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郎啊萧郎,你在哪里……”
“萧郎啊萧郎,你是否很孤独、寂寞、悲伤……”
虞美人走出洞穴,洞外别有光景,但又如何,它可以抚慰虞美人的内心吗?
所谓的人际交道,却随它去吧;所有的世俗眼光,都随风而去吧……表面的东西,填补得了内心的空虚吗?
去挂念那个萧郎……
现在,当她经过过生死擦肩而过时,一个人长夜独守时,她问,一切真的重要吗?……还是尊重心中所想,夜,太长,却往何方……
萧潮在想,人生为什么要有感觉,为什么要成名,为什么要后世敬仰;
简简单单,快快乐乐地生活不是很好么;
他又在想,如果如此朦混地过了一生,虽然没有忧愁烦恼,却是逃避地过日子,那种日子虽然什么都可以随自己心,但人的七情六欲,堕落的思想也会随之而生;
人,又为什么要活得如此无声无声呢……
于是萧潮听到江湖上的无人岛传闻后,他径直往无人岛去……
萧潮明白到,自己的人生还有很多路要走,他已不能再如此屈在一个窟窿里,他必须走出去……
有一次,萧潮在滂沱的大雨走着,他透过凌乱的发丝看见远处独立亭子中有一名中年人在喝着闷酒,雕刻着木尊,他每喝一口酒,就咳嗽一次,似乎,他的咳嗽更严重了,但他雕刻的木尊,清晰可见,赫然市一个美丽的仙子;
那中年人看着滂沱大雨的萧潮,感觉其坚定的脚步,神情意志却有无比的沧桑,他似乎感觉到,这年轻人缺有点像他三十来岁时遇见他的第一次;
他还记得初次见到他时,是个严寒的冰雪世界里,他拖着阑珊的脚步,像头野狼一般地走着,他这样走,就是为了保存自己的体力,在这冰雪世界里。
现在,他也似乎看到眼前这位年轻人,在这泥泞的路中,像一头野兽一样,任由大雨冲刷他的身体,任由风声泣呖,雷电交加;
他似乎不能形容这种野兽是什么野兽,因为,他的神情意志很复杂,他如果属于狼的一种,那种狼应该叫红狼吧,它需要广阔的空间,以求它的栖息地与放纵不羁的个性;
萧潮看见了他,也大感震惊。
到处都是风声泣呖,天已昏,夜已暗,雷声在咆哮,一个人在百里荒芜的亭子里,还能悠闲地喝着酒,雕刻木尊。
旁边系有一头马,已给天雷吓着到处抖动,
萧潮走了过去,问:
“能否借宿一避?”
那中年人道:
“可以”。
萧潮问:
“可否借一口酒渴?”
那中年人道:
“可以。”
便抛了酒樽过去;
酒热了身子,萧潮问:
“你为什么要雕刻那块木樽?”
那中年人又喝了一口酒,他忧郁的眼神似乎看着眼前回忆的一幕幕,咳嗽了几下,说道:
“你没有看到她似个仙子?”
“哦?……她真的值得你那么惦记?”
那中年人沧桑地笑了笑,说道:
“或许,你还没有值得你惦记的人,你不会明白这种感受……”
“哦?……”萧潮又想起了虞美人,她,是不是他惦记的人?他沦落到今天的憔悴,是不是也因为她?
中年人见萧潮痴呆地望着远方,他是过来人,他或许是猜到几分年轻人的心思,他问:
“如若有值得你惦记的人,你就不要放弃她……”
萧潮看了看他手上的木尊,又说道:
“那你为什么要失去她?”因为他懂得,木尊上的仙子永远是那么年轻,而他已老了,她应该是他年轻的情人……
中年人似乎有什么痛苦之言,难隐心声,只见他大喝了一口酒,重重地咳嗽了番,落寞地说道:
“年轻人,你认为爱一个人就必需拥有她?……你错了;
失去比拥有更美丽……”
他似乎要走了,但他了解到年轻人还有心里的枷锁需要他开导解除,帮助年轻人也一直是他的责任。
于是他说道:
“她也是个美丽的仙子?”
萧潮落魄地说道:
“是”。
“你为她之间是否有什么误会?……”
……
一个人改变不了过去那些痛苦,就让它在心里永远留下一个缺憾吧……
这次,到萧潮想走了;
他在逃避;
“作为男人,你应该主动消除误会,要知道,误会,就像是一层轻纱,一旦开了口,女人还是会心软的;
幸福,就应该努力去争取。”
萧潮停了下来,他说:
“那你去争取了吗?……”
中年人认为对这年轻人的顽固不化的确需要好好开导,他不嗔不怒,又思索地望着远方说:
“每个人的幸福不一样,只因每个人的情境不一样……
当一个人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那根本算不上什么幸福;
只有建造在别人的幸福之上的幸福,那才是真正的幸福,尽管那时你已片体鳞伤,也不能将这幸福打破;因为,幸福,就是对她的祝福……”
“那她会幸福么?……”
这一个问题似乎问愣了中年人,这是一个谁也无法回答的问题……
只见中年人又大喝了一口,他咳嗽着,压抑着,痴痴地说道:
“有些幸福,她会明白的。”
“假如她也爱的是你,而不是别人,因为你的拱手相让而
造成了这一错局,就任由她自生自灭,她就算是幸福么?你也幸福么?第三人又幸福么?……”
中年人被年轻人的处处逼问,还是醉里痴呆地说道:
“年轻人,只有建造在别人幸福之上的幸福,那才是真正的幸福,你真正的懂得么,到那时,尽管你也片体鳞伤,也不要将这幸福打破……
你明白么……”
萧潮的神情有点惊恐,他说:
“难道你说的建造在别人幸福之上的人,不是她,而是他么……”
他又是你什么人?
中年人眉毛更紧皱了,他又喝了一口,咳嗽了一番,似醉似醒地说道:
“小兄弟,你要记住,建造在别人幸福之上的幸福,那才是真正的幸福……”
“我不懂,为什么兄弟之间的情义要比爱情更强烈……”
中年人对这年轻人有点不懂人世间的情义情愁表示宽容,说道:
“年轻人,你不懂的事情还有许多……”
“那不是兄弟情义又是什么了?
难道是恩情、亲情,还是什么……”
“你会慢慢懂的,那么,说说你的故事吧……”
萧潮被面前这个博大胸怀,高尚情操的中年男人所敬仰,所感染了……
他也不是一个不解情趣的人,别人说了他的故事,他也应当说出他的故事……
只见那中年人“呵呵”两声,不知表示讥讽还是对江湖的奸狡表示不屑,说道:
“女人的心,总是一时之间难以逃过这关的,日久淡之,你主动消除误会,她会回来你身边的。”
雨停了下来,到处一片清朗开阔光景,中年人手中的木尊已雕刻好了,他将其埋于雨中芳香的泥土中,伴随着岛语花香消失在草原中……
萧潮在想;
这个伟大的人,不知什么时候能再一相见……
或许,这样的人,如像昙花一现一般,永远都难以再见了。
但他们淳淳教诲,如若雨后甘露般,滋润在他们的心田,让他也能够像他那样,生活虽将自己打得片体鳞伤,但也要以博大的胸怀,高尚的情操去应对一切……
于是,他像雨后的芳香大地巨人般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