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走？”我凝视着他，说道。
鹿晗没有丝毫犹豫，只是轻声说道：“快了。”
“快了是指什么时候？”
“现在几点？”
我愣了愣，看向墙面上钟的方向，说道：“十一点四十五分。”
我略吃惊，没想到时间过去这么久了。
“还有一个小时，”鹿晗说道：“我还有一个小时就要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竟没有半点伤感，甚至心情比往常更要平静。
深夜一点还要赶飞机飞回去？
我不再看他，“鹿晗，这次换我问你，你恨我吗？”
鹿晗不再说话，低头沉默着。我下意识看向他，猛的心里咯噔一下。
“子雨？”他不动，唤我道。
“在。”我突然嘴角上扬。
“当初我没有留下一句话离开你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放弃我？”
“没有，一秒也没有。”
“那么，这也是我的答案，”他笑着看向我，说道：“即使你不这样说，我的答案也会是这样。”
我勉强笑了笑，可实质到底是不一样。
那个时候，是我没有发现及时，让你一个人在国外面对困苦。
现在，也是我的自私，留你一个人去抵挡所有的风波。
“可是……”鹿晗突然开口。
“什么？”我应道。
“我希望就像上次我给你解释一样，这次我希望你也能给我一个理由。”
“没有理由。”我脱口而出。
鹿晗突然闭上眼睛，站了起来，再次看向我，“没有就算了吧，我不是特别想知道，只是我以为你会试图解释些什么。”
“我有什么好解释的。”
“是吗？”鹿晗疑问道，转身朝门口走去。
我顿时格外懊恼，为什么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话总跟心里想的不一样。
为什么我明明知道他不喜欢撒谎的人，还非要狡辩什么呢。
以至于他不再想跟我继续谈论下去。
我紧追上去，拽住他的胳膊，“对不起。”
“我觉得你变得太任性了。”鹿晗说道。
“对不起，可是跟上次一样，我除了会说对不起，什么也不会。”
“这些都没关系，我会一直宠着你。”鹿晗微微一笑。
我突然眼泪夺眶而出，我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让你一次又一次的等待，一次又一次的付出。
我看见他眉头紧锁，想要说些什么。
我推开他冲出房门，扑面而来的寒风中，却只顾一头向前跑着。
临近十二点的深夜，路上没有一个人。
身上的大衣掉落下来，是不冷吗，或者说，本身就极寒冷，再感受不到严寒了。
我呼着气，感觉出去的每一口气都能瞬间结成冰。
跑到大桥上，我望着远方的高塔，终于是停了下来，感觉全身都瘫痪了，蹲在地上，脸上的眼泪干了，又有眼泪从眼角掉下来。
我也渴望自己能给你一个解释，可是终究不知该说什么。
咦，有点冷。
这时，我感到一件大衣披在我的身上，一双宽大的手紧紧握住我的肩，我顺势倒在他的怀里。
“穿好衣服。”他的声音，是我二十七年来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
我抬头，看向他的脸，有些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我终是开口，“鹿晗？”
他似乎从见到我起眉头就没放松过。
“把衣服穿好。”鹿晗说道。
我冷笑了一声，又是那句话，我像故意反抗他一样，把身上的衣服甩开。
鹿晗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又重新把衣服拿起来，为我披上。
“对不起。”我也还是那句话。
许久，我没有听到他的回答。
他终究是不能原谅我。
我低头看着自己光着的脚丫，被冻得通红，可是却没有感觉。
我闭上眼睛，这样会不会好一点，看不见他待会儿离开的身影会不会好一点。
突然，鹿晗双手捂住我的脸颊，轻轻抬起我的脸。
我缓缓睁眼，眼角的泪划过。我微怔，鹿晗的脸就在我眼前，极近极近。
他一只手托起我的脸，一只手搂着我的腰，猛的吻上我的唇，来得那般激烈。
我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角，清晰的感觉到他来势的凶猛，滚烫的舌尖探入我的口中，我的脑袋突然一片模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