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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变成了球

在听见那声“葡萄熟了”之后,杨一感觉自己整个人漂浮起来,忙伸出胳膊如同划水般向身旁划了几下,却感觉不到任何东西。杨一意识到这不是在水里,这里不仅感觉不到方向,身边什么也碰不到,也没有压力,就好像在失重的太空中。

“怎么回事?”杨一心中充满疑问,睁大了眼睛,却发现眼前的漆黑一片,伸手到面前看了看,也不见五指。“喂?喂。”杨一居然没有听见自己的声音,于是喊道:“啊,啊啊,啊啊啊!”周围依然死寂一片,甚至连自己有些害怕咬牙的声音都无法听见。

杨一恐惧感由心而生,慢慢的越来越强烈,不由得手握紧拳头。开始有些痛,然而可怕的是,痛感在慢慢消失。杨一松了拳头,愣了好一会,突然狠狠的拍在自己大腿上。没有声音,也只是微微感觉到了自己的手拍到大腿上,就这么一小会已经渐渐没有了痛感。

“怎么回事!”杨一这次是用力喊的,但依然没有听见声音。没有声音,怎么会没有声音,难道没有空气,杨一着急的想着。确实没有空气,杨一突然意识自己鼻腔没有感觉到空气的进入,很久没有了呼吸的感觉。眼睛睁得更大,虽然什么也看不见,杨一拼命的呼吸,但是胸腔没了起伏,本来根本不会去在意的空气,现在直接失去了。要死了,要死了!杨一心中在拼命的呐喊,犹如溺水一样,因无法呼吸,害怕得双手乱摆双脚乱蹬,最后双手捂着喉咙,心里已经恐惧到极点。

时间在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杨一已经不再害怕了。准确的是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也无法用肢体表达害怕的情绪,因为现在杨一只有意识还清晰的存在,手脚已无法控制,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这也许就是死后的世界,难道玩游戏的时候被电死了?还是突发地震?可是没有那个记忆,杨一认命的冷静了下来。只是未知的太多,杨一想是想不明白的,索性就在这样这种奇特的状态下,开始了回忆自己的一生。

杨一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想起了自己的学生生涯,想起了她,想起了发生过的点点滴滴。杨一今年27岁,一个人在外漂泊,有一份白天虽然累些,但却是朝九晚五不用加班的工作。住在一室一厅的公寓里,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很是逍遥自在,偶尔晚上和同事出去嗨皮,没事的时候就玩会游戏。唯一苦恼的是,平时父母虽然不过问,但是每年过年回家的时候,还是要问:“有女朋友了没?没有!赶紧去找个!”杨一曾今有个交往了三年的大学女友,大学毕业后第一个春天,女友坐着宝马走了,轻轻地不带走一片云。自古而今,人心易变,自从之后这句话成了杨一的口头禅。

时间依然在流逝,一分一秒,一天一月,一年......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反正是很久很久,杨一的记忆开始模糊,渐渐的忘记了曾今发生的一切。只是偶尔还能模模糊糊的想起那个绿色的对勾,那是《大菠萝联盟》战队的邀请,现在的一切是从那里开始的。此时杨一唯一的念头,是找回失去的自我。只要还有意识就不忘记去寻找,不是强烈不安的,是非常平和的,持续不断的去寻找。

不知道又过去了多长时间,几年几十年?杨一的意识渐渐不再清晰,就像一个被微风吹的火苗,摇摆不定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潜意识下,杨一依然没有放弃寻找,只是已经忘记了在寻找什么,是自我还是冥冥之中那虚无缥缈。

就在意识即将消散的时候,杨一突然“看见”眼前划过一个灰蒙蒙的物体,芝麻般大小,身后像彗星一样拖着条的尾巴。这是什么,我怎么又看见东西了?带着疑问,本来昏昏沉沉的杨一清醒了点。他想睁大眼睛,但却发现身体依然无法控制,这不是眼睛在看。

灰色的小彗星若隐若现,四处游动,时而靠近时而远离,但就是无法碰到杨一。“看着”灰色小彗星向“自己”靠近,然后像撞墙一样,停顿了会开始远离。能不能再靠近点,杨一突然迫切的想道。正在远离的灰色小彗星好像听见一样,停止不再游动,接着慢悠悠朝杨一游了过来。

然而到了撞墙的地方,灰色小彗星又不动了,小尾巴一摆一摆,却无法再靠近杨一。杨一着急了,心里不停呼唤着,过来,快过来!突然间灰色小彗星发出璀璨的亮光,犹如落水的鱼雷,加速向杨一冲过来。闪亮的小彗星和一团米粒大小的透明球状物体撞在了一起,然后迅速暗淡了下来,和透明的球体融合在一起。而原本透明的球体,慢慢被染成淡淡的浅灰色,也稍微变大了一点点。

就在小彗星和火焰融合的瞬间,杨一感到有一股奇特的力量也随之出现。杨一的意识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思维也慢慢开始活跃起来,最后清楚的知道这个米粒大小的球体就是他自己。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成了这样,但是杨一很激动,他终于找到了自己。

融合了灰色小彗星的杨一好像生命之火刚被点燃一般,精神越来越旺盛。这时他渴望融合更多的灰色的小彗星,也从未发现灰色竟如此美丽。着急的杨一并没有立刻发现第二个灰色小彗星,慢慢的他开始平静下来,开始和以往一般平静的寻找,用心去感受周围。也许是已经融合一个灰色小彗星的原因,平静下来的杨一很快就发现了第二个、第三个的灰色小彗星。随着融合了更多的小彗星后,杨一发现和融合小彗星的速度都越来越快,能看见的距离也越来越远。每融合一个灰色小彗星,杨一就变大一点,身体里面那奇特的力量也随之壮大一分。

又过去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杨一最初还一个个数着,到最后自己也记不清到底融合了多少个灰色小彗星。现在的杨一,已经变成排球般大小,目前自己的意识能够查看的最远的距离,大约是自己身体的十倍大小。而就在直径二十倍排球大小的空间里,充满着慢悠悠四处游荡的灰色小彗星。只要靠近自己不足半个排球大小的时候,就像彗星撞击地球一般,小彗星们会发出耀眼的亮光迅速从四面八方向自己撞过来,很是壮观。四周的灰色小彗星仿佛是无穷无尽,从自己还看不到的地方聚拢过来,从来不见减少。

自己变成了个球,让一直不断观察自己的杨一尴尬不已。变成排球样的杨一,最近发现可以用意识去查看球的内部。现在自己的意识变的很神奇,对内既可以从外部各角度的俯视自己,又可以深入内部逐层查看,还能随意放大任何一个地方用来查看细微之处。对外可以四面八方的查看周围的一切,将四周全部景象显现出来;在凝视某一个地方的时候,还可以把远处的物体放大到眼前。这比显微镜和望眼镜结合起来都要方便,比用眼睛去看更是强了不知多少倍,这难道就是传中的神识?想不清楚的杨一,就没再多想。

现在杨一就是深入内部逐层查看自己,这个排球样的全新身体是由三层组成。最外层由三层黄米粒大小的深灰色球状体组成,球状体之间并没有直接相连,相互间隔有半个球体大小,连接球状体之间是忽强忽弱的灰色闪电,这三层的球体相互交叉形成一道的防护壁;中间区域咋一看是犹如蛋清般的浅灰色胶状结构,放大来看是由无数细胞样的物体组成,细胞在不断的蠕动,时而也散发着小电弧;而最中心的地方是兵乓球大小神秘的黑色核体。每当有小彗星的撞击时,被撞部位的外层球状体就会向四周挤压,紧接着小彗星在球状体间的电网中化成了一道灰色闪电,由外向内而辐射,经过中间区域的时候,不时有细胞变大或者分裂成两个小细胞,闪电逐渐减弱最终没入黑色的核体消失不见,而外层也早就恢复了原状。

这不就是个“受精球”吗,杨一尴尬的想着,自己不能一直是个球啊,那样的“球”生多无趣。能不能变成人形呢?杨一边勾引着灰色小彗星投入自己的怀抱,一边开始有意识的想让这个排球向人形发展。

只是没想到,想改变球的形状很难,虽然意识能使自己改变一下,比如凸出一块来,但很快又恢复成为圆圆的球。我不想成为球,杨一内心在咆哮,想想以后球的一生,内心憋屈的狠。嗯?内心,内心,杨一思索着,突然脑海出现一道亮光,人首先应该有颗心。

如何制作一颗心?杨一想象着心脏的形状,想象着血管、血液,慢慢的茫然了。自己不是医生更不是生物学家,其实就算是医生和生物学家,也不知道这天生的心脏如何人为制作,何况杨一还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哎,现在应该说是个“球”。正无从下手的杨一,突然看见排球样的自己,由内而外犹如心脏一般猛然跳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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