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后的清醒,伴随着头痛欲裂,楚瑶难受得脸色苍白如纸。刚想出声,却发现口干舌燥,声音嘶哑:“水……”
趴睡在床沿边,听到动静的汀兰睁开朦胧睡眼,惊喜地道:“主子,你醒了。”
楚瑶点了点头,双眼却瞟到桌几上的茶壶。
汀兰会意,给楚瑶倒了稍有凉意的清茶,这茶早已备下许久。
凉意透心,顿时清醒了不少,嗓子也不复刚才干燥了。
楚瑶扯着嘶哑的嗓音:“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巳时了。”汀兰看了看琉璃窗外高挂的艳阳,轻声道。
“睡了这么久了呀。啊!对了,我,我酒后可是有撒酒疯?”从前的她一旦酒醉必会发酒疯,不但手舞足蹈,还会说朋友的“坏话”。楚瑶有些紧张地定定盯着汀兰,生怕错过一个字眼。
“有啊,啊,没有……没有……”闻言,汀兰活泛起来,准备一展吐槽之势,欲言却又止。
“有,肯定有,快说!”看着汀兰闪烁其词,楚瑶料准她又出糗了。
“好吧,那奴婢可说了,酒后主子您不但大嚷大叫……而且您还骂了皇上。”汀兰边观察着楚瑶的神色边小心翼翼说道。
“我骂了些什么?”她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心头不禁一阵懊恼。
“您骂了什么该死的花盆,该死的……”汀兰捂着嘴没有再说下去,如此狂言她可不敢说出口。
“对了,什么该死的花盆,奴婢怎么不知道?”
楚瑶一愣,讪讪地笑了笑:“嗯……我也不知道,大概是酒后说的胡话吧。”
汀兰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下次打死她也不会让主子喝酒了,不,没有下次!不然,可要被吓死了。这主子进宫以后,性子是越发的出人意料了。
……
弯弯的月牙儿在薄云里穿梭,斜挂在一棵槐树尖儿上,好像一瓣橘子。凉风徐徐吹来,花瓣纷落。
宿醉后的她,仍然乏得厉害,遂又早早上了床榻,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她看到了日夜思念的爸妈,可爸妈似乎老了十岁不止。一道道沧桑蜈蚣似的在脸上霸凌着,满头的发丝由黑转白,手背上凹凸的青筋清晰了许多,曾背着她走过大街小巷的后背也变得佝偻了。二老拿着楚瑶儿时的玩具拨浪鼓在默默流泪,嘴里低声呼唤着:“爸妈的小棉袄,你去了哪儿?”
她大喊着爸妈,好想告诉爸妈她还活着!可爸妈却听不到似的,无动于衷,最后二人的人像也越变越浅,直接消失不见。
“啊!”楚瑶在梦中惊醒过来,冷汗沾湿了亵衣,清亮的眼眸蓄满了晶莹的泪水。
她,是真的回不去了吗?爸妈,瑶瑶好想你们!
沉寂的寒夜,孤冷的破晓,不知何时,窗外发出沉闷的雨水坠落声,跟着那节拍的韵律,一遍遍敲击着楚瑶的心房。
此时此刻,也就只有那风雨凄凄与她作伴,好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