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晓言在一间茶餐厅约了林美怡见面。是一个下雨的午后，外面阴沉沉一片，就像天快要垮下来一般。
林美怡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看起来心事重重。她似乎对接下来发生的所有不知情的事情抱着消极的态度，牛晓言依旧早早地在一个角落坐下，若有所思地等待着。
林美怡朝这边走来，不安地坐下。牛晓言及其不屑的眼神扫了她一眼，和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无大区别。
“约我出来有什么事情吗？”
“你心知肚明。”牛晓言抬起上眼皮，盯着美怡，揭穿她的一无所知。
“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林美怡仍揣着一脸的无辜，等着牛晓言将所有的话说出来，再去收拾残局。
“你还在记恨我扇你的一个耳光。”
“我已经忘了，但不希望事情再次发生。”
“同样的事情我不可能做两次，如果可能的话，还有其他办法。我都忘了，你觉得我是应该叫你姐姐呢还是阿姨。”
“那是你的自由。不过，我没你想象那么老。”
“可是你的身份特殊。”
林美怡哑口无言，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并没有极力去解释别人对她的看法。她从一开始，就背负着撇不清的流言蜚语。所有的选择都会有代价，而她现在承担的东西就是不可推卸的。
“你还记得肖伦吧。”
“别相信他，他不怀好意，想搅乱你们这个家庭。”
“是你不安好心吧，你已经破坏了我的家庭。”
“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事实就是我说的这样，别以为隐瞒可以逃过一切。”
“这件事情很复杂，而且事到如今已经无路可退了。”
“是很复杂，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能和我爸爸走到一起，为了不是自己的东西出卖自己该有的东西。”
“你爸爸帮助过我，我要报答他。”
“你是想得到更多想要的东西。”
“你可以恨我，我无话可说。”
“为什么不珍惜自己。”
“我们不同，你从小什么都有，我生下来就和别人有差距。我羡慕你们这些人，为什么我就不该得到这些东西。”
“你可以靠自己。”
“我现在就是靠自己，只是你们不能接受。”
“你是在伤害别人。”
“我没得选择。”
“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我爸爸，他有自己的家庭。”
“那要看他什么时候抛弃我，否则，我不会放弃。”
“你能不能替别人着想？”
“我得先为自己着想。”
“你到底想干什么？”
“和你们一样，我只想安稳地生活，然后，顺利生下我肚子里的孩子。”
林美怡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说出了实情，两个人的画面顿时凝固，牛晓言忍无可忍的情绪也被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化为乌有。她没有任何准备接受这个铁定的事实，这算是在她意料之外最坏的消息，林美怡肚子里怀着她的弟弟或者妹妹。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很难被轻易地挽回，这就是现实的残酷或是命运不怀好意的玩笑。
“你怀孕了？我爸爸知道吗。”
牛晓言瞪大了眼睛，说话断断续续地，像是被强制说出一个不能接受的事实。她开始从吃惊变得无限地担忧，糟糕的事情像搬运食物的秋蚁一样，大片滋生。
“他还不知道，不过我打算告诉他，这是他的孩子。”
林美怡再一次坚定了一个事实，将真相重重地拍打在牛晓言耳畔。
“能不能不让他知道。”
“事已至此，已经来不及了，我有点儿不舒服，要先走了。”
林美怡拿起包，丢下一个沉重的表情离开了，小心翼翼地在雨中钻进出租车，消失了。
牛晓言愣在那里，心绪乱地像一堆搅在一块儿的麻绳，各种糟糕的想法相互溢生。她似乎感觉到一个掀不翻的真相摆在她面前，让她变得无能为力。然后，静静地奢望事情朝着相得益彰的方向发展，即使已不大可能。
