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撒在白茫茫的冰雪上,也照在雪地中站着的一个人身上,他闭着眼睛,任寒风将他的脸吹红,任冰霜将他的身体冻僵,他紧攥的手心勒出一道殷红的印记。
这个人就是张晨阳,他要让自己在最清醒的状态下筹划复仇计划,这个血海深仇他一定要报,那个畜生一定要死。
明天就是十五,对于张晨阳来说,明日要么大仇得报,要么就是自己的死期。
一夜未眠,只是天快亮的时候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小会。太阳刚刚升起,张晨阳便起身,洗漱穿戴完毕,将枪别在腰间。
他来到后院,叫起了丁晏给他的十五个兵。十五个兵懒散的起来后,一个个歪衣斜帽的就出来了。见到张晨阳,一个兵就埋怨道,“这么早就叫爷几个起来,还真拿自己当回事呢,跟你说,有事快说,有屁快放,爷几个没空跟你这毛都没长全的小子磨叽!”其他的兵,也都跟着打混混。
张晨阳看了看这些个东倒西歪的兵后将腰间的枪拿了出来,对着一个兵的腿上就是一枪。
那个兵痛的大叫起来,“妈呀,疼死我了,你……你要干什么?”
“听着,你们是丁大帅借给我的兵,从跟着我走的那一刻起,你们的命就在我手上,要是谁敢违抗我的命令,我就一枪蹦了他,反之要是听我从的差遣,我也不会亏待了他,事情了了之后,我会发给你们每人十块大洋,我张晨阳说话算话!”
这十几个兵对这个二十岁不到的大娃娃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都感到意外,刚刚张晨阳开的那一枪也让他们老实了不少,可还是有人提出质疑。
“你说的轻巧,你要我们做什么我们清楚,这是个要命的事儿。那冷豹子是什么人啊,亡命徒一个,你要我们给你挡枪子儿,好让你有机会靠近他,告诉你小子,你的如意算盘打错啦,就算我们全死了,你也靠不了他的身,你还不知道吧,他当初可是朝廷的武状元,后来才落草为寇,就凭你个小毛孩子就想杀死他,简直是异想天开!”
“是呀,我们不干,这不是去送死吗?”另一个兵说道。
“你们听好了,我有个计划,不会让你们去挡枪子儿,他的命留着我去拿。你们说他是亡命徒,告诉你们,此时此刻的我也是亡命徒,我不在乎是生是死,所以,你们最好都听我的安排,我保你们平安,可若是谁给我耍滑头,临阵退缩,我定让他去见阎王!”
张晨阳此刻已经把一切都豁出去了,现在的他要孤注一掷,所以他要把话说到最狠,这样才能震慑住这些都比自己年纪大的士兵。
这些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无可奈何,谁也不敢再放肆。
张晨阳见这些个兵都老实了,他把枪揣起,然后,向他们分派了任务。
一大早的知县大堂外,一个跛脚的士兵击鼓鸣冤,说是自己被马匪冷豹子给打伤了腿,自己是丁大帅的部下,而丁大帅说,这事应该报官,冷豹子在县衙的管理范围之内。
人称‘满糊涂’的知县满之宾,此时还正在三姨太太的被窝里,听见有人来报,说是有一个丁晏丁大帅的部下来报案,告冷豹子打伤了他,而且来县衙报案是丁晏授意的。
这个满糊涂听见丁晏的名号,轱辘一下就从床上爬了起来,一旁的三姨太也听见了来人所说。
大堂之上,满知县十分的为难,后来他只好请这个有腿伤的士兵来后院,劝慰他说,这件事不是自己不管,而是那个冷豹子县衙门管不起,还希望丁大帅不要为难他一个小小的知县。可这个士兵死活就是不肯走,最后把枪往桌子上一拍,然后自己坐在了院子里,大声的吵嚷着,说衙门只拿朝廷奉钱而不替百姓办事,闹的是整个县衙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