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丰宁十年,南朝都城——南城。
柳铭是富甲一方的名门望族。秋落书枯凉,萎蝶尽残荒。初冬,柳府添一男丁。柳老爷见
正是冬季,便取名为柳冰轩。大夫人生下此子,尽得柳老爷宠爱,府中上下奴仆皆全心侍奉讨好母子二人。刘氏在柳府越见专横,亦无人敢斗胆禀报。
“你这贱人,瞧你那狐媚样儿就知道又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说!昨个儿夜里,又使了劳什子媚法儿勾了爷的魂儿去?”刘氏一手扯着趴在地上的女人的乌黑秀发恶言质问。柴房里透着一股霉味儿和令人作呕的血腥,仅剩一束光线穿过窗打在那满身伤痕的女人身上,那女人有张白皙精致的脸,双眸如碧湖清泉般灵澈。趴在潮湿肮脏的地上一动不动,气若游丝地为自己继续澄清。
“我。。。我。。。我。。。没有”一手抓住群角便晕死过去。
刘氏见她那双沾满血迹的手弄脏了自己新制的衣裙,不由大怒。
“死贱人,竟弄脏我新制的衣,这可是云綉坊最上等的丝绸。不知好歹的东西,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枉你生了一副好皮囊。哼!把她拉出去,约个点儿,送到怡香楼老鸨那儿,把帐算精些。”刘氏骂骂咧咧地出了柴房前去西厢房涂脂抹粉。
次日,府上丫鬟在清扫院落时,正巧碰见刚回府的管事。几个烧火丫头又嘟嘟囔囔地闲话一番。
“听说昨个儿柴房地上淌了一大滩子血,吓煞死个人。”
“是么?柴房又抬出去个人咧。”
“护院的张虎昨个儿还同我说那是美人儿,腰上系着块白玉莲,好看着呐。”
“那不就是刚过门没几日的五夫人,我常见她坐在亭子边上,手里揣着块玉出神。可不就是那白玉莲,二夫人也在那阁楼。。。。”
严管家见她们又凑群儿闲唠。凶神恶煞地近跟前。
“你们这群好吃懒做的东西,还不快各做个儿活计。当心把那个衰鬼转世的卖身契送到怡香楼去。”
顿时,几个人规矩做事不吭声。待严管家转过西角闻不见声。几个丫头才狠狠啐上一口。
狗仗人势的东西。不就讨着大夫人喜乐才高升。
深冬时节,雪满南城。柳府张灯结彩辞旧迎新。唯独南院偏楼一片荒凉。连个生气都未曾有过。破败的阁楼上,一位素衣女子椅窗轻叹。玉手扶栏遥望正热火朝天的中庭。几位夫人花红柳绿,莺莺燕燕一群,端坐在庭中闲谈把话。柳老爷前日才返回南城,貌似在城谈和了一大笔生意,此刻、正与那襁褓内粉嫩婴孩嬉笑,一派融乐。
“娘,天冷,先回床上歇着。别沾了寒气”。只见一孩童站在素衣女子身后,拉着她衣角轻扯。素衣女子一袭黑发散披落腰间。脸色苍白憔悴地抱住眼前的孩童席地而坐。顿时,哽咽着泪碎满地。轻抚他齐肩揉发。
“宏儿,要记住。那个男人怀中的婴儿是你血脉相连的弟弟,宏儿要学会呼他周全。”
“孩儿.......知道了。娘亲,地凉。娘亲~宏儿方才在楼下寻见几块火石,便拾些柴禾燃尽,放进了铜盆端进楼中,火小,宏儿再去拾些枝条。”刘毅宏拽着花娘衣角牵至床沿,又自行下楼在冰天雪地里刨雪拾枯枝。每每燃起浸了枝桠,皆呛得咳嗽不已。
花娘见那星星点点的火光闪烁,不由地心中暖流涌动。上苍将儿赐予吾花娘,愿他日后成人成才。
孩子,娘无力护佑你一声,日后定顶天立地,不再沉浮世俗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