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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异种

“可恶!”

苏哲见人拔腿就跑,警察一边掏枪射击,一边用对讲机喊话。

“B组7号发现目标,B组7号发现目标,立刻请求支援!立刻请求支援!”

由于现在已经天黑,子弹并没有命中苏哲,他现在只能继续朝森林深处跑,但是今夜无月,人很容易迷失方向。

苏哲全凭感觉向前跑,一边躲着地面的巡逻人员,一边还要注意直升机的探照灯。追捕竟严密到这种程度其实并不奇怪,毕竟人数如此之多的死伤事件肯定会在社会上引起轩然大波。

苏哲想只要像现在这样肯定能逃脱,但他还是低估了警方的实力。自从苏哲被发现后,警察就迅速对队形进行调整,苏哲在不知不觉中被逼向死角,最后被引导到一片没有密林遮蔽的宽阔湖边。

“不要反抗!你已经被包围啦!手抱头爬在地上,政府会提供给你安全的住所,不必害怕,我们会采取全程人道措施!”

“喂,等等,难道是我做错了吗?我到底在做些什么?自己明明就没有杀人啊!”苏哲自言自语起来。

“嘣!”一发子弹射入了他的小腿,他随后就无法保持站立,只得单膝跪地。这发子弹和先前那个警察对他开枪的举动让他彻底明白,和这些人讲道理是完全没有用的,而且在自己昏迷的过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但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重重包围,再加上已经负伤了,这怎么可能逃得出去?就算逃出去了,以后的生活又会是什么样的?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苏哲向来都觉得生命只不过是一种特殊的模式,他曾认真思考过,对于宇宙来说人类这样微小的存在到底有何意义?活下去,这只不过是群体向大脑发出的特殊信号,让我们这堆所谓细胞的特殊物质能够以现在的形式存在得久一点,换句话说,生和死,到底有什么本质上的差别?他也曾无数次幻想过死亡,但是当他真正站在死亡面前时,他害怕了!

听说人在死之前都会看到一些特殊的画面,直升机光芒强烈的探照灯让人睁不开眼,身穿黑色服装的反恐部队沿着绳索空降下来,这些短暂的画面在苏哲脑海中似乎都变成一个个无声的慢镜头,一阵耳鸣后,他晕了过去,脑海中最后的记忆的直升机庞大的螺旋桨声。

黑暗中,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男人脸上露出了玩世不恭的笑容。

“哼哼,有点意思,是特殊的人类能力者吗?嗯~但是味道,很不像呢!”

男人身上透出一股带有邪气的英俊,绝对是个危险人物。他用手轻撩着用发蜡定型的斜刘海说,“那个能力,如果好好利用的话一定会很好玩吧!既然这样,呵呵……”

他走出树荫下昏暗角落,径直走向苏哲,斜视着给苏哲套手铐的人,“喂,各位死人,这个孩子我收下了,给你们三秒钟来打我,时间一过我可要还手了。”

“有病吗这家伙?喂!赶快离开这里,否则我有权以妨碍公务罪将你逮捕!”一个戴着圆顶礼帽,应该是长官之类的人这样说。

男人没有理会这些话,继续向前走着,“3,2,1。Gameover!”

他最后一步迈得比走路时稍重一些,整个身体以极快的速度向移动,瞬间就到达了苏哲旁边,到达的同时双手撕裂了一个反恐队员的身体,如同撕纸一般,然后将两半尸体高举在天空中。

“吱啾~~~噗!!”血液如喷泉般洒下,他的白色西装几乎被染成了红色,将他那变态的笑容衬托得更加恐怖。

反恐队员身上也溅满了鲜血,他们的黑色防弹服在白色探照灯下反射出暗红色,就算是经常在生死线上工作的他们,此刻也有些濒临崩溃的边缘。

“难……难道!难道这就传言中的异种吗?”一个队员用凄厉的声音喊叫着。

“答对了,小哥,我会尽量温柔一点的!”

反恐队员犹豫过度惊吓,双腿不由自主的弯曲,再加上这个普通人类的花花公子身材本就高挑,所以形成了他的一种俯视姿态,男人的强调依然很诡异,他的眼球变为纯黑色,微闭着眼,但任然能感觉到他正在看着你。

现场的人全都在极度恐慌下发出急促而颤抖的低沉哭嚎,当那个男人接近自己时却变成凄厉的叫喊。

男人慢慢转过头看着刚刚说话的那个反恐队员,在夜幕下,黑色眼球仿佛不存在一般,像是两个漆黑的窟窿。男人放开两半尸体,还没等坠落声响起,多嘴的人头部先被一双具有恐怖爆发力的魔爪按爆在地上。那红白相间的死神魅影没有任何停顿,又再次瞬间消失并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闪烁着。一束束鲜血在大地上喷涌,伴随着尖锐骇人的狞笑和来自地狱的哭嚎,仿佛是一场梦魇世界的狂欢盛宴!

“很好,表演结束了。那么,各位尊贵的来宾!就让我们点燃晚会最后的烟火吧!”他陷入近乎癫狂的状态,说话间时而单手蒙脸低头狂笑,时而双手高举仰望天空,露出狰狞的面孔和脸上两个漆黑的窟窿。

自言自语完,他朝直升机的方向大幅摆动右臂做出夸张的抓击动作,这一举动竟然因其巨大的力量而激荡起一阵翻卷咆哮的冲击风浪,直接将飞机击毁,发动机随之爆炸,空气中除去浓烈的血腥味又多了一股机油的气息,可定能令任何在在场的人窒息,但是现在还活在那里的人,就只有身穿白、或者说红西装变态男人和昏迷的苏哲了。

真幸运,昏过去的苏哲没有看到刚才发生的一幕,那短暂的十几秒景象会将一个人的一生影响到何种程度,也许永远都无人知晓,特别是苏哲这种接近病态的性格。躺在地上的他身上也溅满了血液,和遍地死尸躺在一起,血显然还没有流完,如小溪般绕过他的身体,继续如无数条红蛇般向前蜿蜒地爬行着。以上百具尸体为中心的小湖镀上了红色花边,花边还在朝湖中央静静蔓延,像一朵在黑夜林海中渐渐成熟的,罪恶之花。

从男人之前那番莫名其妙的话中我们并不能听出什么,但他应该不对苏哲抱有敌意,反倒是在救苏哲!演出结束后,男人发出了最后的胜利狂笑,这次持续了很久他才回复到最开始时那种豪门公子的气质状态,眼睛也和常人无异了。

“哎?不小心把这孩子的衣服也弄脏了呢~~要是他现在醒过来可就麻烦了。”说这话的男人并不知道,苏哲今后还会遇到无数比这更加骇人的场面,最终麻木其中。

显然,男人说这句话是有原因的,他脚部稍稍用力使自己高腾在夜空中,然后全身皮肤包括衣服和一切身体表面的东西全部如融化般消散,一阵令人睁不开眼的金色强光随着体表的消散而发出,眼睛稍微适应后,不可思议的场景呈现在眼前。

天使!如白色盔甲般的身躯显现出修长线条,庄严的、毫无表情的面具给人以亲切的感觉,一双纯洁无暇的白色翅膀微微煽动,将散发着金色神圣光芒的身躯托衬在天空中,仿佛整个世界都变成了另一个天堂。

血迹和尸体都不复存在,湖面清澈,变成海水般的蓝色,在光芒下闪耀着粼粼波光,芳香的花草开满湖边。人们身着宽松舒适的白衣,有的坐在乳色石凳上倚着石桌谈笑,有的在湖边饮用甘甜的圣水,有的伏在地面上聆听白鸽的轻语。

同一个想法在每个人的脑海中回响着:他,是无罪的!

苏哲慢慢浮起轻飘到天使手中,天使捧着他,两人化作金色光粒随风飘散,光芒也随之褪去,,只留下黑夜中森林里静谧的湖,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什么。尸体没有了,血液没有了,欢快的人们也没有了,世界仿佛做了一个梦,现在梦醒了,男人和依然抱着苏哲,不过这次站在地上,以人的形态,衣服也很干净。

男人望着茂密森林的一个方向几秒种后,转过头对沉睡的苏哲说,“看来咱们该走了,Boy,否则麻烦的家伙就要来喽。”他刚想起步,就感到身体已经被贯穿,动作静止在那里。

要知道,以他的速度用不了几秒钟就能够跨越相当长的距离,附近没有任何人,他可以感应得到,那么伤害肯定就来源于手中的苏哲。这次攻击很快,以至于男人在瞬间反应后用最快速度将苏哲扔向前方,还是让整条手臂让贯穿了自己的胸膛。

男人看看血肉模糊的伤口,又看看前方的苏哲,实在难以想象自己的眼睛,这个并不算很高的瘦弱男孩竟以一种与他相似微笑姿态看着自己,慢慢从地上爬起,被摔断的骨骼复原得不紧不慢,他的动作哪里是人做得出来的?分明就是来自地底深处的魔鬼!没处关节都做出人永远无法想象出的扭曲,笑着,却没有丝毫笑声。

这些东西足以让任何一个普通人精神分裂,但在这个男人面前,很可能会被他当成一场表演来享受,可是他的脸上,依然挂满了和普通人一样的畸形表情,源于苏哲和他一样纯黑的眼球。

“无魂者!不……不可能!”

“嘿嘿嘿嘿~~~呵呵呵!哈哈哈哈哈!!!!什么啊?原来这世界上,不是还有一个的干净人嘛!”这次的疯狂喜悦,是先前他杀人时不可比拟的,这种喜悦,就好像你在生化危机中找到一个人类一样。

森林边缘,已经有人影在晃动了,好像马上就会杀过来,但人数似乎非常少。

“啊~再见了,少年,我们还会,再见的!”男人平静的说完后,这时才想起来胸口还在流血,似乎是有意而为之,血洞马上就复原了,然后独自一人身影闪烁着向远方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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