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放学,莫回轮的脑子里还是乱呼呼的,今天的信息量太大了,又是内省法失败,又是时间意志惹毛了老师,还有爱新觉罗的后人改性罗了,带着厨子隐居在滨海市这么个小破城市。
拒绝了云皓月一同乘车回家的好意,选择了独自走回家,反正家离得也不远。
云皓月的家与自己家顺路,但比自己家要远好多,所以云叔叔给他配了辆专车,外带司机。
结果那个据说是特种部队退一下来的精英保镖,天天在校外与那些校车司机打扑克,每天出工两趟,周末双休。
“以后我找不到工作就去给你儿子开车吧。”莫回轮超羡慕那个保镖的工作的。
莫回轮家所在的小区叫兴隆小区,听名字就知道是属于那种有着丰厚历史底蕴的小区。大约是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建筑的,虽然看上去破破烂烂的,不过那个时候的规划和质量都是相当棒的,至今为止还没听说过谁家的房子裂缝了的事情。
但老式小区唯一的不便之处就是照明,晚上整个小区四十多栋楼房近一千户的居民出门全靠仅有的四盏路灯照明。哦,三盏了,昨天让熊孩子打碎了一盏,物业大概会在一年之内注意到吧。
没有路灯就没有呗,反正大家又很少在晚上出门。除了几位家里有孩子在上高中,需要上晚自习的,家长才会在小区门口接下孩子。不过高三要比其他年级晚放学十分钟,而整座小区只有莫回轮一个在环榕高中读高三的学生,所以每次莫回轮回家的时候,路上就没见到过别人。
不过今天很明显有些意外,路灯下居然有一位中年人正靠在路灯杆上吸烟。明明已经是深秋时节,不过那名中年人依旧是一身单衣打扮,在寒风中有些瑟瑟发抖。
应该是在等什么人吧,莫回轮心想。
那名中年人看见莫回轮,眼前一亮,掐掉已经快要燃尽的香烟,径直朝莫回轮走了过来。
“小伙子,你现在有很重的心事诶,可以和我聊聊么?”
“谁?我?”莫回轮四周看看,确实没人,才确认中年单衣男是在跟自己说话。
现在江湖骗子都已经这么随意这么年轻化了么?
“对啊,我看你眉头紧皱,步履匆忙。”
“我观你印堂发黑,步履匆匆。”在对方说出对啊的时候,莫回轮与对方异口同声的说道。
“你不够专业诶,车站那边算命的大仙都是说印堂发黑的。”闲着也是闲着,回家也是一个人面对着冰冷的客厅。现在居然有人忍着瑟瑟秋风陪自己聊天,莫回轮也是愿意与他臭贫几句的。
“我不是臭算命的!我是心理学家!”对方似乎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
不过对方居然拿心理学家这个借口来忽悠自己,这让莫回轮莫名的有些开心,自己虽然学习心理学只有一周多,但毕竟算是一只脚迈入门的心理学学生诶。
看着莫回轮脸上写满了不信两个字,对面已经不止是气急败坏了,直接从脚底下操起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头。
“卧槽,不是就不是呗,你不许打人啊,我要叫了啊!”莫回轮被吓得直接向后一个大跳。
“我给你证明我是心理学家!”对方直接将石头想自己头顶上撇去。
啪!
路灯碎了。
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
莫回轮觉得自己找到了昨天晚上打碎路灯的熊孩子了。
然后对方随手点燃了一支烟,举在莫回轮面前。
“看着这支烟,我的手没动,你盯着它,它等等自己就会动起来。”
莫回轮不自觉的抽了抽嘴角,这家伙是笨蛋吧!要么就是弱智,或者其他什么的。如果心理学家都是这样的精神病患者早就统治世界了。
“等会你就举累了。”莫回轮好心的提醒他。
“……”正方说的好有道理,令反方无法反驳,正方加十分!
对方将燃着的烟放在地上,怕被风吹动,还找了两块石头将它夹了起来。
“现在盯着这支烟看。”
莫回轮从善如流。书上说过,这种智障人事最危险,总想将你的智商拉到和他一样的水平线上,然后再用他丰富的经验击败你。想要对付这种人也很简单,先顺着对方,然后一击必杀,对方自己就会陷入死循环了。
“现在有没有感到烟头在动?”五分钟,对方激动的问莫回轮。
“动了啊!”
“知道为什么么?”更加激动,简直狂热了。
“烟头在燃烧嘛!”
“……”好像一个一直在充气一直在充气的气球,忽然打开了出气孔,瞬间撒气了。
“你就没有看到烟头有左右晃动的情况?”对方不死心的追问。
“看到了啊。”
“你知道为什么么?”那位中年单衣男好似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立马追问到。
“似动运动嘛,又叫自主运动,在黑暗状态下,盯着一个细小而发亮的东西看,会感觉它在运动。”莫回轮一脸天真烂漫的看着对方,虽然黑漆漆的对方完全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对方赶紧把地上还未燃完的烟头捡起来用力的吸一口。
“原来小伙子你也是同道中人啊!”借着微弱的月光,莫回轮觉得这个大叔的脸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那你知道彼岸花么?”
“你是说那种开在忘川旁的小红花么?花不见叶叶不见花的那种?”
“对,你能知道真是太好了!”对方的语气很欢快,好像因为莫回轮知道自己所说的东西而高兴地手舞足蹈了。
这不会是个神经病吧!莫回轮决定离他远点,就算回去那个冰冷的家也好。不过当莫回轮转身向家的方向走去的时候,听到那个奇怪的中年人在自己耳边用一种忽高忽低,异常奇妙的声音说着。
“你为什么要背着如此沉重的书包前行,放下它不好么?”
“什么?”莫回轮有些奇怪的回头看向对方,却发现对方的眼睛很黑很黑,在这只有微弱的月光的夜里,比深夜更黑。莫回轮不由自主的被对方的眼睛所吸引。
“脱下沉重的书包,轻松的前行,生命如彼岸花一般短暂而璨烂,为何不去像彼岸花一般绽放在彼岸?”
“为什么不呢?”莫回轮跟着对方的思维不由自主的反问了一句。
“对啊!为什么不呢,如彼岸花一般葱高空凋落,落入泥土当中,才能生出叶子,生命才能继续。”
“从高空掉落,生命才能继续?”
“对啊,从高空掉落,生命才能继续!”
“从高空掉落,生命才能继续!”
啪!对方在莫回轮耳边打了个响指。
“我怎么了?”莫回轮有点迷糊的问道。
“没什么,回去好好休息吧,和你聊天真的很愉快。”
总感觉脑子里面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