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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智慧和美貌并不能带旺赌运。还是纱音她天生在这方面不擅长?”我问。
“事实正好相反。我们在澳城有一个休闲场所。有些休假的时候,我们就会去那里度假,顺带去那里久负盛名的赌场里赌上几圈。纱音每次都能在里头赚的体钵满盈的。那些钱拿到HK去Shopping,不但够用到最后还能用剩下的零头把大家的飞机票都给包办了。”
“……纱音为了套这次的情报,花的钱可真不少。”
“我倒觉得这个局面刚刚好,‘三弃两负’既能够说明运气不够好,又比‘五把全弃’表现得更为妥当些。至少不会让人跟她对赌的人觉得无趣,又或是在其中看出什么门道来。”星崖说。
“我觉得这样做也未必是最妥当的方法。”我盯着屏幕里依旧进行中的赌局,并不给出肯定的答案来。
“你凭什么认为这个‘不是最妥当’的方法?”星崖疑惑地问,其中还掺杂着浓郁的不屑味。
“如果是我在台上。我会想办法先赢上一局再说。既然都上赌局了,这样至少能够加强印象。至于如果不想打草惊蛇的话,我会在赢了一两把甚至几把之后,开始慢慢地陷入输钱的疲态当中。这样既不会触怒赌桌上的人,相反的会让他们尝到反超的快感。这样无论是对继续留在台上,还是融入所有人的氛围中都是最好的选择。毕竟没有人会尊重天生的输家,而且无论是谁都对战胜赢家感兴趣。尽管我认识纱音的时间不长,但是我觉得如果是她的话,她应该也会使用类似的策略才是。”
星崖觉得甚是好笑:“难道你认为这是纱音的道行不够所引起的?”
我摇了摇头,又观察了赌局一阵,恰好纱音神情颇有些郁闷的又输掉了最新的一把,我这才说:“不是道行不够,问题出在对手的身上。”
“对手的身上?”
我点了点头:“通常情况下,我说的是你们在澳城happy的时候,纱音之所以赢钱是因为赌桌上的人大家都是只为自己的利益在算牌的对吧?”
星崖听得糊里糊涂:“我以为关于‘赌钱’的游戏规则就是这样的。无论是谁到了赌桌上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赢钱。如果你想要做善事的话,完全可以不要用这么自虐的方式,将钱直接转到慈善基金的账户就行了。”
“不,你没听懂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一般情况系,纱音的对手就是赌桌上每个个体。这跟数量无关,他们代表的只是自己,单位量始终是‘一’。只要能够在心里推算出他们的牌就可以了。可眼下的情况可能有不同的地方。”
“怎么个不同法?”
“如果说,赌桌上的其它玩家从一开始就打算将钱输给南霸呢?那么纱音的对手就从一个变成了四个。除非遇上一把非常好的天牌,否则很难在这种合围的形式中脱颖而出。”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玩法?”星崖笑着说了句,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看了眼纱音,“你是说……”
我从头说起:“我们怀疑的是他们只是利用赌桌上的牌局进行某种程度上的交流对吧?”
“你说的是弗雷德没有搞清楚的地方?我们可是按照你的推理进行这次的行动的。”星崖提醒道。
“是,我知道。我也没否认这一点。事实上刚刚我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怎么说?”
“一开始我认为这种形式的交流分为两种,”我伸出两根手指,“一种是信息交流,一种是资金交易。”
“大致上是这样。”
“可是信息交流的可能性不大。”
星崖扫了一眼:“你指的是金额问题?”
我点了点头。
“其实我也意识到了,如果是信息交流的话,这个额度未免也太大了。”星崖呼了口气,在监视屏旁边用于统计分析的那台电脑的键盘上敲打了一番,“我刚才也在利用统计软件分析信息交流的可能性。可惜,可是完全找不出规律。”屏幕上的画面随着他手指的变化,变成了一副类似股票交易的那种多条曲线走势图,“从上面你就能看出来其中完全没有交集的地方。连潜在的规律都没有。”
“我想连那个发牌的侍应身上也查不到什么东西吧?”我指了指屏幕中的那个人说。
星崖点了点头:“我刚才也观察过了,完全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那就不会有错了。先不论性质怎样,这可是一艘公共的邮轮。要是在赌桌上出现什么出千的行为,那么这群黑道大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星崖问:“果然还是资金交易?”
我捏着下巴,做出福尔摩斯式的思考,一面盯着屏幕:“根据纱音的说法,那个叫南霸的家伙,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输钱对吧?”
星崖耸了耸肩:“那也仅限于昨天。今天他的手气旺的不得了。”
“未必是手气旺的原因。”我说,“有办法知道昨天他到底输了多少钱吗?”
“我怎么知道?”
然而纱音知道,垂挂在他耳朵上的耳坠型耳麦清清楚楚地把我们这边的情况听得清清楚楚。只见她用一个毫不起眼的动作将手上的两张私牌拿了起来,用食指满不在乎地指在那个梅花四的上面。
星崖将其诠释出来:“四百万?”
纱音没再做出任何的可疑动作,这下连我都明白过来,这叫默认。
“看来有人用两天时间就进账了两百万美元——以赌局的方式。”我下结论地说。
“你是说这赌局实际上就是一场没有货物的资金交易咯?”
“未必是没有货物,大概货物就在别处。这里只是单纯地进行资金交易的现场罢了。要知道,这里是美利达号,而船正行驶在公海上。还有什么比在这里用赌局进行资金交易更安全的地方了?就算这里有联合国特别小组的眼线又怎么样?他们是拿不出证据来的。因为这一切不过是在公海上面的合法赌博罢了。更何况他们还特意煞有介事的利用这个赌局来作秀,就像是明摆着嘲笑那些盯梢的眼线罢了。”
“我想我们查到弗雷德没有查到的东西了。”星崖说。
我回到之前的话题,“我想纱音应该也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了。这就是为什么头两把她因为手气不好而弃牌,而后面干脆输掉的原因了。如果在这赌桌上赢南霸的钱只有死路一条。因为这意味着身份的曝光。”
我对着能够将声音传送到纱音和弥夜耳中的麦克风说道:“找个时机快撤,此地不宜久留。深入下去,穿帮只是迟早的问题。”
“这点我信。”星崖从自己的掌纹中煞有介事地推算了一番,说:“照着这发展下去,纯粹是凶卦来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