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表妹,我来啦!
吃过午饭,张传靖背着小布包,挥别家人,书院去也!
晌午的书院静悄悄。
老刘头哈喇个嘴巴在樟树下睡觉,三四个同学坐在教舍里轻手轻脚地温书。
张传靖蹑手蹑脚来到老刘头身边,从小布包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塞进老刘头口中,转身就跑,滴溜溜躲进教舍。
“咕噜!咳!咳!”老刘头春秋大梦被破坏,哪能不怒?“谁?哎哟喂!咋那么甜?”
“哈哈哈哈!”同学们哄笑。
“臭小子肯定是你!”老刘头喝道,“过来!”
“刘爷爷好!”张传靖点头哈腰。
“臭小子!你就这样埋汰爷爷?”老刘头故意崩着个脸。
“哪敢!”张传靖咋呼,“刘爷爷!这可是我特意孝敬给您的。”
靠!都放了一宿!咋没坏掉?
“有你这样孝敬的吗?”老刘头瞪眼。
“很甜的,刘爷爷!”张传靖卖萌。
“你!”老刘头无奈,“滚蛋,看见你就烦!”
“刘爷爷,我去温书了。”张传靖跑的飞快。
“臭小子!”老刘头嘀咕,“还蛮甜的嘛!”继续吃糖。
。。。。。。
教舍里,同学们挤眉弄眼。张传靖掏出几根棒棒糖,轻声道:“吃糖。”
同学们蹑手蹑脚拿糖吃,吧唧吧唧声不绝于耳。
张传靖拿出老王的书稿,看了会,收起。
老王现在还没大成,这书稿,怎么说呢,说深奥吧,你看着都懂,说浅显吧,浅显?有本事你写一本!
算了!慢慢看吧!就当心灵鸡汤,时不时品尝品尝呗!
“靖哥!你这么早就到啦?”张传靖正‘品尝’,邓景生突然进来就一熊抱。
“别抱别抱!”张传靖这个糟心呐,“温书温书!”手忙脚乱挣扎。
靠!这娃肯定是被当女娃养大的!
“人家看见你高兴嘛!”邓景生委委屈屈,松开了手。
哎哟喂!咱受不鸟啦!
“好好温书,别闹!”张传靖擦汗,道貌岸然道:“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生崽,我们要认真读书!”
“嗯!”邓京生萌哒哒,“靖哥,你好帅喔!”
‘啪!’书掉地,张传靖也掉地上了。
。。。。。。
新的一个月开始了,张传靖又进入那种枯燥的环境当中。每天卯时起床,吃饭,上课,吃饭,午休,上课,吃饭,温书,亥时入睡。靠!跟高三差不多!
还好,邓景生粘他,老刘头偶尔作弄他,倒也不难过。
熬吧!又不是没经历过。
还别说,读书其实就一心态:心浮气躁,一节课都坐不住;心态平和,一本《论语》一天都能死记硬背完;心轻愉悦,恭喜你!把书本读穿,读不死你!
张传靖每天死记硬背,课业一直不错,当然,也就不错而已。
上一世混了个三本,这一世估计也好不了多少,天份呐!看来自己最多也只能考个秀才,哎,无奈啊!
本来以前觉得秀才不错,混吃等死没问题!
但是,可是,表妹呀表妹......
不行!得想辙!
为了表妹!
。。。。。。
总算熬到了九月二十七。
下午上完课,张传靖飞快跑去山长宿舍。
“山长,学生想请假。”毕恭毕敬。
“哦?所为何事?”山长装腔作势。
校长嘛,你懂的。
“学生估计九月三十下午赶不到书院。”张传靖打马虎。
“嗯?”山长还在装。
领导嘛,怎能轻易表态?
“不过十月初一下午能到。”张传靖透露点。
“这样啊,为何要到初一下午?”山长倒好奇。
“这个,那个,”张传靖扭捏,狠了狠心道:“九月三十是王县令生辰。”
山长,快感谢我吧!
“嗯?!”山长双眼一眯,转脸端庄道:“张同学,孟子有云: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
靠!什么跟什么嘛!装!继续装!
张传靖装傻,一脸懵懂望向山长。
“咳!这个,”山长乱扯了,“古有贤士不为斗米折腰......”
靠!折你玛比!一仓米看你要不要?
张传靖继续装傻。
“这个,那个,”山长扯不下去了,脸色微红,“去吧去吧!”欲言又止。
靠!早说嘛!
“谢谢山长!”张传靖鞠躬,缓缓后退,到门口转身,轻声道:“山长,你的春兰秋菊图好漂亮。”拔腿就跑。
山长懵逼,随即失笑,“这小子,倒有心了。”
。。。。。。
“哥哥回来啦!”大妹牵着小妹站在村前老树下,欢快的叫喊。
张传靖背着小布包飞快跑过来,气喘吁吁,一把抱住俩妹妹,眼眶发红。
靠!前世小妹也是经常这样!呜呜!
“哥哥不哭!”大妹小妹都慌了,还是小妹机灵,“哥哥吃糖!”
“哥哥吃,吃,”张传靖吃糖,和着泪水。
靠!吃糖神马的最讨厌拉!呜呜!
大妹懂事点,用力回抱哥哥,小妹被挤得小脸发红,不过还是乖巧的伸手抹哥哥眼睛。
“好了。”张传靖松手,一手牵一妹妹,“回家!”
“回家了!回家了!”俩妹妹欢快跟着。
表妹!都怪你!呜呜!
??????
“咋了这是?”奶奶看着张传靖微红的双眼,不禁担心。
“没事!”张传靖抢先说,转脸哄俩妹妹,“洗手,快去洗手,吃饭!”
“这孩子!”奶奶摇摇头,“吃饭啰!”
一家老小一齐归位,开吃!
食不言,寝不语。搞定!
。。。。。。
张家前院。
“书院还待得惯?”老爷子摇着大蒲扇,惬意地躺在躺椅上。
“还行。”张传靖坐竹椅,“爷爷,铺子怎么样?”
老爸闷声坐一边。
“还行!”老爷子扇风,“上月初八开张的。”
“靖崽,我琢磨着咱家要不要买个大船。”老爸难得开口。
“哦?”张传靖来精神了,“爹,船不够用?”
“咱家那船太小了,每次只能装十来担米。”老爸淡淡道。
十担?每担将近两百斤,也就近两千斤,差不多一吨,小了点。
但是,可是,这大明对船只管得很紧的。小渔船好说,就像自家那船,到县工房交点钱,备个案,巡河司每月收点税,自己就可以请木匠打造。大船就不行了,私人不得打造,得去营船司买。可营船司的船死贵不说,还得托关系。哪能阿猫阿狗都买,岂不乱套?衙门怎么收钱?咳咳,管理!
老爷子和老爸两人大眼瞪小眼,这孩子,又在“算”了。自从上次算账后,两人对张传靖可是古怪了许多,即惊喜又害怕,患得患失吧!
“还是自己打吧!”张传靖突然出声。
“哦。”老爸没意见。
“不买?”老爷子倒好奇。
“划不来。”张传靖说道,“大船又贵还得托人,再说,咱家铺子也才开张不久,每天能卖多少米?”
“也就十几担吧!”老爷子回答,“你老舅倒是说省城的粮商他可以联系。”
“拉倒吧!”张传靖嗤之以鼻,“粮商是买谷,买米?他敢买多少?”
张传靖又跟老爷子算账了。
“爷爷,谷,我们肯定不卖他,咱家收都来不及。米,他能买多少?再说,我们为什么卖他?自己卖都不够。”
似乎有点绕,老爷子有点迷糊,老爸也好不到哪去。
张传靖继续算账:“爷爷,咱家铺子每天能卖十几担?”
“昨天卖了十八担。”老爷子弱弱道。
“十八担一天,一个月就四百五十担。”张传靖诱导,“生意会越来越好滴!”
“啊?是呀!”老爷子还在乱算呢,怎么一个月就五百四十?
“一月五百四十担米,那得多少谷?”张传靖继续。
“多少?”老爷子蒙圈。算术神马的太讨厌拉!
“一担谷最多能出七成半大米,按七成算,也就差不多三担谷出两担米,也就是说,一月差不多得碾七百七十多担谷。”张传靖算道。
“这么多?”老爷子虽然算不出来,可听到七百七十担还是吓了一跳,自家可得种两年。
“一年得碾近九千三百担谷。”张传靖补刀。
“这么多?”这次是老爸问。
老爷子则目瞪口呆,懵逼了!
让他们缓缓吧!张传靖数星星。
。。。。。。
“啪”!张传靖突然拍自己脑袋。靠!把自己绕进去了,刚才不说船吗?
“靖崽!怎么啦?”倒把老爷子和老爸惊醒了。
“先说船吧。”张传靖无奈道,“一天十八担,一船十担,那走两次就够了。”
“嗯,是呀!”俩人一起点头。靠!还没醒。
“那买什么大船?”张传靖反问。
“是不用。”俩人齐点头。
张传靖扶额,“再打一小船吧!”
“好!”俩人还是点头。
张传靖:“......”
还是数星星吧!
。。。。。。
一刻钟后,
“啪!”
这次是老爷子拍大腿。
只见他满脸狂喜,“祖宗保佑,祖宗保佑!”
老爸倒没说。
张传靖一脸黑线,数自己的星星。
“靖崽,光卖米咱家就能卖那么多!”老爷子的大蒲扇扇得哗哗响,“咱家还有豆腐,油什么的,那岂不...”
不说了,蒲扇都不扇了,双眼望天,数星星?
老爸也好不到哪去,有样学样,数星星?
靠!一起数吧!谁怕谁?
。。。。。。
又一刻钟后。
“爷爷,爷爷!”张传靖实在受不了了,拍了拍老爷子的蒲扇,“爷爷,你流口水啦!”
“啊?咻!”老爷子还真嗦了下嘴巴,“臭小子!”老脸羞恼。
“哈哈哈哈!”仨人笑作一团。
“好了好了。”笑了一会,张传靖跟老爷子说道:“爷爷,明天我去府城。”
“府城有什么好玩的?别去!”老爷子劝道。招惹那丫头干嘛?
“别去!”老爸表态。
靠!不是你们想的酱紫啦!
“大后天王县令生辰。”张传靖扶额,“我去拜访他。”
“好!”俩人异口同声。
靠!老王你流逼!
表妹,我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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