事太多?

明柱素洁,气象庄严的院中一棵菩提树硕大无比,挺拔苍翠的枝叶上挂满了写着各色愿望的红色布条,清风吹来,绿色的枝叶与红色的绸带交颈摇摆,相得益彰,场面唯美瑰丽,倒也别有风味。

看着这颗承载着世人所想所愿的菩提树,凰凤舞清冷的面上不由的多了几分虔诚,想到心中所求,她迫不及待的从一旁的小和尚手中取了一条红色绸带,写下了自己心中所愿。

“神仙自喻:怜悯众生,凤舞不信苍天不问鬼神,此次背弃原则,只愿你降下福祉,佑那人一世安康,我愿用十年寿命来换。”

凰凤舞双手合十,默默参拜后拿起手中的祈福丝带,素手轻扬便挂在了菩提树最顶端,她想如果侥幸有哪路神仙路过,那么就让他第一眼便看到她心中所愿。

直到此刻她终于明白: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原来不知从何时起,她早已因那人弥足深陷。

“大姐姐这般大孝,母亲知道后定然感动不已。”柔美好听的女音伴着几道深浅不一的脚步声缓缓走近,凰凤舞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眉,嘴中呢喃了一句:起风了,便缓缓转身寻声望去。

远处袅袅婷婷的走来三个妙龄女子,最中间的女子二八芳华,身穿一身玫红色宫装,一头青丝挽成高高的美人髻,头上佩戴精美的珠钗玉饰,秀眉如柳弯,眼眸如湖水,小巧的鼻子高挺,樱唇不点即红。肌肤似雪般白嫩,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高雅尊贵的气势,只不过眼中那抹不屑孤傲,却硬生生的将她的美拉低了几分,想必这就是龙朝久负盛名的荣华郡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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