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老夫人在青云观等你。”老管家又来催他了，他捏碎手中的信点了点头。老管家偷偷看了一眼他的手，只见青筋明显，但是他的表情却毫无异常。
“你去跟母亲说一句我乏了，改日去请安。”
“这……”
“去吧，明日我便去看她。”
老管家终于走了，陆敬轩皱了皱眉，一夜无眠。
第二日，他去了青云观，只见陆老夫人正在看佛经，旁边还站着一个丫鬟，丫鬟大白天提着灯笼，眉眼弯弯，看向另一边的假山。像是有意识一般，她转过了头来，对着他笑了笑。
“芸晴笑什么？”陆老夫人仍在看佛经嘴里却在问，路芸晴讶然，“夫人看经书怎么会知道我在笑？”
“有心在，怎么看不到？”陆老夫人抬头，眼睛余角瞥到了陆敬轩，她也笑了。
“敬轩来了，过来坐。”
路芸晴静静退下去倒茶，张敬轩坐在一旁，陆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敬轩，我知道你怪我，如今我也是青云观的尼姑了，已经回不去了，你就真的不能原谅我吗？”
张敬轩抿嘴，“父亲的死错不全在你。”陆老夫人眼前一亮，“但是，皇上那边你真的有责任。”
“敬轩……”
“好了，有时间回去看看他吧，我要去京城了。”
路芸晴盛茶回来了，陆敬轩正好起身准备，她惊讶地看着陆敬轩，心想他这么急着走，和夫人感情怎么会如此淡。
“夫人？”路芸晴觉得奇怪，“芸晴帮我送送敬轩吧。”陆老夫人摆了摆手，一脸愁容。
路芸晴把托盘放在一边，“少爷喝完茶再走吧？”
没有丫鬟的该有的卑微，她说话不卑不亢，陆敬轩抿嘴道：“不了。”
路芸晴皱了皱眉，“少爷，有什么事都比不过陪陪夫人。”
“芸晴！”陆老夫人警告的声音传来，“跟少爷说话尊敬点。”意识到自己语气重了，她叹了叹气，“送送少爷。”
路芸晴点头。
到了青云观外面，陆敬轩看了看路芸晴一眼，“她就拜托你了。”
路芸晴眯眼看着前方，“子欲养而亲不待。”她抬头，“夫人身体很不好，有空多回来看看她吧。”
陆敬轩打量着她，未语。然后，离去。路芸晴看着他的背影，摊开手心，那是一枚朱雀玉珏，光泽并不是很好，但是却是煞是好看。
回到青云观，夫人已经睡下了，路芸晴女扮男装驾驭着轻功，去了红颜楼。莺莺燕燕的世界，她垂下眼睑，不知想什么。王妈妈看到她来了，连忙走过来，“芸晴，怎么了？”
“你把唯洪送去青云观吧。”
“怎么了？这么着急？”王妈妈明显感到路芸晴的不安。
“陆敬轩回京城了，我想去看看。”她们走进一间小黑屋，路芸晴倚在墙边，面容憔悴。
“芸晴。”王妈妈黑暗里叫着她的名字，她走过去，“妈妈，我不能等了。”
“傻孩子，”王妈妈摸着她的头，“你有没有想过放弃，这样子太累了。”
“妈妈，我学不会放弃。”
“好吧，明天把唯洪送过去，但是，”王妈妈顿了顿，“待在陆老夫人身边这么久，你舍得离开吗？她对你那么好？”
路芸晴揉了揉眉心，“总会分离，只是时间问题。”
等她们出来以后，夜色正好，但是没有赏月的心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