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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乱世之中遇故人

韩湘看到熟人,拉着苏蔚走上前去。进到文具店里,那人正在低头挑选文具。韩湘上去一拍那人肩膀,道:“班长!你怎么穿成这样,你有怎么到了这里?”那人正是韩湘在燕京大学里的同班同学晁冲,这时候听到后面有人招呼自己,回头一看,只见眼前站着两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乞丐,双眼冒光地看着自己。

晁冲吓的“啊”大叫一声,跟着一把从身上掏出一把精致的小手枪,指着韩湘喝道:“去去去,哪里来的乞丐?走到一边去!”苏蔚眼看晁冲掏出了手枪,生怕对方开枪伤人,迅速上前抓住晁冲的手腕一扭,晁冲的手枪就掉在地上。晁冲吓的连连后退大叫道:“干什么?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我可是军队里的人!”

韩湘上前,抹抹自己的脸,蓬乱的头发,道:“晁冲,班长!你看清楚,是我啊,我是韩湘!”晁冲听到这一口地地道道的京片子,本来就觉得很熟悉,这时候一听是韩湘,心里一跳,犹豫道:“你是韩湘?不可能,不可能。”韩湘道:“怎么不肯能,你记得海藻,唐一维老师,还有张轩大哥,小凤仙......”韩湘一直说了十几个人的名字,晁冲听的眼睛里放光,上前一把抓住韩湘的手道:“哎呀,韩湘,真的是你啊,你怎么到了这里!”

晁冲心里激动,想要拥抱韩湘,看看韩湘身上脏兮兮乱糟糟的样子就停住了,笑道:“你先把这身衣服换了,我再抱你!”晁冲本来是来买文具的,这时候见到故人也不买了,领着韩湘两人到了镇子里一家饭馆里,互道别来之情。韩湘就把自己出北京后如何跟曹舒仓结仇,如何跟七贤老人学功夫,如何陪着蔡锷南下,如何被冲入桃花源的事情都说了。晁冲听的目瞪口呆,听到韩湘陪着蔡锷南下的时候,晁冲吓的一下子跳了起来,看看饭馆里除了自己三人没有别人,这才冷静下来,道:“韩湘!你又闯大祸了!”

韩湘两人不解其意,晁冲四处瞅瞅没人,道:“你不知道,半个月前,蔡锷在云南造反了!他领兵打败了围剿他的官兵,现在正兵分三路北伐呢!总统知道之后暴跳如雷,现在正从全国调兵往云南剿贼呢!我们这一路是张敬尧将军率领的,也是要往云南赶的!”

韩湘跟苏蔚听到蔡锷已经安全到了云南,并且已经起义北伐,心里都替他高兴。晁冲看韩湘两人喜形于色,气道:“你这是怎么了?蔡锷是逆贼,你还替他高兴?告诉你吧,现在总统从全国调起精兵往云南,加起来有七八个师呢,蔡锷就是本事再大,他也走不出云南了!”

韩湘心道:“班长家里是当官的,当然维护袁世凯了。我跟他说这些也没用。”又细细问了些蔡锷的情况,晁冲把知道的都说了。韩湘道:“你又怎么从军了?海藻他们呢?”晁冲道:“他们都还上学呢。我家里觉着这次讨伐蔡锷,是个千载难逢的立功机会。我父亲就托关系给我弄到从军文书的职位,一来让我从军历练历练,二来也是找机会立功,那样以后仕途就顺利了。”

韩湘点点头,又跟晁冲谈了些北京城里个人的近况,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半个钟头。晁冲道:“军队编制很严厉,我现在该回去了。韩湘现在学了功夫,不如就加入我们北洋军吧,咱们一起去讨伐蔡锷,凭你的功夫可以立点功劳,到时候就可以提拔成军官了。”韩湘推辞不去,晁冲又苦苦劝了他一会,看他实在不动心,这才回去。韩湘想起李元奎,道:“班长,你这次去跟蔡鄂将军交战,一定要小心。蔡鄂将军手下都是些厉害人物,你不要只想着立功,自己却受伤。”晁冲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韩湘听着蔡锷已经在云南起义,讨伐袁世凯。心里激动不已,心道:“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像蔡锷将军一样,驰骋沙场,为国为民流血奋斗!”这么想着,韩湘对苏蔚道:“咱们去云南助蔡鄂将军一臂之力!虽然不能领兵出征,但是做一个阵前小兵也算是尽力了!”

苏蔚是女子,何况她本性善良,不愿意进行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看着韩湘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就勉强答应。韩湘看她心里不愿意,自己也不愿勉强她,就道:“我说笑的,咱们这点功夫,去了只有添乱的分。咱们回西安找七贤师傅吧!”苏蔚听了,这才露出一丝微笑,韩湘虽然觉的不能帮蔡锷北伐,心里觉的遗憾,但是看着苏蔚的笑容,自己就很满足了。

韩湘跟苏蔚拿出桃花源村长送的黄金,换成银元。正如村长所说,这些在桃花源里一文不值的黄金,在外面却如此珍贵。两人换了衣服,吃了一顿饱饭,就精神饱满地踏上了去西安城的路。苏蔚笑道:“咱们离开这么久了,不知道七贤师傅怎么样了,他还在生二哥的气吗?”韩湘看苏蔚开心的样子,自己心里也跟着开心,心道:“唐一维老师告诉我说,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是假的,因为国家大事怎么能够凭感情做主呢?现在看来唐老师真是说错了,自己喜爱的人的一颦一笑比国家大事重要多了,吴三桂真是性情中人!”

正走在路上,突然看到前面沿着路上走过来衣衫褴褛的乞丐。那些乞丐面黄肌瘦,手里拄着几根破烂的竹竿,有的乞丐后面还扯着小孩。众乞丐看到前面两人一对少男少女穿着光鲜亮丽,知道是有钱人,急忙扯着小孩上前乞讨道:“哥哥,姐姐,行行好吧!我们已经三四天没有吃饭了!”

韩湘跟苏蔚南下以来,见过强盗土匪,却从来没有见过乞丐,这时候看着对方一个个瘦的跟柴火似的,双眼无神,乞求活命的神情,顿时吓的毛骨悚然。看着后面跟着的那几个摇摇摆摆,似乎随时都可能跌倒永远起不来的小孩,苏蔚同情心登时泛滥,从包袱里掏出干粮,道:“没事没事,乖,赶紧吃吧!”那几个小孩登时一窝蜂地涌上来争抢。

韩湘看着他们争抢食物的状态,自己心里都不忍心了,苏蔚更是痛哭流涕。二话不说,拿出自己刚换来的银元,看都不看,一股脑分给众乞丐道:“这些钱给你们!前面不远就是镇子,你们快去买些吃的吧!”众乞丐接过钱,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个个扑通扑通都跪在地上,嘴里喊着:“活菩萨啊!活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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