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慢慢冷了下来,北方将要进入最冷的季节。满满的一年就这样快要接近尾声,然后为新的一年展开起点。我觉得春夏秋冬的变化是一个神奇的过程,就像人的一生,大起大落之后便尘埃落定。
林美怡的肚子越来越明显,里面的小东西也开始不断地成长,等待着降临到这个肮脏的人世间然后再大失所望。周围的一切都在一如既往地改变,我们也在努力地去适应改变。
在我看来,冬天是一个难熬的季节。漫长的寒冷和北风呼呼的干燥,加上一身厚重繁琐的着装将身体严实地裹着,实在令人难受。
我想起了农村的老家,那是一个让久居在大都市里的城市人无法想象的地方。冬天只有呆在房间围着火炉坐在热炕上才会让人觉得安逸。谁也不愿意出门,因为干燥的风是从四面八方吹进来的,抽打在脸上就像刀刺过一般。所以,冬天是艰难的。
现在生活在城市里,条件好了,还是一样忌讳冬天的来临,这只是一种感觉,来自很多年积累的怯怕,难以忘却。
在这个冬天之前,我们做了很多改变,为某个人或者一些事。反正出现在我们生命里的东西无可厚非地支撑我们一直走下去,这就是依赖的生命力。
咸鱼的头痛更加频繁了。他说就像有千万只虫子在叮着脑髓,眼前一片模糊,简直要命。我催他去医院检查一下,他没有在意,说吃点儿药睡会儿觉就会没事,有时间了再去。其实他一直都很有时间,只是不愿意去而已。
我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情。身体不舒服就应该上医院检查,人不同于畜牲,和病魔耗不起。也许他只是短时间的头痛,但愿如此。但也有可能是身体真的有问题,这样拖着就严重了。我发动牛晓言一块儿劝解他,同样无济于事,就再也没有提起。他执意不想做的事情是很难改变的。
这期间,我们做得最疯狂的事情就是把一间酒吧搞得鸡犬不宁。我和咸鱼,还有他一个表哥,我们三个人喝了六箱啤酒,吃了十几盘花生米。三个人喝的醉醺醺的,为了酒吧里两个不相干的女人谁更漂亮一些吵得没完没了。咸鱼硬是要拉着两个女人当面逞能,结果就和人家同行的几个朋友起了冲突。我们掀翻了好多酒桌,砸了不少酒瓶,酒吧的客人被我们一哄而散。咸鱼的表哥和另一个人受了轻伤,无什么大碍。酒醒的时候,我们一群人并排坐在审讯室里,满屋子的酒气,像是黑社会的巢穴,一五一十地把事情交待过后,咸鱼家的律师帮我们交了保释金,然后就相安无事地出来了。
我和咸鱼认为这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和一群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无理取闹。所以我们决定以后喝酒不谈女人,在外面喝酒要保持清醒,省得和一些愚蠢的人干一些愚蠢的事情。还有就是,喝酒带上牛晓言,这样我们就不至于太放肆。
牛晓言不太喜欢一群人在外面喝酒,她讨厌别人在她面前毫无遮拦地大吵大嚷。自从第一次和我喝酒差点儿出事后,她就很少去酒吧。她知道,那里是一个是非之地。
一个充满是非的地方必定少不了一群惹是生非的人,就像牛毛长在牛身上一样。咸鱼喜欢去这样的地方玩乐,但却不经常惹是生非。他不喜欢和一些呆头呆脑的酒囊饭袋讲道理,除非有人在他面前不自量力地摇头晃脑。他只是为了找漂亮的女人得到身体的满足。
酒吧这种地方是因为一群无聊和孤独的人存在的。在这里,一群人可以把一个无聊的话题重复好几遍说到天亮,为了一句话动手动脚,为了一个女人大动干戈。这就是一个混乱的地方,酒和女人永远是滋事的源头。
想做一个清白的人并不容易,必须从很多小事做起,而往往要置身之外的东西却是我们想要得到。所以做选择的时候我们宁愿昧着良心说一大堆口是心非的承诺,也不愿意放弃真正想要得到的东西。
现在,我和咸鱼宁愿坐在房间里看着天气预报关心一下明天的天气,也不愿意泡在酒吧里摇头晃脑。这样,我们还可以计划带牛晓言去哪个地方游玩比较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