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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出境

姥爷第三次念起咒语,与上次不同,这次念完之后,他竟咬破舌尖,向空中吐了一口血雾,血雾淋在我魂魄上,我虎躯再次一震,感觉又能支配自己的魂魄,我知道这几乎是我最后的机会了,如果不把握住,即使不被阳光晒死,也必然会被这断臂蚕食。

抓住这最后的机会,我向自己的本体扑了过去,幸而我离本体本就不远,前两次姥爷念起咒语,我分别向本体靠近了一些,所以这最后一扑,虽然吃力,但我还是做到了,我的灵魂重又回到了身体里。

不曾想到灵魂归体会这么麻烦,但麻烦的事,远不仅此,灵魂虽然归体了,但随之相伴的是我整个右手臂剧烈的疼痛。

这种疼痛远不是简单受伤的感觉,那是一种痛到骨髓,痛到灵魂深处的感觉,这种疼痛是平常人无法承受的,我也不例外,在草地上翻滚了起来,嘴里还不时发出“荷荷”的喊叫声。意识也变得逐渐模糊,期间我用右手狠狠地抓住左肩,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将自己的整条左手都掰下来,但显然做不到。

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剧痛在减弱,我曾有片刻清醒,看到姥爷和灵儿呆立原地,吃惊地看着我。

显然疼痛的减弱和他们无关,但究竟是什么原因呢?我还没来得及想清楚,随即就昏倒了。

等我再次醒来,除了身体的酸痛,倒也没有太多其它的感觉,好似只是简单睡了一觉,只是睡的不好,并没有完全恢复,就是那种感觉。

醒来后,我第一眼就看到灵儿忽闪着大眼睛紧盯着我,而姥爷则在一旁发呆,手里握着那块鬼脸石。

“你醒过来了?”姥爷语气倒是很平静。

我刚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姥爷手里握着的那块鬼脸石,竟然开裂了,这到底是不是神器,质量让人堪忧。

“姥爷,我……”

“先不要说话,将你在石境里所经历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我将自己在石境里,误入暗河,折取断臂,破禁之血御敌,断臂突围,心境提升,破境而出,乃至出来后与断臂的纠缠,灵魂入体后左臂的疼痛,都告诉了姥爷。

听完后,姥爷说道:“曾有一段时间,你身体幻化的厉害,异象纷呈。我以通灵之术,再次进入石境,却发觉石境已然发生变化,不再是我熟悉的石境,在里面,我并没能找到你的本身,而且里面恶鬼横行,我险些没有被留在里面。至于你说暗河之中有生物,却是我之前没有经历过的。而灵虫会不敢靠近你,也是之前没有发生过的。或许一切和你进入暗河折取断臂有关。“

”那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我不由问道。

”这断臂为何物,我并不知道,毕竟这鬼卜石神通广大,能从其中获取什么异能,也是难测。我对它的了解也不过九牛一毛。不过,这鬼卜石确实是开裂了,如非受特别损害,它断然不会有这般变化。我猜想,那断臂本应是这鬼卜石之物,被你因缘际会带了出来,犹如在人身上刨去一块肉,有这般变化,也算正常。只是不知它会一直依附于你,还是会再次回到鬼卜石里,所以你将这鬼卜石放好,不管以后有何变化,都能有所准备。“

“姥爷,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姥爷将鬼卜石递给我,我却犹豫着没有接。

“啸晨,身外之物,得之勿喜,失之勿悲,何况有缘者得之。此石,我带在身边也有数年,也仅能于石境之中开辟小块空间,参悟所得也是寥寥,而你仅是进入一次,便能从中取物,你与它的缘分要比我深厚。”

我是真心不想要这石头,总觉得它诡异的很,但姥爷既然坚持给,我也不好再拒绝,而且姥爷说的对,万一断臂在我体内有了变化,我也可以将它重新送回去。

“姥爷,断臂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可助你再次参悟自身。”姥爷说完,又念咒道:”第子之性,如之天平,第子之心,如水之情,上告天地,下界龙神,虚空有感,张啸晨,同观!“

按上次经历的流程来看,姥爷念完之后,我将入定,但这次却不同,姥爷念完之后,竟整个人后仰,径直向后翻飞,随后竟狠狠地跌落在地上。

姥爷这是要做什么?见姥爷如此这般,我也无心入定,慌忙站起身来想去搀扶姥爷,谁知我刚走到一半,姥爷却对我喊道:”不要过来!“好像我是什么可怕之物。

姥爷盘膝坐地,调养起来,灵儿守在姥爷身旁,警惕地看着我,我则尴尬地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过了许久,姥爷竟吐出一口恶臭的黑血,随后睁开双眼,疑惑地看向我。

“啸晨,还是你吗?”听完姥爷这句话,我竟混身一震,姥爷这话什么意思。

“姥爷,你怎么了?我还是我,有什么不一样。你到底怎么了。”

姥爷没有回答我,口里念叨了一句,“神鬼莫测”,又低头皱眉在沉思。

过了片刻,姥爷说道:”我知道你有许多问题要问,但我回答不了,你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我能控制的范围。现在你兼具人之体,灵之魄,兽之能,魔之象,四相并存于你体内,纵然我见多识广,但像你这种情况,却也是第一次见到。刚才我试图与你心神相通,进入你的意识,观察你的身体,却被你体内四种力量反弹了出来,我着实不敢相信你的神魄竟变得如此强大。这本应是好事,但犹如小孩携利剑,只怕伤不了别人,先伤到自己。不过机缘天定,是好是坏,天机难测,也只能随遇而安了。这次进这祝由之境,除了见你,我还有一件事要去做,本来不想带你,但这次我改变了主意,我现在带你去见一位故人,你现在这身体状况,或许他能帮到你。”

“故人?”

“这人你也曾见过,枯木老僧。”

“就是小时候,曾经在我们家住过几日的那个老和尚。”

“你还记得他?”

我点了点头。

想忘了他都难,因为他太特别了,身上伤疤随处可见,很符合我心目中大恶人的形象,但偏偏他又神情和蔼,还喜欢和我逗趣,我却因为他丑陋的形象,并不喜欢他。

“他怎么会在这?”

”枯木就是这块秘地的主人,暗中保护着你张家,所以从你张家出事,我就意识到他肯定也遇到了意外,否则他不会对你家的变故视而不见。这次在这祝由之境,我与三姑娘斗法,动静不可谓不大,他却一直没有现身,更坚定了我的想法。但无论生死,我都必须去见他,我要知道实情。之所以不想带你,是因为此行太过危险!我与枯木合称’祝由双祖‘,别人对我们的评价是这么说的,'祝由双祖,一文一武,文测乾坤,武定天下'。我以智谋胜,犹如文臣,而战斗力却不及枯木的万分之一,他们如果真能对付枯木,而我则决不是他们的对手,带你去,无异去送死。本想以鬼卜石中和你体内之毒,却没曾想竟又引出断臂之祸。身具鬼卜断臂,是福是祸,两说之间,但万一你因此成魔,我无法向你父母交代。现如今,也只有枯木能帮你。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闲话不多说,灵儿,你留在此地,如有外人进来,记得及时通知我们,啸晨,你随我来。”

姥爷说完,灵儿变身烈焰鸟,竟又向我喷了两口火,随后调皮地在我眼前转了两圈,见我害怕地退后两步,她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这丫头实在太调皮了,总有一天,我得打她屁股,让她认识小爷的厉害。

我与姥爷走路的间歇,我问过姥爷,灵儿是不是蚩尤后裔,姥爷说不是,灵儿是灵族一脉,其祖就是涿鹿之战中传授黄帝《九甲神章》的九天玄女,而祝门的根基便是那本《九甲神章》,但此书到底是什么,没人见过。此书不像《易》经,删改之后,还可以流传人间,《九甲神章》可算得上神龙见首不见尾,虽然一切鬼神巫术皆源起此书,但却没人了解。

就这样边走边聊,我跟在姥爷身后,翻过数座山,又越过几道岭,正在我即将失去耐心的时候,不远处,竟出现一个寺庙,这个寺庙出现的突兀。

到得寺院前,发现大门紧闭,我紧走几步,过去开门,推了几下,竟然没有推开,再看看门缝的空隙,也看不到有门栓门锁之类的,但就是打不开。

再回头看姥爷,他在离寺院大门有六七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望着寺院门顶上的牌匾,说道:“怪事!坏了!”

我不知道他是说牌匾坏了,还是寺院大门坏了,看了看,这俩都没坏,便说道:“门没坏,但就是打不开,姥爷,你过来看看吧。”

“我进不去。你先把牌匾上面那张符纸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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