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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接着只见左凝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默默捡起地上的水,米娜看到左凝默默捡水,并没有反驳自己,以为她是听话了,便得意洋洋地不再看她,继续对着镜子左照右照……下一秒,突然一场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呼呼啦啦全落在米娜身上,将她的妆容毁的一干二净,而站在一旁的左凝正淡定的将手里已经空空的瓶子扔在垃圾桶里。

“你……你竟敢这么对我?”米娜此刻已经狼狈不堪,一张脸依然怒气十足,并且配上已经花的不成样子的装看着极其狰狞。

“你看起来真他妈让人觉着恶心,你以为你是谁?”左凝一脸无所谓地爆着粗口,“于修介都没这么使唤过你姑奶奶我,你算什么东西?”

而左凝刚刚说出去这句话,于修介刚好在此刻推门而入“发生什么事了?”刚刚走到门口时就已经将左凝最后一句话收入耳中的于修介推门看到眼前这一幕,还是大大吃了一惊。

“于修介,你看你助理干的好事。”米娜自然气急败坏的告状。

“修介哥,是她先招惹我的哦。”左凝嬉皮笑脸的说,好像自己的所作所为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当然,在她心里,可能就是这么认为的吧。

“米娜,你给我个面子,我让她给你道个歉,这件事就算了好吗?”于修介当即作出了决定,非常诚恳的对米娜说道,“她年纪小,你别跟她计较。”

“可是……好吧。”米娜虽然心里极不爽,但是于修介的面子她不能不给,而且面对于修介如此俊美的脸,她怎么能抵挡得住。

“左凝。”转过头来对着左凝的时候,于修介一反面对米娜时温和的样子,而是极其严肃,“道歉。”

“修介哥,我长这么大,没有跟别人道过歉呢,”左凝依旧笑的一脸灿烂,“要不,你教教我?”

“你爸你妈连对不起都没教过你怎么说吗?”于修介看到左凝嘻嘻哈哈的态度,心里的火气还是没有忍住,但是话刚出口,他马上就认识到自己失言了,左凝……是孤儿啊。

“会又怎样不会又怎样?”听到于修介的话,左凝脸上的笑容果然一滞,下一秒便一改她吊儿郎当的样子,一张脸沉的吓人,说的话也一字一句及其认真,“可是,我偏偏不想道歉,因为我打心里瞧不起我面前的这个女人,别说让我道歉,就连跟我说话,她都不配!”话说的是极狠的,而听到这样的话,米娜的表情也足以证明她真的是怒极,可是左凝不屑去看,也不想再面对眼前的于修介,话音刚落他就直接走出这间化妆间。

“于修介,你看她怎么说我的!你都不管管吗?”

“……是我不对,”于修介看都没有看米娜一眼,只是想到刚刚眼睛里都好像快要漫出眼泪却倔强地将下巴昂地高高的左凝,心里不由得一阵阵心疼,看来父母绝对是她最大的禁忌,但是他刚却真的触到了左凝心里最深的伤疤,“是我,说错话了。”

“什么?”听到于修介的话,米娜一脸错愕,但于修介没有再理会她,而是迅速转身冲出化妆间去追左凝。

“左凝!”远远看见左凝的背影,于修介立即跑过去拉住她的手腕,“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说。”

“你最讨厌了,极其!”左凝本来正在气头上,但是看到于修介一脸焦急和诚恳,顿时心就软了,虽然嘴上还是不留情,语气却软嗒嗒的,听起来就像小情侣在撒娇一样。

“好好好,我最讨厌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跟我回去吧。”于修介连连应和,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自己此时此刻多像一个哄生气的女友开心的好男友。

“你还要我回去道歉吗?”

“不,这次是我考虑不周,你虽然脾气坏了点,能吃能睡了点,性子急了点,行为爆了点,嘴上不饶人了点……”

“于修介!”左凝越听越不爽,大吼着打断于修介。

“但是!”于修介立即转变意思,“你不会无缘无故欺负人!一定是她先招惹的你。”

“……那你把那女人给我赶走,”左凝开始一脸傲娇地提要求。

“好。”

“以后也不准把化妆间借给别的女人,我烦。”

“好。”

“以后说话要顾及我的感受。”

“好。”

“不能让我难过。”

“好。”

“也不能惹我生气。”

“好。”

于是乎,左凝便暂时收起了自己的小脾气,乖乖地跟于修介回去。

回去的时候米娜已经不在化妆间了,于是于修介安抚了左凝几句,便又连拍了几场戏。等他终于可以在化妆间休息一会儿时,回去才发现他的小助理已经偷偷一个人跑回来趴在化妆台前睡着了。还真是会偷懒啊。于修介走过去从旁边的衣架上拿起一件黑色外套盖在左凝身上。然后坐在她身边,静静地支着脑袋看着她,睡着时像个孩子的样子。于修介看着左凝光洁的额头,竟然不由自主的探过去,当他的嘴唇就快要触及到她的额头时。敲门声突然想起,然后门被人打开“修介哥,下一场……”

“嘘。”被打扰的于修介忙转头对来人做了个保持安静的动作。来叫人的小剧务看到于修介的动作,以及睡的正香的左凝,还有啥不明白的,连忙识时务的关上门出去了。

“再拍一场戏,我就带你回家。”于修介温柔的对着熟睡中的左凝喃喃道。

于修介刚刚离开,左凝就……还是没醒。这次,左凝是真的真的睡着啦。因为她明白,晚上如果想好好守着于修介,白天一定要睡得饱饱的,睡到晚上不想再睡!

晚上回到家里的时候,左凝依旧手脚麻利的做出一桌子丰盛的美食。

“修介哥,你晚上睡觉的时候,会常常做梦吗?”吃饭的时候,左凝试着从当事人身上打探一些线索。

“这个……还好。”于修介想了半天,给出这么一个回答。

“什么叫还好。”这算回答吗?

“这个又没有什么规律……就拿这几天来说吧。就是昨天在酒店的时候,睡觉有做梦但还被你给吵醒了,然后我就没有再做过梦了。”

“修介哥,除了在家里以外,如果在外面你想睡觉,一定要提前告诉我一声。”左凝认真的叮嘱着。

“为什么?”

“额,我要负责叫醒你呀。”

“丁玲……”门铃声突然想起。

“我去开。”左凝说这就放下勺子去开门。

不一会,于修介就看见左凝手里拿着一幅包裹好的画走进来。

“难道?”

“西蒙的画。”说着左凝便将手里的画递给于修介,“一天。”

“原来你真的认识她,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关于西蒙?”

“嗯,是啊。不过,”左凝好奇地问,“你能跟我说说,你为什么喜欢她的画吗?”

“从她的画里,我能觉到一种悲伤。”于修介喃喃地说着,“她好像很难过,而且这种难过,不是一般的难过。”

“哦?那是什么难过?”左凝的语气淡淡的,手里的杯子却被不自觉的越攥越紧。

“是悔恨。”

“彭!”玻璃杯子被手指突然无力的松开,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对不起。”左凝回过神来,立即蹲下去收拾玻璃碎片。

“左凝,你怎么了?”于修介敏捷地捕捉到了刚刚左凝眼里的惊恐,就像是深埋的秘密被人发现了一样。

左凝没有回答,只是迅速将玻璃残片全收拾到塑料袋里。

“我已经吃饱了。你自己慢用吧。”说完左凝转身就走。

“左凝……。”

“我是真的吃饱了。至于西蒙,要我安排你们见面吗?”左凝转过身来,已经恢复招牌笑容,“我做得到。”

“我没有二十一岁之前的记忆,因为一场意外。”于修介突然说出了他心底埋藏最深的秘密,“一切都陌生的要命,可是直到有一天我看见了西蒙的画,每一幅画,我一眼就明白她想表达的是什么,甚至我觉得,我跟西蒙,是不是认识,她会不会是我一直想找的人。可是西蒙隐藏的好深,我怎么也找不到关于西蒙的半点踪迹……我不知道我说的这种感觉你能不能懂,但是,我是真的希望能够见一见西蒙,说不定,能找回以前的记忆呢。”

听到于修介的话,左凝怔住了。从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可是,左凝自己也无比确认,在自己过去的二十二年里,确实和于修介没有半点交集。

“我试着帮你约一下吧。”左凝淡定答应的同时,心里已经想好对策。

三天之后,于修介如愿以偿的坐在一家咖啡厅里等待着西蒙。

他提前到了整整半个小时,于是等了一会,左凝才带着“西蒙”款款而来。

“哦,你好,真不敢相信啊,于修介居然会邀我出来。”“西蒙”很兴奋地对于修介伸出了手。

“我的荣幸,很高兴您能来。”于修介马上礼貌性的和西蒙进行握手。

“如果不介意的话,你随左凝叫我声老师吧,毕竟我也是年过半百了,不算占你便宜吧。”

“好的,老师。”于修介礼貌的应答着,但心里却微微有些失落和沮丧,看着眼前这个已有了白发的和蔼老太太,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着,这不是他心目中的西蒙,但是他心目中那个西蒙是什么样子,他自己也不知道。

原来左凝说的是真的,西蒙真的是个已经年逾半百的阿姨啊。

“我很开心你能喜欢我的画。”“西蒙”说话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看左凝,但是依旧优雅。

“老师,你做画的灵感都是来源于什么呢?”于修介问道。

“来自生活,自然,人,或者动物,灵感无处不在,比如我面前的杯子,也能给我灵感。”“西蒙”倒是没有丝毫犹豫,侃侃而谈。

接下来于修介和“西蒙”又谈论了一些关于画作的问题,已经完全视身边的左凝为空气。过了良久,不知怎地老师就左凝加在了谈话的内容里。

“左凝这孩子是我那里所有学者中最有灵性的,可是这孩子好像更爱音乐,这可真是让我伤心。”老太太甚至不甘心的撇了撇嘴,一副不开心需要哄哄的样子。

“呵呵,真的没想到,左凝会是您的学生。”

“虽然跟着我学画画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管她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我的学生。”

接下来一起用过餐之后,左凝便负责将“西蒙”送回家里,而于修介回到了片场,可是一个下午都心不在焉的,甚至被导演“提醒”了整整三次。

与此同时,左凝将老师送回家。

“老师,谢谢你帮我。”左凝感激的道谢,毕竟,这真的是她学习画画的启蒙老师苏琦珊。

“别客气,但是,”苏老师一脸顽皮的样子,跟个老顽童似的开口道,“那孩子长的可真好看,小凝啊,找男朋友就该找那样的。”

“……老师。”

晚上左凝做了饭菜以后等了整整一个小时,于修介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他一进来就一头倒在沙发上。

“你喝酒了。”左凝忙走进他身边,却闻到了浓烈的酒味,“什么情况?”

“西蒙不是这样,西蒙不是这样。”于修介喃喃自语道。

左凝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但还是努力保持淡定:“那她是怎样的?”

“我不知道……”于修介迷茫的摇了摇头,眼睛里一片惘然,就像迷路的孩子一样,“可是现在我觉得心里就像被掏空了一样难过,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什么都不知道,还可以抱有一线希望,可是现在清清楚楚知道她不是我要找的人,感觉心空了……”

左凝听到于修介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也跟着揪的紧紧的,她用微微有些颤抖的声音问:“你到底想找谁?”

“不知道,但是能感觉到,那是一个对我很重要,我不能失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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