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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疾病使那个叫苍树的男孩子在渔村的境地开始慢慢的改变,一向视他为耻辱的父亲开始对他刮目相看。
苍树已经成了花堤的骄傲。
而茁,他的弟弟更加视他为仇敌,因为,一直傲慢和骄傲着的茁从来都不曾将那个瘦弱和不堪一击的哥哥放在眼里,而此刻,那个胆怯懦弱的人却在逐渐的掩盖着他的光芒,这突然来的失落使那个叫茁的男孩无法接受,于是,茁开始对苍树处处威逼。
在苍树二十岁那年的夏天,苍树突然提出来要跟随着渔村里的人出海,海生知道,能够跟随渔村里的人一起出海捕鱼是他多年来的梦想。
因为身体太过虚弱,这个少年虽然已经在海边居住了十六年,然而却一次也不曾出海,近在咫尺的那片海洋里有他近二十年的梦想。
海生知道,那个少年对海的渴望,因为,自己也曾因为那片蓝色的疆域而不顾一切,何况,因为不能出海带给他的耻辱太过沉重了。
出海的前一个晚上,他们再次爬上了花堤附近的那个山坡上,他们一起去祈祷,因为那个小山坡上有一个破旧的小佛堂。
那个佛堂由于年久失修,已经废弃,隐藏在树林深处,宛如一个与世界隔绝的隐者,平时,很少有人光顾。
在过去的岁月里,曾经有许多次和苍树在深夜的时候来到这座佛堂,然后在里面久久的流连。对这个佛堂,他们有着深深的敬意,它是他们幼年岁月里一处神秘的堡垒。包裹承载着他们一次次的祝福和祈祷。
这座已经废弃的建筑物是明朝年间遗留下来的,听传言,当时,花堤这个小渔村有幸出了一个探花,那个做了探花的年轻人在归乡省亲的时候出资建立了这座佛堂,当时,香火极其鼎盛,连附近村落的人也纷纷到这里来跪拜祈祷。
每次站在这所佛堂里面,海生都会觉得自己的心变的格外的宁静,这里的一切都让人有一种超脱的感觉,虽然已经破败不堪,到处都是灰尘,墙角堆满了厚厚的蜘蛛的巢穴。
但每次站在这里的时候依旧可以感觉到神的存在。
每次置身其中都仿佛看到了无所不能拥有无上法力的神就站在自己的身边对这自己微笑。
此刻,佛堂里依旧是宁静一片,如同往日,外面有夜鸟的鸣叫声,洁白色的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棂照射进来,落在地面上,一片洁白,如同落雪。
那个夜晚站在佛堂里那尊落满灰尘的大佛的面前,海生的眼前竟然浮现出一幅奇异的画面,眼前展现出来的是一片波涛汹涌的大海,海风在肆无忌惮的咆哮着,破坏着一切,小小的渔船在海浪中颠簸着,一次次险些被海浪吞没。
然后,她看到了苍树,那个瘦弱的男孩子在海水中微笑,没有挣扎,笑容恬静。
海生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说:“可不可以不出海。”
“一定要。”身边,那个叫苍树的男孩子的眼神坚定,这样的坚定让海生想起了渔村一年一度的鱼灯会。
每年,在这个名叫花堤的小渔村里都会举办一次鱼灯会,在鱼灯会上,人们会将已经制作好的各种各样的鱼灯拿出来,然后点燃并把它们放到水里,让它们随波逐流,在鱼灯漂流而下的时候,人们会凭借着鱼灯里许下一个个的心愿。
记得,每年的鱼灯会,那个男孩子都会制作一只船样的鱼灯。然后默默的许下心愿。许愿的时候,少年的脸色总是格外的凝重。
每次,在那些鱼灯迎风漂流的时候,那个少年的目光都会变的异常的坚定,那灼灼的目光让人不敢正视,似乎里面有一团熊熊的火眼在燃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