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阴暗一片,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的,洛潇醒来时还一瞬以为是晚上,直到抬眼看到床头柜的闹钟时才发现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
她翻了个身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整个人裹成一团,本想继续睡,一股熟悉的味道却窜入鼻尖。
掀开被子,她坐起身来发现另一个枕头有凹陷下去的痕迹,秀眉微颦。
恰在这时,房门被人轻轻推开,男人穿了件深灰色的衬衫,整个人显得温文尔雅。
“醒了?出来吃饭吧。”
洛潇顺了顺凌乱的发,双眸漾开诧异,似是没有想到远在澳洲的男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家里。
洗漱完,她把长发随意的扎了一个马尾,着了件白色拼接衬衫一条黑色小脚裤子就来到饭厅,这时季铭律已经做好了四菜一汤,连碗筷也摆放好了。
他等她坐下就舀了半碗放到她面前,语气虽温柔却带着不留拒绝的余地,“先喝碗汤。”
洛潇温顺的端起碗,等喝得差不多要见底的时候她才开口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十一点多左右,看你睡得沉就没叫你。”回来后他有陪着她睡了半小时。
“哦。”顿了顿,她又说,“不是后天回来吗?怎么提前了?”
“你都不想跟我说话了,要是我再不回来,怕是连面都不想见了。”
饶是精明如他,也无法完全了解季太太的心思,他不知道,她是真的生气还是一时赌气,不亲自回来看看他怎么也放不了心。
所以,直接搭了凌晨的飞机就回来。至于跟澳洲那边的合作,他已经将事情谈得差不多,剩下的签约事宜他派了其他人过去。
眸光闪了闪,洛潇没再说什么,只是安安静静的用餐。
吃完饭,洛潇抢先把碗筷收在一起,有条不紊的道:“我来洗就好,你去休息吧。”
她没有忽略掉季铭律眼底下淡淡的黑眼圈,澳洲回来也要十多个小时,他没有在飞机上睡觉的习惯,自然睡眠不足。
“好。”看了她半晌,他微微倾身过去挽起她两手的袖子。
等到季铭律转身回了房间,洛潇才把碗筷放到厨房的洗碗槽里。
打开水龙头,水哗啦啦的流着,但洛潇仿若没看到般拿着帕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盘子。
眼中泛着几丝怔松。
突然,从背后伸出来一只修长的手越过她的身子把水龙头关上了。
水眸恍惚的眨了几下,她看到面前的男人皱着英挺的眉,视线一一扫过她的手还有洗碗槽。
“家里的水也不是这样浪费的。”季铭律把她手中的帕子抽出看了一眼,“你在想什么?洗洁精都没有放。”
洛潇站在旁边侧头看着男人把她手中的工作接下,没有去想他为什么不去休息,只启了贝齿道:“连雪的事,为什么瞒着我?”
“我只是推迟几天让你知道真相。”明明男人正在坐家务事,一脸淡漠的优雅样却似在雕刻一件艺术品般。
“推迟?季铭律,有关辛蓝的事你怎么可以说得这么轻松。”洛潇蹙眉。
他又不是不知道辛蓝于她是什么?做这种事就一点也没想过她的感受吗?
季铭律把盘子上的泡沫冲干净,再拿过干净的帕子把手擦干,抬眸对上她,“告诉你又能如何?替辛蓝伤心还是去找连雪报复?季太太,如果有什么是必须看到的,我也只会选择后者。”
――如果有什么是必须看到的,我也只会选择后者。
闻言,洛潇竟低低的笑出声,红唇勾勒的弧度染上嘲讽,“所以说,你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就可以决定一切吗?那么我告诉你,你的独断专行我不需要!”
不再多言,洛潇转身离开,发尾晃动的弧度锐利得有些刺眼。
大步一跨,季铭律强势的把她困在怀里,冷着一张俊脸,“把话收回去。”
“我不要!”
他把她挣扎的身子用了几分力转了过来,紧紧地捏着她削尖的下巴,“收回去!”
“放开!”洛潇双手握拳抵在他宽厚的胸膛上,恼怒的推搡,两人僵持间,她下意识拽住了他的领子想往外扯,可就是这一举动,让男人锁骨上的那个咬痕,暧mei的,清晰的呈现在她眼前。
倏地,一切抵抗力都消失了。
季铭律注意到了她的视线,黑眸越发的幽暗,薄唇微动,“你听我……”
碰——出乎意料的,洛潇竟用头撞向季铭律,因为身高的距离,她的额头嗑在了他的下巴上,男人吃疼,手上的力度陡然放松,而她就趁机离开了他的怀抱。
他用手背轻碰了下伤口,皱着眉说道:“你不要这么任性,关于这个我可以解……”
“季铭律!你马上滚,我嫌脏!”洛潇冷眼看着他,脸上显露一贯的而不自知的任性,心脏似乎被无数根小针扎了般带来密密麻麻的疼痛。
那个咬痕留在那样的地方让她只觉讽刺,男人果然都是一个样!
男人的脸部线条绷得紧紧的,黑眸里有丝丝戾气蔓延,直直越过她朝外面走去,没过几秒,就听到一声响亮的关门声,像是要把门给震掉了。
洛潇慢慢蹲下去抱住自己,双膝之间有咸咸的液体浸润开来。
凉秋的下午静静的,只有她的心跳像沉重的鼓鸣,一声声,一下下质问着。
“为什么要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