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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青藤·朋友

1。

“咚咚…”

随着几声有力的敲门声,郗童萱担心的事来了。

韩木槿翩然而来,刚进入状态上课的童夏藤停下念课本,望向门外,见是韩木槿,准备发火的他只是无奈一声“请进”不予理睬,继续上课。

韩木槿迟到,童夏藤早已习已为常,罚也罚了,训也训了,记过,警局那前科已经快翻页,根本不在乎多这点小过。而南祁,又是韩木槿家开的,名义上,归十大家族集团企业所有,事实,归韩氏集团,这些规矩,在韩木槿身上,根本无用。在加上,韩事长宠儿子,众人皆知,童夏藤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除了迟到,韩木槿在学校还算安分守己,不像其它一些家庭优异学生,丈着父母有钱,在校嚣张跋扈,光这一点,童夏藤已经觉的很欣慰了。虽然韩木槿脾气暴躁了点,却没被事长父亲宠坏,成绩优秀,运动更无人能及,这个特权,童夏藤也就给了,反正全校师生,也没有一个敢反对!

韩木槿向位置走去,全班注意力片刻随着他转移,似在等一场即将上演的好戏,脸上都扬起叵测笑容。

韩木槿走到一半,见位置上有人,想起昨晚父亲找他的谈话:“木槿,会有新同学暂时转入二年(6)班!大概一个月,我希望你们能和平相处,你能在明年转入白金学院!爸没有多少时间在让你任性,去做喜欢的事。你该长大了!爸想要安心,为爸考虑一下,好吗?木槿!”

从来没求过他,什么事都放任他不管的父亲,为了一张白金学院入学劵;为了一个新生;竟然放下尊架求他,他脑海充斥着从未有过的反感,眉一拧,将书包沉重仍了过去,“怦……”摔在桌上,差点砸中寒汐脑袋。

二年(6)班片刻更加安静,只剩下其它班老师上课声。韩木槿相处多年的兄弟们一看韩木槿脸色,就知道他今天心情不是很好,最好避而远之,新同学第一天来就撞在枪口上,他们只能祈求她好运。

寒汐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降临,仍扒在桌上熟睡。郗童萱却被吓得一身虚汗,她知道韩木槿会发火,可没想到他会发这么大的火,她是站起身,慌忙护住寒汐:“你位置不在这!那边!找你兄弟去!”

几天没修理,脾气见长了。韩木槿深沉望着郗童萱,努力压制体内的怒气:“叫她起来!”

“这里现在是小汐的位置,你位置不在这,回你老家去!”

小汐?听郗童萱口气,似乎和新生很熟,韩木槿仔细打量新生,忽然想起一年前毁坏李弦漠画室的女孩,是郗童萱朋友,他嘴角不屑一笑,正好帮李弦漠把帐算了!

“好,我自己来!”

“打扰小汐睡覺,後果很……”

“啪”

郗童萱话没说完,准备阻止韩木槿,却还是晚了一步。韩木槿伸手扯向寒汐手臂,寒汐条件反射反手一耳光抽在了韩木槿脸上,声音响亮回荡在整个二年(6)班教室。

二年(6)班所有人屏主呼吸,被震惊到了,没想到韩木槿會被打,對方还是个陌生人,打在了他最无法容忍的地方,犯了他禁忌!這出戲比他們想象中的更精彩。

准备把韩木槿抓回去的李弦漠也楞在了一旁,寒汐竟然把韩木槿打了,还跟没事人一样收回手继续睡。

郗童萱浑身一冷,头冒虚汗,只是觉得,寒汐死定了,彻底把韩木槿得罪了!无疑,得罪韩木槿,就是得罪了整个二年(6)班,甚至是这个学校。

韩木槿呆楞三秒,咬起齿唇,握紧拳头向寒汐挥去,郗童萱意识到韩木槿动真格了,一把抓住韩木槿的手,李弦漠也立即拉住韩木槿,虽然没看他打过女生,但他绝对会对寒汐下手,而且不会手软。

童夏藤见情况不秒,走下了讲台,一书砸在了韩木槿头上。

韩木槿抓狂大吼:“小鬼,这是我位置!”

寒汐耳边响起刺耳的吵鬧声,有了些許知觉,慢慢醒来。

童夏藤将座位名单拿起,抬高,踮起脚尖给韩木槿看,让他看清楚座位安排,他本該在那一個位置,别在胡闹下去!

“这是座位名单,你的位置是与李弦漠同学同桌!还没”请”你到教导处,为何乱坐?你到先来和新同学抢位置了!回原位!”

“你…”韩木槿说不出话来了,名单是他和李弦漠同桌没错,还是他亲自安排的位置,上面还有负责人“韩木槿”几个大字,有依有据,他也不好在说什么,他不是那种满不讲理的人,但,他一般讲起理来不是人,必须按他的意思进行修改:“立刻改了,这个位置我要了。”

“别闹了,你位置不在这!”李弦漠抓过韩木槿书包,看了一眼半死不活从桌上醒来的寒汐,扯过韩木槿的后衣领,拎起他走了。怕在闹下去,把童夏藤给惹怒了,那才叫天崩地裂,海枯石烂!

韩木槿望向打哈欠醒来的寒汐,眯起双眼。这个仇,一定报回来!

“怎么了!小萱!”寒汐有气无力问到。

郗童萱“没事!快睡吧!”说到,松了口气,总算让李弦漠和老師給阻止了。

郗童萱側頭望向倒回桌上继续睡的寒汐,惨白的脸色,沉重的黑眼圈,心疼不已。事隔两人上次见面才一年多一点,寒汐整个又瘦了一大圈,以前虽然胖了点黑了点,至少看起来健康精神,现在这副重病缠生的模样,更像恐怖片里的女鬼了!越看越让人担心。

2。

午后

寒汐醒来,郗童萱抓过她就往学校安静的后花园走去,寒汐仍一副疲倦模样,郗童萱不是很高兴問到:

“回林城不告诉我们,忽然来南祁读书也不告诉我,小汐,你想干嘛?”

见郗童萱不高兴,寒汐收回想打哈欠的嘴巴,立即解释:“亲爹生病了,以为呆两天就回去,不想打扰你们学习,没想到母亲允许在林城多呆一段时间,就来南祁念书了,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没打电话给你!”

寒汐没有隐满,像个犯错的孩子,一字一句向郗童萱解释,郗童萱这才消去凝重的表情,开心一笑抱住了寒汐,忽然出现,还和她一个班,早把她给乐坏了,何止是惊喜,简直是礼物!

“小汐”

寒汐嘴角跟着溢出一缕笑容,感觉,郗童萱温柔了许多,还会撒娇了,以前大大咧咧像个假小子,现在,像被男友宠坏的小女人!

郗童萱挽过寒汐的手向前走去,不住眼神瞄向寒汐,一副有话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抿了抿唇,还是决定问了:

“小汐,你爸妈离婚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你啊!还当我们是朋友吗?什么都藏在心里不说!”

“那时你们都忙着准备中考,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所以没告诉你们!”

郗童萱笑容渐渐泄下,想起中考那段时间,她和天心、文音雅、秋玥莺为了能考上重点高中,几乎每天下课都在学校复习到晚上八九点才回家。因为知道寒汐放弃了,毕业后会直接出去工作,所以她们没有叫她一起复习。将近两个月,她们和寒汐形同陌路,直至毕业,寒汐考完试,走了,也都没有告诉她们。也就在那時,寒汐父母離婚了。而她們,沒有一个人知道。

直到她们拿到毕业证,发觉寒汐没来,才知道,她走了。她们和寒汐一起开视频,对她嗤之以鼻,骂她没良心,走了也不告诉她们,寒汐只是安静不说话。直到她们讽刺,说她排全班倒数第五,没考最后一名,真算是奇迹,没发觉她脸色的变化,在文音雅说:“叫你和我们一起复习,还闹独立,不理我们,活该没考上!”

寒汐仰起头望着天花板,她们才察觉,她在控制眼泪流下。寒汐低下头,望着她们许久,平复情绪,淡淡说到:“你们叫过我吗?到底谁不理谁了!不好意思,我明天还上班,不聊了!”

直到现在,郗童萱都无法忘记寒汐那时强忍眼泪不哭的模样。之后,她们才意识到自己有多过份,一路开视频不是在骂寒汐就是在数落她,炫耀她们考了多少分,被那一所重點学校录取,完全不关心她境况如何?工作顺理吗?是不是,不读高中可以考虑专业学校?可是,她们没有,连打个电话发个信息道歉都没有!这是她们第一次觉得自己到底有多损,不够朋友,很可能会因此失去寒汐这个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

事隔几个月,她们在联系寒汐,才知道,她还是回学校念高中了!正好赶上一所不需要分数线,免分招生的学校,她通过了考试!国庆放假回林城找她们玩!然后,谁都没在提起那时的事!

“说得如此轻松,真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吗?明明,就是不想告诉我们!” 郗童萱见寒汐一脸轻松的模样,觉得她只是伪装自己罢了!

寒汐垂下眼:“告诉了你们,有什么用吗?对于爸和妈来说,离婚是最好的选择,现在,他们都拥有了各自的家庭,这样很好!至少,证明了!我当初的决定是对的!”

郗童萱顿住,因为寒汐那句“告诉你们,有什么用吗?”把她堵得说不出半句话,感觉自找没趣。为了缓解尴尬,跳过问到:“什么决定?”

“让他们离婚!”

郗童萱讶异张开了口:“你真的让你父母离婚?亲自把离婚协议书送到他们手里!”

“嗯!”

父母的情况糟糕到什么地步,才能把寒汐逼到这个份上,郗童萱不相信寒汐真的亲自送离婚协议书到父母面前,把弟弟交给了父亲,把妹妹交给了母亲?并找律师分割了寒家所有财产。

郗童萱忽然发现,和寒汐认识十年,她不了解她,过去不了解,现在也不了解!寒汐是怎么熬过那段时间,她不知道,作为朋友,她觉得,她不够义气。寒汐父母在她中考离婚,这几天,她才知道,寒汐是因为父亲新婚离开林城,她才知道,总是后知后觉。可是,正如寒汐所說,告訴了她們又如何?有什么用?除了担心寒汐是不是受委屈走的,她打电话问过她吗?没有!她沒有,天心她们也没有。好像已经把寒汐排除在外。因为,现在,她们,都拥有了各自的圈子,剩的,只是过去她们曾认为的要好关系!

从什么时候开始,关系好到让全班嫉妒的她们变成了这样?不在联系,不再像以前一样疯闹,打玩,连约出去见一面的时间都没有?即便发生了事,开心、悲伤、哭泣、委屈,全自己藏着,不告诉对方?问起时,也只是假装过得很好,故作轻松回答!曾经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现在都成了什么样?

“我们还好吗?小萱”寒汐郁下脸,忽然问到。

郗童萱慌若了面旁,寒汐也和她一样想了很多吗?她却装做没明白:“什么?”她自己都是混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寒汐,是啊!她们几个,还好吗?她和寒汐,还好吗?曾经关系最好的她们?

寒汐浅笑“没什么!”回了一句,郗童萱莫名失望,失望寒汐说的不是这个,也许在问一遍,她们能够破阂畅谈!

寒汐向前走去,淡然继续到:“也许我们太久没联系了,感觉有些陌生了!但,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吧!小萱!”

寒汐回过头,侧头一笑,笑容在阳光下如此灿烂,郗童萱楞住,多久,没看到寒汐这样笑过?

“小汐!”

“发生了很多事,很想打电话告诉你,可是太倔强,总觉得不该让你们知道自己过得有多糟糕,也不敢问你们境况如何,因为我们太久没联系,都长大了,拥有了各自的圈子。怀疑,自己是不是,我们,还是不是,当初关系好的如同性恋,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寒汐笑容渐渐卸下,郗童萱哽咽了声音,一阵辛酸刺激向鼻头袭向瞳孔,慢慢积衍成泪水。

寒汐,全名,寒语汐,双子座,很自闭,不爱说话,郗童萱了解不过。但,这家伙,要么不说话,要不开口说话时,总一语击中要害,诚实得过份,无意中伤了人也不知道,把人气得半死。可是,这样的寒汐,让郗童萱觉得无比可爱,还是曾经那个她所熟悉的她!

“嗯!我也是!”

郗童萱露齿一笑,寒汐也扬起了嘴角。也许,是她们太在乎对方了,所以,越来越不诚实了!

郗童萱挽过寒汐的手,向前走去,郗童萱问到:“小汐,我是不是太笨了!”郗童萱直到现在还没想通,她比秋玥莺更努力,成绩更好,为什么她没考上林城高中,连一中也还差好几分,很怀疑自己骄傲的智商!

“没有啊!”

果然还是寒汐好,會安慰人,郗童萱好高兴!

“你还有胸啊”

“呃!”郗童萱顿住,咪起眼睛,看来是她想多了,寒汐和文音雅一樣,最擅长补刀在他人伤口上撒盐“我今天打不死你丫的!”

寒汐笑着,向前跑去,溜掉,郗童萱追了上去,看着寒汐的背影,欣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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