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进了师级魂识试练,急忙先向天榜上望了一眼,顿时浑身放松下来。
“山鬼,七百九十六,零。”坚持了七百九十六息,零个魂魄错误。
在大宗门里,对于天地魂识大阵的研究更为透彻,所谓“八百息大关”,就是其中一项研究所提出来的。
以身体包括以双手十指操控天空中掉落的魂魄,这便是有形操控。坚持八百息的时间,就是有形操控的极限。山鬼的七百九十六息已经非常接近八百息,这说明他的有形操控已经非常完美,怪不得他能够在夫级和士级魂识试练中,分别突破“百息大关”和“二百息大关”。
但在这个师级魂识试练中,想要取得更好的成绩,就必须要换有形操控为无形操控,即单纯仅用魂识的操控。毕竟手指这些就算再快速,也终究还是稍嫌不够,唯有以魂识为指引才是最快捷的,但是同时,对魂识的消耗也将更为巨大。
有形操控与无形操控的说法,并不存在于虚空中显示的说明文字中。夫级、士级试练由于比较初级,默认只能运用有形操控,自师级试练起,才开放无形操控。杨泽不知道山鬼能不能自己感悟到其中的变化。
杨泽没有枯坐着等待,双手捏个法诀,也开始了师级魂识试练。
等他结束一场试练之后,再向天榜看去,山鬼的成绩还是没有变化。这似乎是一个意料之中的结果。倘若真的如他所料,山鬼只是一个招魂术的中小门派中的弟子,若是无人传授的话,想要自己参透有形操控与无形操控的窍门,并非一夕之功。
然后他修炼许久,直到这颗能量石都完全耗尽,天榜上山鬼的成绩还是停留在七百九十六息没有变化。以山鬼之前数次进天地魂识大阵,一次只修炼一颗能量石的习惯,山鬼应该已经离开。于是杨泽也结束了修炼。
敬魂门中,东野鬼正向独屋小院走去,又有一种精神被榨干的感觉。每回从天地魂识大阵之中修炼出来都这样,但这却是好事,说明修炼卓有成效,精神与魂识就在这样一次次的被榨干中拓展着更宽广的极限。
今日第一次试练结束之后,他没有急于开始下一次试练,一边打坐恢复,一边思索。由于第一次试练中一臂被掉落的魂魄砸断的契机,让他逼不得已之下触摸到一点以魂识做无形操控的皮毛。他思索的就是这个。
大宗门之所以能够凌驾于中小门派之上,除了有形的物质资源的积累,还有许多无形的底蕴。甚至天地魂识大阵中的修炼方法,也被归纳总结成宗门密术传授给核心弟子。但像敬魂门这种才刚建成天地魂识大阵的门派,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东野鬼只能自己摸索。
他不认为第一次试练中他有重大的失误。排除因为是第一次尝试,有些不熟练等因素,他觉得他的最好成绩也不过是再提升一两息罢了,不超过八百息。
可是天榜上,明月以一千息遥遥领先,与其他人的断层也主要是在九百息以后,明明还有许多人取得了八百多息的成绩。
也许这里面有他不知道的原因。
苦思之后,他觉得可能问题就是出在魂识操控上。
然后第二次试练,他将双手负于身后,纯以魂识去操控引导那些掉落的魂魄。
魂识操控,果然比之双手十指的操控速度更又快捷许多,短时间内效果极为显著。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了魂识操控的弊端所在,那便是对精神力的消耗极为巨大。才没多久,他就显现出来精神透支的状况,于是效率急剧下降。
试练结束之后,成绩比第一次的七百九十六息还不如。
于是趁着调息恢复的间隙,他望着天榜上明月一千息的成绩和其他许多人八百多息的成绩,再次陷入沉思。
从夫级、士级试练的表现来看,他不认为他的魂识比其他许多人差,甚至不比明月差,然而为什么会出现这个成绩不如人的情况?
最后,他想到一点,也许问题就出在魂识运用的窍门上。
好比其他人的魂识是一盆水,就可以灌溉一亩地,而他的魂识是一缸水,却反而才灌溉完半亩地就已耗尽,只因魂识的运用中有许多不合理或浪费的情况。
然后他开始第三次试练,继续摸索。
第四次……
直到最后一次尝试结束,有了前两回进大阵修炼的经验,他知道今天的这颗能量石又将消耗完毕。
眼望天榜成绩,他再次打坐恢复。后几次试练他都是以魂识操控,尽管一次比一次成绩好,可最后仍然没能突破七百九十六息这个第一次试练的成绩。
他前两回在夫级和士级魂识试练中,都仅以一颗能量石,就打破了明月的纪录,似乎简单之极。然而今天在这师级魂识试练,在这颗能量石行将消耗完毕之时,他看着天榜上明月一千息的成绩,第一次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了明月的恐怖。
回到独屋小院,东野鬼仍在怔怔地思索魂识操控的事情。
谷疯子前来串门时见了,大为诧异,问起。东野鬼与他虽无师徒名份,却已有传授功法的师徒之实,当下也不隐瞒,实情相告。
谷疯子踌躇再三,说道:“魂识运用之法,以前我在智魂宗时倒是得到过传授,但是我暂时并不准备将它传授给你。现成的法门固然是捷径,但那却是别人探索出来的,其实未必适合每一个人,未必适合你。我准备先给你三个月时间,让你自行摸索最适合自己的方法。倘若三个月后你依然是一筹莫展,不得寸进,到时我再考虑要不要将那套魂识运用之法传授给你。”
谷疯子一番言语解开了东野鬼的疑惑,肯定了他所想的是正确的。
东野鬼感念谷疯子一番好意,先行拜谢。
养精蓄锐一天,次日下午,东野鬼再进师级魂识试练去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