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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官家的寿宴(二)

太监喊完话后,这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又等了片刻,这时有手持金瓜的四个金殿武士在前面开道,身后是两个手持净鞭的太监,其中一人还是宋珏的老熟人--张权。

紧随在张权身后的就是大宋朝的掌门人——官家赵佶了,今天的场合因比较隆重,官家的打扮也与平时多有不同,只见他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身姿挺拔,面若郎星,口如弯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视而有情。

光看这面相,赵佶就不负“第一风流天子”的美誉,那绝对是貌若潘安了,又加上其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琴棋书画无所不精的卓越才情,当真是古今第一人了。

赵佶来到龙案后落座,这时的站立等待的百官,齐齐跪地磕头,并口中唱喏道:“祝吾皇,圣体康泰,国运昌盛万寿无疆......”

听着这些索然无味的场面话,宋珏觉得非常的无趣,发觉有人在拽他的衣角,这时才回过头来,却发现异常尴尬,因刚才看的太过入神,一时失察,只见在偏阁里待着的全体演职人员,此时正趴在地上叩首,只他自己一人孤零零的站着,而且还在偷窥大殿里的情形,这时他看见站在身边不远处的小太监,正面带愠色的看着他,十分不忿。

宋珏这才回过神来,竟然把这茬给忘了。这时才蹲下身来,聆听大臣们的祝寿词,只是这祝寿却出奇的漫长,原来这百官祝完词,还有各国的使节给皇帝的祝词,又过了好久才听见,有一道洪亮的男中音响起:“众位爱卿多礼了,都平身吧!”

见身边的人都纷纷起身,宋珏这才跟着站了起来,这时之前那个一直对他横眉冷对的小太监,这时竟朝他走来,宋珏感觉事情要遭,莫非过来跟自己秋后算账,到了跟前这小太监却笑容满面,并开口询问:“面前可是宋珏宋大人。”

“某便是,请问你有何事?”宋珏急忙回答,唯恐再得罪他。

“宋大人,可到殿内饮宴,有贵人已经为大人预备好了位子,请跟我走吧”小太监语出惊人,竟差点把宋珏吓到。

‘这是那跟那,我竟然也有资格。’宋珏寻思是何人安排,此时有三个人出现在他的脑海,分别是高俅、张权和赵福金。

不去管他,既然有人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自己听从就是。于是顺从的跟着面色白净的小太监来到紫宸殿内,这时大殿里已经里三层、外三层摆满了餐桌,虽然是寿宴但是这人实在是太多,所以除了地位尊贵的亲王、帝姬、使节,以及二品上的大员,一人一桌外,剩余的人多是二三人一桌,多者甚至四人一桌。

请他进来的人还算给他面子,让他上了个二人桌,这个位置虽然比较靠后,但是贵在视线好,大殿上的众人基本都能一览无余。

这时大殿上的文武百官都已经开吃,只是忙坏了两帮人,一帮是给百官斟酒的宫女,只见她们像花蝴蝶一样在众人之间转来转去,这宫女的姿色本就是国色天香、煞是好看,又加上穿着五彩斑斓的纱衣,体态妖娆,引得一些番邦的使节或是好色之徒,频频注目查看。

还有一帮人,就是给官家展示寿礼的太监们,他们拿着礼单,然后一件件的都要在官家的眼皮子底下走一边,也不管官家看不看。只有见官家的目光有所停留,这展示的寿礼才会停顿,等官家不再观看然后马上撤走,这其中的拿捏火候非常的精准,看样子都是些在宫中侍候多年的老人,对官家的习性已经烂熟于胸。

坐上餐桌之后,最先映入眼帘宋珏的是餐桌上美味佳肴,索粉、水饭、干饭、肚羹、缕肉羹、爆肉、肉咸豉、群仙炙、炙金肠、炙子骨头、天花饼、白肉胡饼、莲花肉饼、排炊羊胡饼、独下馒头、双下驼峰角子、太平毕罗。不到二十种食物,正看着这些吃食发愣之际,突然有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位大人,我们先欢饮此杯。”和他搭话是一位身形颇为肥胖的官员,一脸的横肉,很是富态。

“这位大人请了,干。”宋珏十分豪爽的跟这位胖大人干了第一杯酒。

宋珏对宫里的美酒本也没什么期待,但喝了之后,感觉满口留香十分的醇美,似乎是自家酒坊产的佳酿,这心中更是窃喜,看样子自己的酒坊又大赚了一笔。

正在暗喜之际,这时哪位胖大人又问起话来:“这位大人面生的很,不知是哪个衙门新来的贵人啊。”

“下官是殿前司宋珏,现供职于蹴鞠营,恕我眼拙,这位大人不知是...?”宋珏知道凡是能来参加寿宴的那都是四品以上的高官,在此人面前断不可托大。

“幸会,幸会,本官是兵部侍郎李纲。”这位胖官员说话非常客气,丝毫没有因为自己是从三品的高官而沾沾自喜。

‘李纲’莫非是我最熟知的哪一位,想了半响,宋珏终于回过神来,同时也把自己心目中认定的那个李纲的形象给彻底打翻了。

历史似乎跟他开起了天大的玩笑,看着像忠臣的为人行事却像个奸臣,这看着像奸臣的,历史上描写的却是个忠臣。到底那个真那个假,宋珏一时之间也陷入了迷糊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看来这些编纂修订史书的人,他们书上的所载所言也不可尽信,只有亲眼所见,亲身体会才是最真实可信的,道听途书只会误人误己,得不偿失。

既然知道李纲的身份,宋珏对眼前的胖子顿时恭敬起来,并频频邀其举杯畅饮。李纲似乎也非常喜欢他面前的年轻人,不过几刻钟的时间,两人就显得非常的熟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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