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云飞还是不解,剔云纵长叹一声,道:“你呀,除了顽劣全无半点脑子。当年虬族征骁大将军莫峥嵘抗争骁族,为何一呼百应?还不是世人垂涎骁族族徽——飞天璧。”
剔云飞茅塞顿开,道:“对呀,阿哥你说这飞天璧真象江湖上传说的那样神奇?”
剔云纵摇头,叹道:“我不知道,莫说是我了,就是我们先人也未见过此物。但父亲生前曾说,飞天璧是飞天冢内的圣物,既然族人是在飞天冢内蒙受大难,那么解除族人魔咒的方法也一定与这飞天冢内的圣物有莫大的联系。可惜这八百年来,族人隐遁此处日渐安宁,便再无心思去为飞天璧征战江湖,可是……”说到此处,他不觉长叹一声,“云飞,你也看到了,无论我们如何谦恭礼让,行善于人,世人仍对我们厌恶嫌弃。”
剔云飞心下明白,冥乙之死在他阿哥心里是个难以释怀的心结。
“我们总以为偏安一隅,与世无争便可保后世平安。”剔云纵望着窗外淡月星空,缓缓说道:“其实我们错了,族人非人非兽就算再过千年万年仍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我剔云一族世代守护兽族,累世困于此林难见日月,就是因为我们无心争夺飞天璧。云飞,”他回头,盯着自己的阿弟,“英正费尽心机暗寻公主,想必也是垂涎飞天璧传说中的神奇能量。但他深恐世人知晓,群起夺之,才派鴒歌暗中察访……且不说那鞑虏王是死是活,就算尚在人间,以他千年称王的自负骄傲,他未必肯轻易说出飞天璧的下落……”
剔云飞顿悟:“所以这世上知晓飞天璧下落的恐怕只有公主一人。”剔云纵点点头,剔云飞眼珠子一转,喜道:“阿哥,你想让我跟踪鴒歌找到公主探寻飞天璧的下落……”
剔云纵笑笑,“也不用跟踪,你大可名正言顺的和他们一起行走江湖。”
剔云飞狂喜,“你是说你允许我离开剔云庄。”
剔云纵点点头,柔声道:“你大了,留下也只能惹祸……”
剔云飞喜得抓耳挠腮,忽然想起此事诸多阻挠未必能成,于是又愁眉苦脸说道:“他们怎可能应允……”
剔云纵轻笑:“我自有办法,你跟我来。”说着拉着阿弟的手向晏战房间走去。
晏战鴒歌二人正无所事事,闲聊冥城一路见闻,忽见剔云兄弟携手而来,于是急忙起身抱拳行礼。剔云纵还礼,道:“壮士伤势可有反复?”
晏战心中感激,“承蒙护使悉心照料,现已痊愈未见反复。”
剔云纵点点头,“剔云庄八百年来客人罕至,不想我剔云纵竟有幸识得象壮士这样宅心仁厚,智勇双全的义士。”晏战心下惭愧,“护使过奖了。”剔云纵道:“我剔云一族多为世人不齿,蒙壮士不弃竟冒死同赴冥城……”说着忽然想起冥乙,心下难过。晏战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默然不语。
在旁的鴒歌听得纳闷,当下也不多言,冷眼旁观。
剔云纵顿了顿,继续道:“这几日,我与壮士朝夕相处,对壮士性情才略甚是钦佩。但剔云庄地处僻林,与世隔绝,恐非壮士久留之地。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一想到与壮士终须一别,我心中就十分难过……所以今日前来,希望与壮士撮土为香,义结金兰。”
这一下实出众人意料,晏战惊得手足无措,鴒歌在旁听得有趣,这剔云纵恣意放荡,与晏大哥结拜恐无好事,不过如此一来,倒解了她传书飞雕暴露她身份的危困,当下也不出言阻止,侧眼看那剔云飞,剔云飞眉开眼笑,神色焦急。
剔云纵见晏战犹疑,倍感不悦,问道:“怎么,壮士嫌我剔云一族为世人不齿……”
“哪里,”晏战急忙接口,“事出突然,我一时手足无措。剔云一族守护兽族千年,光明磊落,坦荡仁厚,能与护使结拜是我高攀了。”
其实在晏战心中,这结拜二字又令他想起俘敦阿果,但想他们一个身亡,一个下落不明,自己本来孤单,不想如今凭白又多出一个兄弟,心中自然宽慰。鴒歌岂有不知,自从俘敦自杀,她便打定了主意,一辈子瞒着晏战不说。既然这剔云纵主动要求义结金兰,晏战便多了个人照顾,没什么不好。
“好!”剔云纵转怒为喜,牵着他的手走出房间。鴒歌,剔云飞随后跟出,见二人穿过长廊,过了厅门,来到庄外林间空地伏首叩拜,起誓曰:“皇天后土,我兽族护使剔云纵(龙族晏战)愿结为异姓兄弟,从此后有难同当,有福共享。”
剔云飞拍手称快,喜道:“此后我又多了一个大哥。”
剔云纵一笑,与晏战互报生辰,两人竟是同年,只是晏战略大了一个月,二人大笑。
“看来冥冥中自有神灵安排一切!”
晏战点头称是,剔云纵道:“晏兄出身龙族,逃离蚁城后是打算找寻族人下落吧?”晏战点点头,实则他心中也无甚打算。剔云纵继续道:“看来剔云庄果然不是晏兄长住之地,明日我即派人将二位送出兽林,只是临走时,小弟还有一事相求……”鴒歌暗忖,果不出所料。
晏战拱手,“请说。”
剔云纵道:“我家祖传之图关系族人生死,你是知道的,那日失窃一直没有下落,我心中焦急,打算遣云飞出庄寻找,又恐他初涉江湖,人生地不熟,横遭歹人欺侮,所以还请晏兄一路上多加照顾。”
“这个自然,”晏战道:“我们有八拜之交,令弟也就是我的兄弟,我怎会不好好照顾?”
“好,”剔云纵心下感激,低声道:“以晏兄的为人我是信得过的,只恐鴒歌厌弃。”
晏战一愣,转身看鴒歌,鴒歌正对一脸嬉笑的剔云飞怒目而视,于是说道:“贤弟不用担心,鴒歌虽然刁蛮,心地却不坏。”剔云纵嘿嘿一笑,道:“对晏兄你自然不坏……”晏战脸红过耳,朗声道:“贤弟放心,就算拼得一死我也会力保令弟周全。”剔云纵听此,一揖到地,感激道:“如此,就劳烦晏兄多多费心。”
于是剔云飞改名云飞,直呼晏战为大哥。
如此,等到晏战伤势痊愈后,三人便在剔云纵护送下走出兽林。
一路剔云纵策马缓行,目送三人,心中暗自感慨:成败得失在此一念,今后的事很难有个定数,他剔云纵一人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无力掌控,不知值也不值?
(三个月后,将奴破冥城,绕道兽林,剔云纵率部偷袭,得胜!)
二十一故人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