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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穷途末路

筱竹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足足坐了一天一夜的车。她们的车在途中坏了,维修花了整整四个小时,加上十二点之后不能通关,因此等了六个小时才出发。但这并不影响筱竹对未知世界的兴趣,她满怀期待,期待自己将要开始的新生活,好奇将要见到的另一个城市的人,和他们不一样的语言,她甚至开始对自己的普通话水平表示了怀疑。

几次的转乘车,几次的场景更换,从高楼大厦到钢筋水泥,从繁华到僻静,眼前斑驳浓密的建筑跟穷乡僻壤的她的家乡并无二至,一条条迷宫一样的巷子曾几何时令她几度迷失了方向。朋友告诉筱竹,这个地方只是一个小乡镇,虽然不及市中心繁华,但是绝对可以媲美老家一个县城。据后来筱竹的了解,这个地方其实就是一个农村,因为建了很多的厂房,所以来了很多外省人,经济水平的确比得上老家一个县城。

猴急的筱竹开始找工作,可是她发现附近根本除了厂还是厂,要找平面设计必须去远一点的地方,那就意味着她必须重新出去租房子,可是筱竹知道再远的地方,她都是要去的,她不能让自己三个月的辛苦付诸东流。可是结果却像晴天霹雳一样给了她当头一棒,天真的她才发现,自己所学到的只不过是平面设计的冰山一角,最基础的入门,而没有一家广告公司愿意给她这个职场小白一次实习的机会,她不甘心,她坚信只要有人愿意给她机会,凭她较强的学习能力,一定可以很快上手。就这样,倔强的筱竹每天坐半个小时的公交车从早上九点找到晚上十点,把该找的地方都找了,得到的答案竟出奇的一致“对不起,我们不招新手”而由于学历不高,稍微大一点的公司她连门都不敢进……

筱竹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一个月,整整找了快一个月了,她彻底绝望了,现实的残酷她终究是领悟到了。天已经暗了,她发现自己完全迷失了方向,眼前陌生的街道,陌生的面孔,陌生的路牌,让她觉得害怕,而前面该怎么走她却没有一点方向……

朋友劝筱竹跟自己一起去厂里上班,只要手脚快点,一个月还是可以挣三四千块钱,可筱竹不想跟那些冰冷的零件或者电子产品打交道,她的自尊心也不允许。后来同在广东的小姑联系了筱竹,听说她还没找到工作便让筱竹去表妹在的制衣厂上班,跟衣服有关的事情总是能引起筱竹的兴趣,迫于无奈的她虽然从小对表妹的映像不太好,事到如今也不得不厚着脸皮过去了。

表妹说先跟主管申请,让她在家等两天。四处碰壁的筱竹变得自卑,她生怕连制衣厂都不要她了,几次询问表妹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去上班。她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他觉得表妹他们一家人都在看她的笑话,因为她清楚地记得半年前姑爷说的那句话。那时候表妹想回老家工作,就找到了筱竹,跟她一起出去租了房子。姑爷回广东前从老家给她们带来了很多特产,姑爷一向心高气傲,跟小姑在广东进厂挣了点钱,后来在老家镇上买了门面,自以为很了不起的样子。看筱竹读了高中出来却只是一个茶楼服务员,意味深长的让筱竹跟他去广东进厂,筱竹不去,他说“你在四川三年之内可以挣到3000块钱一个月,我就觉得你能干!”,而筱竹对这句话的理解就是姑爷在瞧不起她,嘲笑他读那么多书也没用。所以当时筱竹就发誓,总有一天她会站在姑爷面前高傲的说:你不是说我三年都挣不到三千吗,我现在不仅挣到了,还挣得比这个多得多!”后来筱竹的确挣到了,不过那都是后来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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